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她麵前。
薑嶼接受到他的愛意,望著他的眼睛,卻沒有說話。
謝知予抬起手指碰了碰她的眼睛,問她:“在想什麼?”
“在想我好像沒有讓你感受到我的喜歡。”薑嶼鬆開他的發絲,手慢慢往上,也摸到他的眼睛,擦過眼角,指尖繞起他散亂的額發。
“我之前以為你不知道什麼叫愛人,但是現在我發現好像是我想錯了。愛是相互的,不僅要愛對方,同時也要讓對方也感受到愛,這才叫會愛人。我感受到你的愛了,可是我好像沒有讓你感受我的。”
不然他怎麼會總是沒有安全感,害怕她會離開?
兩個人靠得很近,近在咫尺的距離,謝知予望進她眼中,垂下的眼睫輕輕顫動。
在這一瞬間,她的話語有如實質般,仿佛化為一陣溫柔的春風,縈繞在他耳畔,宛轉了千百遍,又吹進心底。風過之處,枯枝複生,抽出新芽,春和景明。
他心想,這世上怎麼會有像她這樣好的人?
第92章 破舊魘(二)
表達的心意最有效的辦法無非兩種, 一是語言,二是行動。
語言薑嶼方才已經說過了,但從謝知予的反應來看效果似乎不是很大。
至於行動……親吻和擁抱他們做過許多次, 更親密的昨晚也發生了。
所以她還能再做點什麼?
薑嶼思考著這個問題,不自覺想入了神。
她不說話,謝知予也很安靜, 兩人麵對麵躺在床上, 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
薑嶼糾纏起他額前散亂的碎發,指腹下壓,輕輕擦過他的眼睛, 帶著安撫的意味。
“你上回和我說過, 你的眼睛是在去過萬毒窟之後才看不見的。”頓了一下,才接著問:“是因為中了毒嗎?”
謝知予眼睫顫了顫, 有些癢,卻並未躲開。
他渴望和她的親密接觸,喜歡她觸碰自己,這會讓他有一種很心安的感覺。
“和毒沒關係。”謝知予說。
他湊近了些, 好讓薑嶼的手能更輕易地撫摸到他。
“萬毒窟是一個圓形的地牢, 頂端有機關石門,開關隻在外麵。一旦石門合上, 裡麵便是完全封閉黑暗的環境,我那時還太小, 無法像現在一樣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剛被推下去那會還能保持冷靜,但時間越久心裡越恐慌, 我在裡麵哭過, 也喊過救命,可是除了石壁震出的回音, 再沒有其他人回應我。僥幸活下來後,我的眼睛一開始什麼也看不見,即使是在有光亮的地方,後來便慢慢成了隻在暗處看不見了。”
……難怪他會怕黑。
前後一共被關過兩次暗室,就算是個成年人多少也會被關出點心理問題,遑論他還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薑嶼仔細回想了一下,他的症狀其實和真正的夜盲症患者有所不同。先前她總以為是程度輕重的問題,可現在看來應該是那時太害怕而留下的心理陰影。
或許他並非不能在暗處視物,隻是一旦身在暗處便會想起幼時的經曆,以為自己看不見罷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能讓他消除掉恐懼感。
薑嶼鬆開指上繞著的發絲,抬起指尖輕柔點在他的眼皮上。
“我想試試能不能治好你的眼睛,但是需要你配合我,可以嗎?”
謝知予早就習慣了自己的眼睛,能不能看見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不過若是薑嶼想的話,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他微微低下頭,同她鼻梁相碰,姿態極為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