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宗主。”
池既明揮揮手, 一向嚴肅慣了的麵上難得露出些許溫和:“好了,時候不早了, 我也不耽誤你們時間,快些上路吧。”
謝知予兩指捏住縮地千裡符, 引燃後向上一拋。符紙飄到半空中化為灰燼, 麵前卻現出一道透明似水麵的屏障。
做完這些,他回過身, 看向薑嶼:“師姐,走吧。”
薑嶼點頭,跟上他穿過了屏障。
寧秋緊隨其後,回頭看了一眼池疏,兩人望著彼此,池疏動了動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等我。
無論如何,寧秋都相信他不會欺騙自己。
少傾,她不再看他,趕在屏障消失前穿了過去。
*
屏障的另一邊出口赫然是一間陌生的小院。
歐陽師叔正坐在院中清涼處,賞花喝茶,優哉遊哉。
見幾人憑空出現在院中,他眼也未抬一下,兀自端起茶杯撇去浮沫,抬手朝身後一指。
“阿沅在裡麵等你們,快些進去吧。”
紙鶴傳信中隻提到讓他們來渝州,薑嶼打量著這間小院,怎麼看也隻是一間普通的民宅,和天衍宗沒有半分關係。
“師叔,為何不在宗門等我們回來?”
“你們去了北地,離得太遠沒聽到消息也正常。”
歐陽師叔慢悠悠喝了口熱茶,意味深長地朝謝知予投去一眼,緩聲道:
“三日前沈清風帶著半個無劍山莊的弟子從揚州趕來,說要討個什麼說法,這幾日宗門裡可是亂成一鍋粥了。”
寧秋擔心謝無咎,忙不迭開口問他:“師叔,宗門裡具體是什麼情況?”
沈清風與謝無咎本是至交好友,後者對他又有知遇之恩,再怎麼也不會公然帶人來天衍宗鬨事。
薑嶼仔細回憶了一遍,他們在揚州時隻見了沈清風一麵,話都說沒說上幾句。他要來討說法,應該和謝知予沒有關係…吧?
難道是因為他夫人江晚菱和裴鬆月的事?
……
這廂薑嶼還在疑惑著沈清風到底要討什麼說法,而另一邊,謝知予倒是環臂而立,坦然迎上歐陽師叔的眼神,神色自若,仿佛對此事毫不關心。
片刻後,倒是歐陽師叔先低頭看向了彆處。
“宗門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和我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沒多大關係,病患才是最為緊要的,我隻怕你們回去後便沒心思再見阿沅了。”
歐陽師叔笑了笑,放下茶杯,躺回藤椅上,揮揮手催促道:“他已經等你們很久了,趕快進去吧。”
“師叔……”
寧秋還想再問,可他已經閉上了眼,這是不想再說話的意思了。
她隻好先放下疑思,按他所說,推開了阿沅的房門。
薑嶼正要跟上,手卻被人從後拉住。
“師姐。”謝知予抓著她的手腕,他還站在原地沒動。
薑嶼返身回來,停在他身前。
“怎麼了?”
院中落花隨風飄到肩上,他拈在指間,將之吹散,花色鮮豔,愈發襯得他的眉眼淡淡。
他垂下眸,安靜看著她,漆黑的眼眸如浸在冰雪裡一般,唯有她是映在其中的一抹亮色。
良久,他搖了搖頭,替她將落下的發絲彆到耳後。
“沒什麼。”
薑嶼心裡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湊近了認真看了他一會,隻見他神色如常,並沒發現有哪裡不對。
……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那我們也趕緊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