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見難得聽了一次牆角。
《惡種》中也曾提到男主在宮中當侍衛時的情景。
明野的出身不好,不是來自名門望族,家中也不殷實。而宮中的侍衛,大多都有些來路。畢竟是在天子手下當差,而不是戰場廝殺,要以命相搏,還容易被貴人看中,一步登天。
而明野得到長公主的賞識,得以隨身保護,當然被其他人所嫉恨。
但原身又從未回護過明野,也沒有給過賞賜,甚至暗暗貶低明野。同行們的態度在嫉恨之下又多了鄙夷,覺得明野也不可能真的撈著什麼好處,不過是仗著一張臉,得到恩寵。
不過明野好歹是在公主身前當差,他們也不敢做的太過分。但容見穿越過來以後,一表現出要疏遠明野的態度,他們就蠢蠢欲動了。
容見默默地想,這群人怎麼還要進行卑鄙的群毆?
那他必然是要阻止的。如果他們是要和男主一對一,沒人能打得過明野,容見也可以視而不見。
但高手也怕人多。何況容見覺得這件事是因他而起,如若他沒有穿越過來,沒有遠離男主,按照原文行事,這些人也不會心生邪念。所以歸根究底,容見也應該幫男主解決才是。
另一方麵,男頻爽文《惡種》的劇情還未正式開始,男主也還沒拿到金手指,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紙片人”。如果劇情出錯,遭遇不測,斷了手腳,打傷了腦袋,以後怎能戎馬天下,一統江山?
作為一個書粉,容見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而作為一個公主,對付幾個侍衛,還是很輕鬆的。
很輕鬆的……吧?
容見想到昨日對明野以勢壓人的結果,略有些心虛地想。
他往前走了幾步,刻意加重腳步聲,那幾個侍衛都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果然聽到響動,警惕地問:“誰在那?”
甚至有刀兵出鞘之聲。
容見今日穿了一身簡單的天水碧縠裙,外罩滿繡織金褙子,裙裾如水波般漾開,清淡雅致,偏偏身材高挑,有一張漂亮到極致的臉。
他微微垂著眼,容色明豔,是高不可攀的矜貴。
那幾個侍衛已經認出了他,又想起剛剛說過的話,陡然一驚,起身下跪,戰戰兢兢道:“殿下……”
這可比當初那幾個小宮女說的過分的多。
而容見對待這群心懷叵測的侍衛,也不可能像對十五六歲的孩子般寬容。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水池邊的山石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淡淡道:“聚眾賭牌,隨意評貶皇族,這就是宮中的侍衛嗎?”
蔑視尊上的罪名太大,壓得他們直不起身,幾個人戰戰兢兢,麵對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竟無一人敢應答。
頃刻間,那個叫範瑞的跪著往前挪動幾步,他在幾人中是最沉穩的,再叩首道:“臣等知罪,罪在口無遮攔,請殿下降罪。”
容見輕輕點了下頭,狀若無知:“原來侍衛妄議公主,隻是口無遮攔之罪。你們報上名來,本宮倒要請教你們口中的謝都事,是不是這麼回事?”
幾人連聲道不敢,卻隻得說出自己的名字。
誰也不知道,就背後打算這麼幾句,竟會被公主撞上。
他們和明野的恩怨由來已久。
入宮之時,明野的年紀尚小,進來後卻沒有“拜山頭”,對他們服軟。平日裡也不搭理人,沒有刻意討好,也不吃酒賭錢,也不會在不當值的日子集體出宮狎妓,就顯得性格冷淡,看不上彆人似的。
本來對待這樣的新人,他們是該教訓到服軟為止。沒料到明野一入宮,就得了長公主的賞識,成了貼身侍衛,大不相同了,旁人自然不敢言語。但日子久了,長公主也未多加關照,不僅品階未升,連月奉都一如既往。
有些人也越發過分起來。去年的一次意外中,明野略過幾個推搡他的人,那幾人竟不依不饒,明野拔刀而起,刀鋒比在那人的脖頸上,輕聲細語道:“我在這裡殺了你,你敢賭我會下去陪你嗎?”
沒人敢賭。
這些人失了膽量,到底知道他是在公主麵前當差,也不敢繼續下去,怨憤越積越深,直至容見表露出疏遠明野的態度。
即使是這一次,他們也不會真正認錯,而是覺得都是由明野而起,等待日後爆發。
容見大約也能猜出他們的心思,如果隻是前麵的幾句,他們一定會覺得隻是倒黴,碰巧被自己撞上,把罪責往明野身上推。
原身嫉恨明野的才學,容見則想要保護才成年不久,高中生年紀的男主角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