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謝知予這個人是小氣鬼,和他開玩笑,最後倒黴的必定是她自己。
但最近謝知予對她的態度轉變總讓她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她之所以這樣說,其實也存了幾分測試他容忍度的心思。
在薑嶼的預想中,謝知予最多也隻會是笑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揭過這個話題。
但事實好像並不是這樣。
謝知予的確是笑了一下,然後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非常自然,完全沒有卡頓地說出了兩個字。
“求你。”
薑嶼瞳孔地震。
他真的是謝知予本人嗎?
難以置信,有生之年居然能從謝知予嘴裡聽到這兩個字。
要不是係統沒有錄音功能,她高低得把這句話錄下來,每天循環播放,當成鬨鈴起床氣頓時都消了一大半。
真的很爽,誰懂。
“其實也沒說什麼。”
薑嶼見好就收,克製住自己暗爽的心情,保持著聲音平緩,將方才和池疏聊過的內容又和他複述了一遍。
謝知予聽後沒什麼表情,他一向不關心其他人的事,但薑嶼好像總在心係他人。
之前是宋無絮,現在又是寧秋和池疏。
謝知予有點苦惱,為何她不能像自己一樣做到專心。
每次總是他不在的時候,薑嶼的注意力就會轉移到彆人身上去。
若是有什麼辦法,能讓她一心一意隻想著自己,看著自己就好了。
謝知予垂下眼簾,輕輕地歎息一聲。
“好端端的你歎氣做什麼?”
被這歎氣聲吸引,薑嶼偏過頭看向他。
謝知予今日沒穿白,而是穿了一身黑衣,背上還背著一把木劍。
這把木劍陪了他很久,劍身上已有不少劃痕,看上去有種久經風雨的滄桑感。
薑嶼再看,木劍比之前多了劍穗,是一串花環,好像有點眼熟。
“你怎麼把它掛在劍上了?”
不知謝知予用了什麼辦法,過了三日,這串花環卻好像不會枯萎似的,仍然保持著剛摘下來的新鮮狀態。
“不好看嗎?”
破舊的劍,新鮮的花,這二者看似毫無聯係,但搭配在一起卻也不顯突兀。
“好看的。”
薑嶼認同他的同時還不忘誇一誇自己:“當然,主要還是我的手比較巧,編出來的花環配上你的劍才好看。”
聽著她自誇的話,謝知予悶聲笑了一下。
他現下心情似乎很不錯,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原本稍顯冷淡的麵容此時卻好似染上了一層明豔的生機,如初冬時節開在枝頭的海棠,映著冬日的陽光,明媚動人。
薑嶼專注地望著他的側臉,一眨不眨,忽然想到什麼,湊近戳了戳他的胳膊。
“你想不想去看雪?”
第53章 蝶戀花(七)
池疏離家已有六餘載, 心中怎可能不思念故鄉。
日前在揚州聽聞盧龍府的消息,得知逍遙宗與外界失聯,池疏憂心忡忡, 懸心不下。
傳出去的紙鶴又全無消息,他實在難安,必須要回去一趟。
此行凶險難測, 或許一去不返, 故而隱瞞寧秋,隻是不想她為自己擔憂。
池疏收拾好行李,最後看了眼住了六年的屋子, 決絕轉身, 推門而出。
隻是剛邁過門檻一步,池疏又頓在原地, 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