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什麼?”
陸容嫻下意識地重複著他的話,忽而笑了起來。
“談太傅以為本宮想做什麼。”
說著她用力抽回手。
談寧昔看著她。
“太子在何處。”
陸容嫻輕笑一聲。
“談太傅這話可是有趣了,太子在何處,怎的來問本宮,你是太子之師,太子人在哪裡,你怎會不知?”
“是嗎。”
他表情平淡。
“你引我過來,不可能沒有原因。”
一句話,讓她笑容收起。
“是啊,本宮引你來,當然是有原因的。”
她微微抿唇,似是在想如何開口。
“本宮聽說。”
“不久前,你與本宮的妹妹定了親……”
聲音到這裡,似乎有些頓住。
“當真是你親自去陸府提的親嗎?”
聽她提到定親的事,他目光微變。
對著她那有些複雜的眼神,許久,他點了點頭。
“這本應是早就定下的,若無當初之事,現在,我與她應早已成婚。”
如此平靜的語氣卻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劃在她的心口上。
她暗暗攥緊手心,聲音有些顫抖。
“若無當初之事?”
“嗬……你為什麼可以如此問心無愧地說出這種話?”
“你們早就應該成婚的……是嗎?所以,是我阻攔了你們,是我成了你們在一起的絆腳石?”
“你知不知道,當初應該和你訂婚的是我,是她,都是她把你搶走的,而我,我卻替她進了這永無天日的皇宮,憑什麼,憑什麼你們還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一起,憑什麼她可以得到一切她想要的,這些明明該是屬於我的!”
她的聲音到最後顯得有些淒厲。
像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在他麵前,全無顧忌了。
談寧昔微微皺眉。
在他看向她時,她像是忽然鼓起勇氣,抬手抓住他的衣袖。
“談寧昔。”
聲音低的可憐。
“你可不可以……不要娶她。”
她滿眼期望地看著他,手指用力收緊。
“我求求你,不要娶她……不要娶陸容雅。”
她的眼淚有一層朦朧的霧氣,就那樣乞求般地滿漢期許地望著他,隻一瞬間,讓他心口一滯。
空氣似乎凝固住了。
許久,都沒人回答。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
“陸容嫻。”
他叫她的名字,聲音莫名輕柔。
“彆忘了你的身份。”
隻一語,讓她忽然僵住。
“身份?”
她喃喃自語。
“我的身份?”
“我是什麼身份……”
說著,不由笑出聲。
“皇上親封的嫻妃娘娘?”
“還是……陸家無人問津的孤女?”
“你告訴我,我是什麼身份?”
可笑的身份。
可笑的束縛。
對她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無論是她曾經還是現在,隻要他說一句,她便可以無所顧忌隨他去到任何地方。
區區一個身份……嗬。
“你告訴我啊……”
她說著,手指順著他的手臂,觸上他的肩膀。
十指在他的脖後交纏。
“我是什麼身份?”
“娘娘?嗬,可你從進來到現在,連一句娘娘都沒叫過我。”
“陸容嫻?嗯,我是陸容嫻……在你麵前,我隻是陸容嫻。”
纏綿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她緩緩踮起腳尖。
女子的氣息,越發離得近了,他卻忽然偏過頭。
溫軟的觸感停留在側臉,兩人俱是一怔。
他在下一瞬,就把她從他身上拉開,似乎很想與她隔離。
陸容嫻抬頭看他,表情有些微的蒼白。
“你……嫌棄我是嗎。”
即便是沒有說出來。
可他的表情,動作,無一不在告訴她,對於她的碰觸,他是有多抵觸。
心在一瞬間驟然收緊。
“為什麼……”
“因為陸容雅?”
“還是因為我不再是清白之身?”
這兩種,不管是哪種都讓她無法接受。
“你嫌棄我……如果是陸容雅呢,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是她,你還會如此嗎?”
這個問題是假設,但她知道卻是永遠不可能了。
他沒有立刻回答,她卻冷冷地笑了。
“你不會嫌棄她是嗎……隻因為她是陸容雅,而我,是陸容嫻。”
不過一字之差,可在他眼裡,卻是天壤之彆。
多麼殘酷。
“可你又怎會知道,我在這個鬼地方,受了怎樣的屈辱。”
人人都以為她這個皇妃做得如何風光,受儘榮寵,高高在上。
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在這個位置上,她付出了多少。
權利,地位,她都要。
但是那些對她而言看起來更加虛無縹緲的東西,她也必須要。
比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