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診室的門關著,因這裡都是自己人,老同學放心大膽地驚叫出聲:“什麼時候的事?”
“國慶婚禮,會給你發請柬的。”顧律師提到自己已婚的身份時,像一隻優雅的長毛貓。
“好了,拿卡交錢吧,或者互聯網醫院上交錢。”老同學隻想眼不見心不煩。
太欺負人了!
老同學送走這一對感情甚篤的新婚夫妻,心裡升起淡淡的悵惘之情。
平心而論,他是佩服顧方池的,佩服顧方池幾年前斬斷一切的勇氣,但那時他也同其他人一般覺得顧方池瘋了。
學醫數載,怎麼能、就這樣一刀兩斷,這太沉重了,也太瘋狂了。
而且,另一個世界就比醫學世界更好嗎?哪一個行業不是充滿齟齬?
作為和顧方池一起進醫院的同學,他勸過;如今卻發現,顧方池才是最清楚自己要什麼的人。
那時顧方池說,臨床多他一個醫生不多,少他一個醫生不少。
二十五歲的顧方池說:“如果我今天認同他們,就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人,有人選擇沉默,但我不願意。”
那你又能怎麼樣呢?你能改變這個醫療環境嗎?
當你往上走,你便和你口中的“他們”成了利益共同體,你看著那些“後輩”,是否還能想起自己的初心?
老同學也算他們那一批的精英,他如今能出門診,說明已是主治;心內科向來是內科廝殺重地,足可以見他的優秀。
在海都市當上主治以後,就邁過了一條檻,很多事情就可以扔給下麵人去做了,因為這裡有數不清的進修醫生、規培生還有實習生。
至少病曆不用自己寫了;當然不排除一些人少寒磣的科室,副主任也要自己寫病曆和換藥。
老同學必須承認一點:有人幫忙乾活實在是太爽了!
而他的心態也在慢慢發生變化。
自古以來,屁股決定腦袋這話是不錯的,當一個人轉變了立場,就會站在他的新立場上看待一切。
為什麼這些規培生/實習生總想著“偷奸耍滑”?
他們那時候可是什麼都乾,他一個主治,難道還需要寫病曆嗎?
老同學有時候會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更多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發生了改變。
因為他太忙了,他要忙新的事情,邁向更高的位置。
直到變成他曾經罵過的人。
他同樣明白很多事情是不能改變的,他也改變不了。
老同學不知道顧方池是否找到了答案,但瞧他如今事業成功,愛情幸福,不知怎的心裡輕鬆許多。
老同學知道顧方池接醫療糾紛的案件,但一直不明白他想乾什麼。
直到今年幾件本來要鬨大的醫療糾紛被顧方池成功解決,老同學似乎明白了。
顧方池想用法律的劍,來維護醫療的秩序。
顧方池不想退,不想妥協。
顧方池可真是個理想主義者。
而理想主義者·顧方池正在陪老婆掛水,如化驗單所示,薑茶沒有懷孕,也沒有心肌炎,隻是流感帶來的輕度發燒。
隻是她勞累過度加上生理期的原因,所以一下子放大了原本的症狀。
薑茶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家裡的床上了。
窗簾緊拉著,兩層帶遮光的窗簾把整個房間門圍得密不透風,薑茶在這種環境中醒來,忽然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她睡了多久?
薑茶摸不到自己的手機,隻好下床,拉開窗簾,是夜晚。
她打開了臥室的燈,發現床頭櫃上有冷掉的半杯水還有一隻唇膏。
薑茶下意識摸自己的嘴唇,果然不似之前乾燥起皮。
等等,她到底乾了什麼?
由於臥室燈光亮起,顧方池敲了敲門:“薑薑?”
他推開門,瞧見妻子生無可戀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他端詳她的麵色:“舒服些了嗎?”
薑茶抬起頭:“顧方池……”
“嗯?”
“把之前的忘掉。”薑茶虛張聲勢地“威脅”他。
“忘掉什麼?”顧方池說:“薑薑是說,下午時候叫我脫了衣服給你暖被子的事情,還是要我幫你塗唇膏,又把唇膏全弄我嘴上的事情……還是……”
“好了!彆說了!接下來的事情綠色晉江不能說!”薑茶捂臉:“讓我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