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德爾替林灼回答:“不算。”
就摸一下蝠翼,這要算一個“要求”,那可真是虧到家了。
考慮到自己欠林灼一大筆人情,阿斯莫德最後還是把蝠翼展開,無償供林灼觀賞學習。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林灼連阿斯莫德的蝠翼都沒放過,卻唯獨沒有找巴德爾要看他的天族羽翼。
巴德爾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想好要怎麼拒絕林灼,可偏偏林灼連問都沒來問他。
省了拒絕的功夫,巴德爾自然是鬆一口氣,但在鬆下這口氣之後,他又感覺到了些許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奇怪情緒。
巴德爾將其視為遺憾,替林灼感到遺憾,畢竟他的翅膀遠比林灼碰過的那些都要好看、漂亮、乾淨。
林灼沒見過,那是她的損失。
他有什麼好在乎的。
篤定自己不在乎的巴德爾就這麼懷揣著糟糕的情緒,陪林灼回了圖書室。
林灼拿了本空白的筆記本,坐在桌前繪製剛剛親手摸過的骨翼、羽翼和蝠翼,且憑借記憶把羽翼上的覆羽和飛羽排布畫了出來。
巴德爾湊過去看,不得不承認林灼很厲害,哪怕失去記憶,依舊能展現出其驚人且優秀的一麵。
巴德爾靜靜地看了幾秒,突然道:“錯了。”
林灼停下筆:“哪?”
巴德爾指著肩羽,也就是靠近後背連接處那塊地方,說:“這裡錯了。”
林灼有些拿不準,因為這裡她沒有親手觸碰過,記憶出現差錯也不意外。
林灼去翻圖鑒,可圖鑒上的圖還沒有她畫得詳細。
“唔……”林灼托著下巴,對著沒畫完的圖發愁:“你確定這裡錯了嗎?你都沒走近看過。”
巴德爾狀似漫不經心道:“我自己有,乾嘛要走近看。”
林灼終於把注意力放到了巴德爾的後背上:“要不,你打開翅膀讓我看看?”
巴德爾如願以償,正要開口拒絕,就聽見林灼話鋒一轉:“——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
巴德爾:“……”
“我才不會求你。”說著林灼合上筆記本,看彆的書去了,徒留巴德爾在那憋得胸口疼。
林灼晃著小腿看著書,心情分外愉悅。
——欺負巴德爾真有意思。
如果要讓阿比斯明天白天也能出來,那麼晚上就還是巴德爾使用身體,林灼盤算著晚上要怎麼欺負巴德爾,可惜她所想的一切都沒來得及實施,因為能讓她恢複記憶的藥水製好了。
第一份成品是中午出來的,阿斯莫德配合進行測驗,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確認藥水沒問題後,阿斯莫德將林灼的記憶融進了藥水裡。
灰青色的藥水因為林灼的記憶變成了發著光的紅色。
擺脫這份記憶影響的阿斯莫德也被後怕與懊惱所籠罩,找自己妻子尋求安慰去了。
古爾薇格親手將藥拿來給林灼,時間正好在晚餐後,林灼剛洗完澡。
林灼還記得阿斯莫德強行把記憶塞給自己的感覺有多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把藥喝下。
古爾薇格收回空瓶子,問:“需要我留下嗎?”
林灼喝完藥水感覺還行,就搖了搖頭。
古爾薇格離開後,林灼關上房間門,書也不看了,這裡碰碰那裡摸摸,看似一切正常,實則坐立不安。
巴德爾垂下眼簾,他知道自己沒法給林灼安全感,也知道自己沒底氣要求林灼依賴自己,心情不是很好,但還是把身體交給了阿比斯。
阿比斯的出現果然安撫了林灼的情緒。
林灼又一次,提出讓阿比斯抱著自己睡。
阿比斯當然不會拒絕。
可抱著阿比斯,林灼還是睡不著,阿比斯也不催她,兩人相擁在床上,小小聲地說著話。
漸漸地,林灼開始犯困,她抵著阿比斯的額頭,輕聲跟他索要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承諾。
包括且不限於明天的三餐吃什麼,還有恢複記憶後她想出去看看,銅幣傳送陣上連接的德菲克特城,她早就想去了。
阿比斯一一答應她。
“還有……”林灼幾乎睜不開眼,聲音斷斷續續,含糊不清:“讓巴德爾把他的翅膀……給我摸摸……你跟他說,我才……我才不要求他……”
阿比斯笑著親了親林灼的額頭:“好。”
林灼終於閉上了眼睛。
這下睡不著的人,成了阿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