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總是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因而她喜歡他,卻又憂心被拒絕,怕心意說出口,他們連朋友也做不成。
直到後來某日,二人如往常般待在一起雕刻木偶,江晚菱突然對他說。
“我要嫁人了,爹爹為我尋了個合適的夫婿,一月後就要成婚。”
裴鬆月正刻著木偶的眉眼,聞言動作一頓,刻刀歪了向,木偶臉上突兀地多出了一道劃痕。
他手指重重摁在這道劃痕上,指尖用力到發白。
“......恭喜。”
江晚菱蹙起眉頭,緊緊盯著他的臉,目光像是要把他穿透。
沒能從他臉上看到半點異樣的情緒,她失望地低下頭,用刻刀在尚未完成的人偶背上輕輕劃來劃去。
“可是我不喜歡他。”
“可是他很適合你。”裴鬆月很輕地說,“既是你爹爹為你選的,自然各方麵都是能配得上你的。”
“...你這人好沒意思。”江晚菱低聲抱怨。
看著她明顯失落的神色,裴鬆月想安慰卻無從開口,想了想,隻好先轉移了她的注意。
“你上回寫的戲本我看過了,我加了幾句詞,排好後演給你看。”
江晚菱身體不好,不能劇烈運動,從小待在家裡,閒來無事便愛寫些戲本解悶。
若在往常,她對這些是最感興趣的,可今日卻不管用了,她還是悶悶不樂。
很多話再不說就永遠沒有機會了,江晚菱不想就這樣帶著遺憾嫁人。
思慮良久,她終於鼓足勇氣。
“裴鬆月,我喜歡你。”
這番表白來得太過突然,裴鬆月呆怔住,神情錯愕,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他心中分明欣喜若狂,可同時又顧慮太多,怯弱如他,不敢給出回應,習慣性地選擇了逃避,裝聾作啞。
“剛才說到你的戲......”
“你真是個呆子!”
江晚菱氣急,留下這句話,憤然離去。
第二日,江晚菱又派人送來一封信,執拗地問他到底喜不喜歡她。
裴鬆月如何會不喜歡她?隻是他的自卑大過了這份喜歡。
所以他再一次地逃避了。
自此之後,江晚菱與他賭氣,再也沒有來找過他。
一日、兩日...不知過去了多少日,裴鬆月見不到她,心中思念有如藤蔓瘋長,無法抑製,逼迫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心意。
終於,想通的裴鬆月一刻也不能多等,他要立刻出門去,找到江晚菱,親口告訴她。
那日下著傾盆大雨,漫天雨水無窮無儘。
這樣的天氣實在不適合出門。
可裴鬆月心急如焚,仍冒著大雨外出,雨天道路濕滑,他剛離開彩蝶村沒多遠,連人帶著輪椅側翻在地,腦袋磕到石頭昏了過去。
血的味道引來了附近魔物,他被帶回山中巢穴,中途清醒過來奮力反抗,不幸摔下山崖,隻留下一片衣角。
記憶在此處戛然而止。
一般來說,過去鏡這種上古神器是不會出錯的。
所以......
薑嶼錯愕抬眸,看向裴鬆月。
“抱歉,之前並非我有意要向你們隱瞞。”
裴鬆月大大方方任她看著,淡然一笑,似已看開,平靜道:“隻是我也是近日才想起,原來我已經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