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沒了父母陪伴,但在親情上感知要比旁人敏銳許多,見池疏提起父親時情緒有所波瀾,便知他心中定然留有一份牽掛。
寧秋彆扭慣了,不會安慰人,隻好用行動表示,抓緊了池疏的手。
寧秋少有主動的時候,池疏一時怔住,心中明白她的用意,啞然失笑,快速整理好情緒。
“父…宗主在裡麵已等候多時,我們進去吧。”
*
北地常年落雪,不比南方溫暖宜人,氣候嚴寒,唯有逍遙宗一座仙門駐守於此,負責清除作亂的妖魔。
在北地百姓眼中,逍遙宗便是他們的守護神,民間威望之高,遠超其他所有仙門。
池既明身為宗主,多年來無論大小事宜都堅持親力親為,勞心勞力,過早生出了滿頭白發。
聽聞守山門的弟子傳來消息,他立刻放下手頭上的事務,一早等在殿中,目光頻頻向殿外看去,神情中分明帶了幾分焦急和期盼。
待幾人終於步入殿內,他卻在一瞬間藏住了所有的情緒,冷著一張臉,神情嚴肅,不怒自威。
“……我怎麼覺得池宗主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好相處?”
寧秋和池疏走在前麵,薑嶼稍微放慢了步子,湊近謝知予,戳了戳他的手背,悄悄使了個傳音入密。
進殿之後二人便沒再牽著手,謝知予生出些許不悅,思緒煩亂發散,直到聽見她的聲音整個人才安定下來。
“不用害怕。”謝知予不緊不慢地回複著。
“我們是天衍宗的弟子,他就算再生氣,也隻能教訓池疏出氣。”
……
即使是隻聽聲音,薑嶼也能想象出他那副幸災樂禍,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
按照流程,四人一同向池既明行禮,池疏上前說明來意,先介紹過同伴,最後才輪到自己。
明明是父子,見麵卻是這麼的尷尬與生疏。
六年未見,一個半天才憋出來一聲“爹”,一個淡淡應了句“嗯”便沒了後續。
兩人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心裡憋著一股氣不服輸似的,就是不肯看對方。
突然一聲哨響,打破沉默,將所有人的注意吸引了去。
廣闊的天空上盤旋著一隻海東青,殿門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女子,身著豔紅騎裝,英姿颯爽,仿佛冬日裡的烈陽,明媚耀眼。
她吹了聲哨,海東青應聲落在她肩上,抖落下零星的雪屑。
“阿疏!”女子忽略了其他人,直奔池疏身旁,仔細將他打量了一番。
“你爹說你長大了要外出闖蕩曆練,但你怎麼去了這麼久也不知道給家裡來個信,娘在家中是吃不好也睡不好,要擔心死你了!”
薑嶼記得池疏的娘親分明已經離世,這會兒卻如此鮮活的出現在眾人眼前,竟也沒人覺出不對。
女子出現的一刹那,池疏和寧秋的目光有片刻的失焦,但很快便恢複正常。
池疏在原地愣了好半天,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無法自控地落下兩行淚水。
“娘親……”
“怎的還哭起來了,外麵有人欺負你不成?”
女子溫柔笑著伸手替他擦掉眼淚,轉頭看向池既明:“兒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還杵在哪裡乾什麼,還不快過來擁抱一下?”
此話一出,父子二人對望一眼,彼此之間的氣氛似乎比方才更尷尬了。
見他們半天沒有動靜,連句話也不說,女子看看池疏,又看看池既明,肩上的海東青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