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不會是什麼蟲子精變成的妖怪吧?”
“就是就是,我還聽說他夜裡總是會悄悄出門,說不準就是法力不夠維持人形,怕被我們發現了!”
“我聽說妖怪都是會吃人的,我們還是和他保持距離不要說話好了,誰知道他哪天會突然想把我們吃了。”
薑嶼:“......”
將心比心,若她小時候看到有小孩和蜘蛛、蜈蚣之類的蟲子說話,還把它們當朋友,她也會下意識離那人遠些。
害怕是人之常情,但把對方當成妖怪,還以訛傳訛就有點過分了。
“可這些都是你們聽說來的不是嗎?”
低頭編兔子的阿沅有點聽不下去,他打斷幾人:“沒有親眼見到就不要亂說了,萬一誤會了他怎麼辦?”
方才第一個開口說謝知予是妖怪的小孩不服氣:“你覺得他不是妖怪,那你去和他說句話,問問他叫什麼名字。”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就是,你快去問問他啊,不會不敢吧?膽小鬼!”
“去就去,誰說我不敢了!”
阿沅放下編到一半的狗尾草,起身往謝知予的方向走。
老實說,沒有真憑實據就在背後議論彆人的行為是不對的,但其實阿沅心裡也有點害怕。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也不想被說是膽小鬼,隻好硬著頭皮,沒敢走近謝知予,隻在距離他足一米遠的地方停下。
“你...你叫什麼名字?”
謝知予聽見問話,歪了歪頭,看著他,像是在好奇居然會有人主動和他說話。
他的表情薑嶼再熟悉不過,原以為他不會搭理阿沅,卻沒想竟然還是回答了。
“我沒有名字。”
對於他的回答,薑嶼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隻是阿沅不懂,他又問:“怎麼會沒有名字,你阿爹阿娘沒有給你取嗎?”
.……難怪說小孩子天真的言論最紮心,一下子就問到了關鍵。
但謝知予好像沒有在意,他搖了搖頭。
“阿娘說名字要等爹爹取。”
“那你爹爹給你取了嗎?”
“……”
謝知予沉默了,他眨了眨眼,落在頭頂的蝴蝶也跟著撲扇了一下翅膀。
不知過去多久,久到薑嶼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他伸手取下發上的蝴蝶,捧在手心,輕聲說了三個字。
“言之羽。”
薑嶼愣了一瞬,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原來他在叫“謝知予”之前是有自己的名字的。
她又想到那日阿沅喚他“小予”,現在想來,應當是“小羽”才對。
可既如此,謝無咎又為何要多此一舉為他改名?
阿沅問到了他的名字,本打算就此回去,可走到一半又折了回來。
“我叫阿沅,你剛來這裡,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
他話未說完,餘光瞥見個人影,連忙止住話頭,通知其他小孩。
“張媽媽來了!”
瞬間,所有人都停下了玩鬨,乖乖排好隊伍,站得筆直。
阿沅口中的張媽媽是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婦人,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眼角擠出了幾條細紋。
單從麵相來看,她應該是個慈眉善目的好媽媽。
隻是她看向這些孩子的目光溫柔中又透著一絲說不出的古怪,就像是屠戶在打量養在屠宰場中的牲畜,讓薑嶼非常不舒服。
但更讓薑嶼在意的還是她腰上掛著的令牌。
如果她沒有看錯,這塊令牌和謝知予帶回來的那塊一模一樣,都是來自無劍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