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匆匆追張得通他們去了。
這一來。
即便他什麼也不說,王疏月也能猜全。
回想一陣,皇帝這幾日身上是不爽快,將才他寫字的時候,半挽起的袖口處,也確實有幾處紅點,但怎麼會是那要命玩樣兒。
現在想想,父親那句判語下得真是犀利劃骨,“煞氣太重,恐壽不好。”
這叫什麼,天道好輪回,報應不爽嗎
王疏月走了幾步,又回頭望向身後的月華門。
暖光搖曳。人心硬不起來。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他這個人吧,雖然狠,但也算是個好皇帝。
所以她好像也不太允許自己這樣去想他。
在清朝入關後的二十年中。天花如同一種詛咒,一直縈繞在滿清皇族的頭頂。
人人談痘變色。
也許是因為他們的先祖都生活在北方草原,從前並沒有人得過天花,對這種疫症毫無抵抗之力。以至於先帝爺即位初年,就有好幾個皇嗣死於天花。
所以,雖然先帝一生有近二十位皇子,但最後長成的卻隻有不到十位。
後來,十二皇子的額娘陳氏,也死於天花。其宮中伺候的宮女和太監,也因此死了近大半。
據說,陳氏得病期間,先帝爺不惜帶著自己的母親,皇子,公主,後妃出宮往承德避痘。直到陳氏死了半月之後才回來。十二那時候還很小,回來後見了母親的棺槨嚇呆了,也不知道哭。皇帝氣得罵他是不忠不孝之子。
賀龐就在後麵掐十二背脊上的肉,硬生生地在靈前把十二給掐哭了。
怎麼說呢。皇帝在陳氏死後,把她從一個貴人直接抬到了貴妃的位置上。
死後極儘哀榮,甚至讓賀龐與十二一道成服。皇帝希望所有的人都為自己的這個妃子痛哭。但說白了是為了彌補心中的愧疚。
這算是一種遺棄吧。冷靜,理所當然,甚至不需要承擔任何指責的遺棄。
天花對滿清皇族來說,就意味著遺棄。就連對皇帝也許也是一樣的。
王疏月的思緒就這樣散遠開來。
迎著晚風繼續往日精門走。她還是覺得有些恍惚。
天皇貴胄,等閒斷人生死的賀龐,現在應該仍然道貌岸然地躺在榻上,他那種人,一板一眼,一定不會流露出一點點情緒來。
可是,他會怕嗎
次日,原本是叫起的時候。
王授文端著頂戴跨進南書房。
天下了雨,來往的辦差的宮人撐著傘結伴而行,濕漉漉地麵被或輕軟或厚實的鞋子底踩地“劈啪”作響。宮牆下的青苔仿佛一夜之間全部活了過來,被雨潤得油綠鮮亮。細密的雨簾子掛在窗戶外頭,風一吹,竟冷得底下站班的人打寒顫子。
小太監在門外收了傘,曾尚平便迎了上來。
“想大人已經聽過宮門上的話了吧。”
王授文點著頭,但是並沒有應他的話,下意識地把眼神投到了書架後麵。曾尚平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反應過來他找王疏月,忙道“大人尋王姑娘吧,將才內務府的公公把她喚去了。”
“哦。”
王授文心神不定,正不安地正頂戴。
程英也從外麵跨了進來。
“天一下就變了啊。”
一語雙關。說得有些嚇人。
王授文回頭看向他,“聽什麼消息”
程英道“不算消息,我就在宮門上問了一嘴圖善。張孝儒比我們都進來地早,這會兒老祖宗在壽康宮見他。”
王授文一巴掌拍在書案上“都說他是個記舊主的老頑固,我看他就是個亂臣不對,是糊塗蛋,他以為出了這個事,廢太子就能被放出來做儲嘿”
他把話收住。一屁股坐在書案前。
程英道“王老,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王授文搖頭一笑“對,現在說什麼都不對,程老,咱們搬尊觀世音進來,跪著念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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