阿比斯在林灼的房間裡留宿了一宿——用自己的形態。
這就導致第二天白天,巴德爾擁有了身體的控製權。
林灼對此很不滿。
巴德爾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手肘搭在身側的桌麵,一隻手掌心搭在雙腿交疊的膝蓋上,擺出一張漠然臉:“誰讓你非要抱著他睡的。”
阿比斯不可能拒絕得了林灼在他懷裡提出的任性要求,巴德爾所做的不過是保持沉默,沒有提醒阿比斯縱容林灼會導致怎樣的結果而已。
林灼氣呼呼地給自己梳頭,她對待自己不像阿比斯對待她那麼溫柔,一梳子下去又快又乾脆,總要在梳子上留好幾根斷發。
阿比斯著急:“你讓她輕點梳,扯到頭皮多疼啊。”
本就打算開口讓林灼下手輕點的巴德爾,閉上了剛要張開的嘴。
扯斷幾根頭發而已,大驚小怪什麼。
林灼梳好頭發,抱起一本書,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巴德爾剛放下腿就聽到林灼從外麵把門甩上的聲音,默默停下了起身的動作。
阿比斯:“跟上啊。”
巴德爾被氣笑:“我為什麼要跟上去?”
他又不是阿比斯,乾嘛非要學阿比斯的樣子跟在林灼屁股後麵跑?
更何況這裡又不是外麵,沒人會傷害林灼,他跟著做什麼?
最重要的是,林灼也不想他跟著,他又不是瘋了非要舔著臉湊上去。
巴德爾打定主意把這段難得的自由時間用在自己的事情上。
於是他在原地靜坐幾秒,接著起身離開林灼的房間,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去拿阿斯莫德之前給他的名單。
他當真是這麼想的,可在經過自己的房間門口時,他沒有停下腳步,硬是違背原本的打算,走到了樓梯口。
我在乾什麼?
巴德爾搭在樓梯扶手上的手微微用力,覺得自己真的瘋了。
不行,他不能變得像阿比斯那樣毫無尊嚴,回去,立馬回去。
就算再喜歡,也不能被當麵甩了門還往上趕,他難道不要臉嗎?
巴德爾轉身就要往回走,這時樓下傳來林灼不耐煩的聲音:“你到底還要磨蹭多久啊。”
巴德爾硬生生停下了轉身回去的動作,但也沒就這麼下樓去找林灼。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直到林灼又喚了他一聲:“巴德爾?”
巴德爾閉了閉眼,認命地歎了口氣:“來了。”
巴德爾下樓,和林灼一樣不耐煩道:“不想等就彆走這麼快。”
林灼:“我走很慢了好不好,是你自己拖拖拉拉……這邊!”
下意識往圖書室方向拐的巴德爾,停住:“今天去哪?”
林灼舉起懷裡的書:“馬廄。”
巴德爾:“……?”
巴德爾接過林灼的書,發現這是一本翅膀圖鑒,裡頭把各個種族各式各樣的翅膀都做了分類,其中當然也有毒角獸的骨翼。
巴德爾跟著林灼來到馬廄,這裡養了不少毒角獸,負責飼養這些毒角獸的魔族和菲尼克斯一樣是鳥形的魔族,他得知林灼的來意後,為林灼介紹了一匹性情溫順的毒角獸,還教林灼怎樣和毒角獸培養初步的信任,拉近關係,然後才進一步告訴林灼,毒角獸的骨翼哪裡能碰,哪裡不能。
毒角獸在魔族的指揮下展開自己的骨翼,骨翼的結構看起來和鳥類翅型中的高速翼很相近,腕部骨骼要稍長一些。
林灼撫摸翼骨,她從最初什麼都不懂,隻知道跟著阿比斯學魔法,到後來沉迷書本在知識的海洋裡遨遊,眼下終於又從書本走到了現實生活中,感歎起了真實觸碰的美妙。
林灼一邊記下骨翼的觸感,一邊用從圖鑒上記下的名詞跟現實結構做對照。
秉著走過路過不錯過的精神,她還順帶摸了魔族的黑色羽翼,因為對方表示後背連接翅膀的部位會很敏感,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去碰那個位置,隻碰了其他地方,並對各個部位的骨頭長度比例以及羽毛類型跟書本上進行了對照,順帶體會了一下飛羽和覆羽在手感上的區彆。
好一會兒,林灼才意猶未儘地從馬廄離開。
巴德爾依舊跟在她身後,隻是表情有些奇怪。
林灼低頭往小本本上記東西,頭也不抬道:“想說什麼就說。”
巴德爾:“這麼臟的翅膀,虧你摸的下手。”
林灼聞言,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摸過彆人翅膀的手,又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看到的翅膀,說:“不臟啊。”
巴德爾:“黑色耐臟,看不出來。”
林灼:“……哦。”
林灼繼續記筆記,然後又去找阿斯莫德,要看他的蝠翼。
阿斯莫德問:“這算是‘要求’嗎?”
阿斯莫德曾經說過,林灼可以向他提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