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在籠子裡麵縮了縮腦袋, 打了個哈欠,有些困意的蹭了蹭身下的樹枝。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白錯覺,他似乎最近總是容易貪睡。
寧千機倒是時常進來陪著他一塊睡, 那亮閃閃的寶石偶爾會晃得沈白眼睛花, 於是沒事寧千機就喜歡把他圈在懷裡, 然後隻給他留出一條小縫透氣。
‘統, 我今天是不是又睡了很久啊。’沈白吐出自己的舌頭, 懶懶的扒拉著身下的樹枝, 半眯著眼睛問道,似乎下一刻他就會睡過去一般。
【你哥哥給你砸了這麼多寶貝, 可不就得凝形了。】
沈白眼睛有些無力的閉上,‘凝形是什麼。’
【就是變成人形。】
沈白的尾巴動了動,睡意來了, 卻是忍不住的再問一句。
‘為什麼又要變成人形。’
【……】
沈白昏昏欲睡, 小腦袋趴在自己的爪子上, 呼吸逐漸平緩下來。
【……睡吧。】
沈白沉沉睡去。
然而就在沈白睡著之時,他的身上突然閃過一絲白光,點點幻塵。
沈白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有點不對勁。
‘統!’
沒有回應。
沈白小心翼翼的朝著上方看去,他睡在一個很溫暖的地方,趴在一個人的大腿上。
頭枕著非常柔軟的布料, 如同絲綢順滑, 卻帶著點點冷香, 那冷香非常熟悉, 熟悉到讓人有些悸動。
沈白微微抬起頭,朝著上方看去,入眼先是一根銀色的流蘇,流蘇落在胸膛處,有些長,沈白抬頭的時候,那人正好低下頭,流蘇正好從沈白的臉頰上滑過。
轉瞬即逝的溫柔。
師、師尊。
沈白微微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愣住了,他怎麼會見到師尊呢,師尊不是在雲峰麼。
沈白一時之間不敢亂動。
“簌簌——”似乎涼風襲來,帶著點點浮動的幽香暗沉。
頭上落下幾瓣白色的花瓣,白色的,從師尊的頭上緩緩落下。
那白色的花瓣仿佛帶著流光,似乎能夠定格住這一瞬。
銀色流蘇漸漸下滑,越來越下,然後輕輕落在沈白放在雲寒腿上的手背上。
沈白睜大了眼睛,眼前是一張放大的絕色臉龐,伴隨而來著的,還有唇上的一抹柔軟,帶著點點幾分冰冷,還有一點說不出的觸感。
在兩人嘴唇相觸的地方,有瓣小小的梨花。
白色的梨花被很輕柔的壓在沈白的嘴唇上,然後細細的,一寸又一寸的,雲寒將印上了這個帶著幾分纏綿的吻。
梨花被黏在了雲寒的嘴唇上,當他抬起頭,白色流蘇再次晃動的時候,沈白整個人還僵硬在原地。
‘統!統!’
沈白在腦子裡麵瘋狂的呼喚著係統,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是不在,還是被,隔絕了?
沈白有點腦筋短路了。
他微微動了動了眼珠,然後看向自家師尊。
頭上戴著白玉發冠,垂下兩根銀色流蘇,像是誰的心弦。
無需月色跟雪色,他依舊是絕色。
原本冷清的氣質,卻是被嘴唇上梨花花瓣給染上了點點不留痕跡的溫柔。
沈白看著雲寒,他還趴在自家師尊的腿上,而雲寒靠在一棵梨花樹下,樹上的梨花爭先恐後的開著,說不出的嬌豔,卻不及眼前這人一分之色。
天地萬物在這人眼前,似乎都失去了顏色。
你的心裡腦海裡,隻會有著他的存在,但偶爾的冷冽,卻讓你覺得不可侵犯,如同那夜空之中孤懸著的皎月,那雙眼睛就是最美的月光。
誰能不想被這月光所沫浴包裹著呢。
然而此刻,雲寒的目光全部在沈白身上。
沈白鬼使神差的,微微撐起身體,然後抬起下巴,微微閉上眼睛。
他看到自家師尊也微微閉上了眼睛,那是默許。
沈白微微張開嘴唇,然後輕輕含上師尊嘴角上的那片花瓣,似乎他隻是為了含住這片花瓣。
然後沈白緩緩移開,將那片花瓣含進嘴裡,細細品嘗。
仿佛世上最好吃的美食。
沈白就感覺舌尖帶著點點澀意,梨花似乎就這般消融在了他的齒間。
而從始至終,雲寒隻是冷靜的看著他,用著那雙眼睛溫柔的看著他。
沈白卻是猛的回過神,然後朝著身後退去,伸手撐著身體,恍惚之間,他看了看四周,卻見這是一片梨花林。
說是梨花林也不算,因為下方不是草地,而是像水麵之類的地方,又像是鏡子,沈白的手放在上麵,有著小小的一圈漣漪散開,卻不是水,像是被鋪了水的鏡子另一麵。
四周一望無際,天空很藍,有著點點白雲悠悠,沒有陽光,不像是在現實中,應當是某處幻陣或者秘境。
梨花又“簌簌”的落下大一片,落在他跟師尊的身上。
那梨花帶著清香,很是好聞,沈白覺得這香味遠遠不及自家師尊的身上自帶的冷香。
沈白仔細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才抬頭看著自家師尊,皺皺眉,又似乎有些迷糊。
“師尊?”沈白輕聲問道。
雲寒微微頷首,那張臉卻是看不出什麼情緒。
沈白有點,有點摸不著自家師尊的想法了如今,甚至這是什麼地方,沈白也有那麼點,摸不準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沈白錯覺,今天見到的師尊,似乎有那麼一點,不留痕跡的勾人,那種冷清中似乎又帶著幾分情意,讓人有點,咳,腿軟的感覺。
沈白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看著自家師尊,皺著眉,半天才問出一句話,“師尊,這是夢境麼?”
雲寒看著沈白,頷首,卻又搖搖頭。
銀色的流蘇微微流動,像是銀河。
沈白:……
那,到底是夢境,還是不是夢境呢?
沈白亂七八糟的想到,卻是發現雲寒卻是緩緩朝著自己靠過來,沈白下意識的後退,眼見雲寒越靠越近,沈白都要躺下了,沈白忍不住的伸出手微微製止。
沈白的手指冷不丁的碰到了雲寒的胸膛,即便隔著衣料,即便隻是指尖點點的觸碰,沈白都能想象在這身衣服之下,肯定是一具精壯的身體,每一根肌肉的線條都幾乎是最完美的,像是精心被上天所恩賜的工藝品。
仿佛觸手的地方微微發熱,沈白忍不住的伸回手,卻直接給雲寒扣住了手腕。
沈白抬頭看著自家師尊,有點,有點真的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然後自家師尊再次緩緩朝著自己過來,一隻手微微朝著他身後環繞,輕輕抱著他的腰。
沈白:!!
‘統!統!’
沈白幾乎是在腦子裡麵瘋狂的呼喚著係統,卻眼看著自家師尊又要吻上他,還是沒得到係統的回應。
沈白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直接用力的推開了自家師尊。
“師娘,請您自重!”
雲寒:……
不知道是不是沈白錯覺,隱約似乎發現雲寒的臉色僵硬一分,眉梢似乎有著點點紅光一閃而過。
沈白的手腕還被雲寒握住,入手帶著點點的涼意。
沈白一直覺得,自家師尊就跟謫仙一樣,那是屬於掛在天上可望不可即的,輕薄一下,哪怕是在心裡想一下自己的思想都絕對算是褻瀆了自家師尊。
不可否認,沈白喜歡這個人物,哪怕是在當初寫這個人物的時候,儘管出場不多,但每一次絕對都是他細細斟酌過劇情,沈白當初幾乎能把雲寒吹上天,再吹破宇宙那種崇拜,那是一種對於喜愛人物的複雜感情。
雖然穿進了自己的文裡,沈白能夠狠心走完每一個任務,對於自家師尊,那是絕絕對對的恭恭敬敬,不敢生出一絲褻瀆之心。
自家師尊就是神靈,沈白並不想褻神。
也有點,不怎麼想被神褻,因為沈白總感覺他根本配不上。
至於其他的,沈白根本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如同那次他跟自家師尊回雲峰之時,寒池之中,他不敢看自家師尊沫浴。
沈白握緊了手,看著雲寒,神色一時間無比複雜。
這是夢麼。
沈白不確定的想到。
雲寒看著沈白,他一手扣著沈白的手腕,另一隻手扶住沈白的腰,他微微靠近,幾乎讓沈白覺得近得有點呼吸交融。
“你對我有欲。”雲寒如此說道。
沈白:……
有麼,他怎麼不知道。
雲寒微微朝著沈白靠近,兩人的臉頰微微磨蹭著。
耳鬢廝磨,大抵如此。
撲通——
撲通——
像是誰的心跳聲無比的清晰。
沈白感覺手腕上扣著自己的手鬆了鬆,然後那隻手離開手腕,輕輕抬起沈白的下巴。
沈白似乎都忘記了閉上眼睛,透著那輪廓,沈白看到梨花花瓣片片落下。
銀色的流蘇落在地上,蕩起圈圈漣漪。
四周無比的安靜,連風起的聲音都似乎如此清晰。
“簌簌——”
那片片梨花落下,瓣瓣潔白,似乎又像是染上了幾分嬌豔。
兩人的衣衫微微摩擦著,從遠處看去,無比的親昵,無比的親近。
那是已經躍過了界限的曖昧。
沈白閉上眼睛,卻覺得浮浮沉沉。
【醒了。】
‘……’
沈白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四周。
他還是小銀蛟的模樣,依舊趴在那根玉雕的樹枝上麵。
係統機械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卻似乎有些不悅。
【再不醒,準備睡死在鏡花水月裡麵麼。】
沈白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爪子上的鏈子,又看了看籠子,又趴下去了。
‘係統,我做了一個夢。’沈白悶悶開口。
【嗬。】
沈白張張嘴,又不知道該什麼說出口。
他能說他在夢裡輕薄了自家師尊了麼,而且是真的輕薄那種。
不可說,不可說。
沈白垂頭喪氣著,一臉的挫敗。
【你師尊好本事。】
沈白耳朵動了動。
【可惜了,越是動用鏡花水月,自己的心魔就越深。】
沈白抬了抬眼皮,他知道係統肯定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他不能這麼直白問出來。
直接問出來,係統肯定不會說,還會捏他蛋。
所以沈白隻好裝作不感興趣的樣子,微微側了側頭,伸出爪子撓了撓自己的後背。
‘統,我怎麼感覺這兩天都好困哦。’
【嗬。】
沈白舔舔自己的爪子,漫不經心的問道,‘統,你說我是不是也有心魔啊。’
【睡魔麼。】
沈白想了想,點點頭,‘說不定也有可能。’
【嗬嗬。】
沈白朝著樹枝上麵爬去,尾巴勾住一小截枝椏,然後選了個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後背,‘係統,為什麼我會夢到師尊啊,鏡花水月很厲害麼。’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嗬嗬。】
‘……’
嗬嗬你個大頭鬼,真難伺候,哼!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