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琳自揭傷疤,為的就是讓林灼知道亞伯背後一定還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彆的不說,光她在克裡斯記憶中看到的地下研究所,經過弗雷親自調查驗證,能百分之百確定就是當初對林灼進行種族實驗的地下研究所的分據點之一。
“這一切恐怕不是巧合,他們在針對你。”卡洛琳說:“兩年前我們就想把這件事告訴你,可你離開了帝都,我們找不到你。”
帝國研究院放進林灼身體裡的定位晶石早在林灼要殺漢斯之前被她自己親手挖了出來,所以無論是想要繼續索取生物樣本的帝國研究院、企圖把林灼收入麾下的第十三軍團指揮官斐迪南,還是身為精靈公爵的弗雷,他們誰都找不到她。
就算偶爾得到消息或線索,也會撲個空。
當時的林灼一心研究時間魔法,走遍大陸行蹤不定,隻記得研究院曾為了逼她回帝都對她下發過通緝令,她還為此弄了好多個假身份躲避追捕,全然不知有多少人迫切地想要找到她。
聽完卡洛琳的話,林灼陷入了沉默。
卡洛琳則繼續道:“我試過奪取亞伯的記憶,結果你也看到了——亞伯是一具人偶,我的能力隻對活物奏效,拿不走人偶的記憶。所以在明確主謀的身份之前,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靜,不要輕易殺了他。”
自愈緩慢的傷口和費勁的解釋勸說讓卡洛琳的臉色越發蒼白,但除了臉色不好,她沒有表現出更多的不適。
又不是低年級生,她當然不會連這點傷痛都忍受不了。
然而她能忍受,不代表克裡斯能,窗外的克裡斯焦急地用頭往窗戶玻璃上抵,他之前撞玻璃被卡洛琳製止了,他表麵聽話,背地裡悄悄用力,硬是把玻璃抵出裂紋,觸發了玻璃上的第二道加固魔法。
“克裡斯!”卡洛琳嗬斥巨龍,臉上滿是無奈。
巨龍這次沒再聽她的話,反正都被發現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撞壞落地窗,把頭探進來往卡洛琳背後的傷口上湊,微張的口中發出低低的龍吟。
飛濺的玻璃碎片還沒碰到他們就在半空中停滯掉落,腳邊落了一地碎片的林灼看向卡洛琳和克裡斯,不由地想起了第七世界在德菲克特城廢棄教堂旁鬥嘴的他們。
如果沒有瘴森林裡那個傳送陣,這個世界的他們也會和第七世界的他們一樣平安長大,定下婚約吧。
林灼隨手從手鏈裡拿了一瓶黑漆漆的藥水,扔給卡洛琳。
巴德爾認出那是林灼曾經給阿比斯喝過的治療藥水,黑暗生物專用。
卡洛琳接住藥水,聽見林灼說:“我暫時不會殺他。”
有了林灼這句話,卡洛琳放心喝下藥水,充沛的黑暗元素讓她後背的傷口加速愈合,很快就變回了平坦光滑的皮膚。
林灼答應不會衝動殺掉亞伯,並同意在城堡裡等待弗雷和伊露麗。
不出意外,弗雷他們明天就能趕回來。
古連殷勤地為林灼準備了過夜的房間,林灼沒去,她留在走廊上研究起了那顆魔方。
巴德爾站在被修複的落地窗旁,百無聊賴地守著林灼,月光散落在他身上,讓本就華美的銀色長發與麵容越發聖潔耀眼。
可惜混淆咒加身,除了林灼沒人能看到他這幅模樣。
卡洛琳帶著克裡斯回去休息,古連叫來幾個精靈侍從待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聽候差遣,還給他們搬來了休息用的桌椅。
時間一點點過去,巴德爾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轉頭望向站立在魔方前的林灼,問:“弗雷·布萊特他們明天就回來,在那之前你應該好好休息,而不是浪費時間研究明天就能打開的入口。”
清楚巴德爾隻是想讓林灼早點休息的阿比斯:“……”
這張嘴,沒救了。
林灼頭也不回道:“畫框上的文字是神語,地下室藏的是生命樹的樹根,生命樹是精靈族的母樹,地下室藏著那麼重要的樹根,地下室入口的‘鎖’多半是精靈神的手筆。”
“我想試試能不能憑自己打開它。”
巴德爾認為林灼是在浪費時間,即便他不喜歡神族,不樂意把自己歸為神族,卻也不得不承認神族跟其他種族是不一樣的。
祂們是父神的第一批造物,是父神以自己為樣本創造的生靈,也是最接近父神的存在。
如果不是父神將祂們囚禁,祂們依舊會是這片大陸的主宰,這是神族與普通種族之間不可跨越的鴻溝,根本沒有道理可講。
但他沒有勸林灼放棄,不好說是因為他知道林灼根本不會聽他的話,還是他在期待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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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古連送了吃的來,林灼沒有理會,巴德爾也沒這麼大麵子讓林灼改變主意,最後是阿比斯出來,拉著林灼去吃了點東西再回到肖像畫前繼續研究。
為了保證明天能有足夠的時間使用身體,阿比斯又把身體交給了巴德爾。
巴德爾無聊,他看了眼不遠處的精靈侍從,扔下隔音咒,問林灼:“看完費德裡科的記憶,你打算怎麼做?”
巴德爾知道林灼又聰明又記仇,所以他很好奇,林灼會用怎樣的辦法報複這個世界的費德裡科。
荒蕪之地去不了,那裡有神族在,而且費德裡科的身體在地裂縫中,林灼犯不著去冒險,或許她會想辦法把費德裡科的靈魂囚禁在某一具人偶裡,給予無休止的折磨,讓其生不如死,巴德爾想。
結果林灼告訴他:“去荒蕪之地。”
巴德爾皺眉:“你要去荒蕪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