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猶豫後,親衛還是道:“長公主的消息傳來了……原來,長公主並不是公主……”
意思是,他們在這的仗還沒打完,大將軍未來的妻子,那位高貴美麗的長公主卻消息了,不是人沒了,而是變成男子了。
親衛的確性格剛毅,但也不是鐵石心腸,剛從戰場上下來,還未鬆一口氣,就得到這個消息,實在是心有戚戚然。
*
月影西斜,長樂殿裡安靜極了。
容見一個人躺在床上,帳子放下來了,將彆的人或物都隔絕在外,他睡得很沉。
有人推開門,沒有顧忌地走到了他的床邊,撩起了帳子。
容見還在睡夢中。被人捉住細白的手腕,推起裙子時,還是沒有醒,他的警惕心就是這麼差。
那人很輕地歎了口氣,像是拿容見沒什麼辦法,低下了身,隨意對待容見赤.裸著的身體。
其實是容見察覺到了這個人的氣息,他知道這個人掌心的每一道傷痕,所以即使是在睡夢中,也會感到安全。
——是明野。
容見睡得很沉,醒過來的時候,意識也沒有完全清醒,隻是有難以忍耐、無法抵抗的痛。
他本能地叫明野的名字,卻沒能得到應答,但也很溫順地接受了這一切。
無論是痛苦的,還是快樂的。
半睡半醒間,容見感覺他正在失去自我,就像月亮牽引著潮汐,而潮汐湧動,他身處其中,漂泊起伏,任由另一個人的擺.弄。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依靠,他握住了這個人的手腕。
直到明野把他翻過去,背對著不讓碰的時候,容見才開始還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然後才開始掙紮。
容見蜷縮成很小的一團,很拚命地想要翻過身,他的臉陷在枕頭裡,明野有點擔心他會窒息,就撈起了容見的臉,托在手中。
明野的手很冷,容見也很不安分。
這樣的姿勢,容見是沒辦法觸碰到明野的,他完全在這個人居高臨下的掌控中,他掙紮得很厲害,被明野按住了後頸,連臉都轉不過去。
然後,明野就感覺到了眼淚。
容見哭得很安靜,像是承受苦痛的天鵝,被人束縛了羽翅,囚於籠中,隻能發出很低的哀泣的聲音。
聽起來也很可憐,但明野卻不為所動。
因為容見又犧牲自我,將自身當做賭注,但這一次不是為了天下,不是為了黎民百姓,隻是為了明野。
明野也不是把這些當做懲罰,隻是有些不能控製自我。他的本性如此,與容見的善良截然相反,沒有奉獻的美德,更不會寬容饒恕。而在與容
見有關的事上,又總是會失控。對於這樣的明野,容見看過的次數很少,但每一次都印象深刻。
容見不在意那些,他隻覺得明野很凶,好像很不高興,刻意地玩.弄自己,但是這些都無所謂,他哭了好一會兒,嗓音變得沙啞,任何人都能聽出他哭了,但也隻有明野能聽到這些。
他的眼睫上沾滿了眼淚,斷斷續續地說:“你、你不要這樣……”
明野停了下來,他們維持這樣的姿勢,他的手緩慢地往下移,從後頸逐漸滑至後背,又在一瞬間按住了容見想要轉過來的臉。
明野漫不經心道:“不要怎麼樣?說來聽聽。”
時隔四個月,容見第一次聽到明野的聲音,他們之間離得很近,說話聲卻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容見怔了一下,心中忽然變得很酸澀。
長久的等待,那些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夜晚,在此時此刻,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過了好久,容見才慢吞吞地說:“我想看你。”
頓了一下,又很小聲地說:“為什麼也不吻我?”
欺負他也就算了,痛也不是不能忍,可是他想要明野的愛和吻。
哭了很久,覺得很委屈,但都是明野太過分。
明野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收回手,將容見從床上撈起來,抱在懷裡,接了一個很深的吻。
容見仰著頭,他的眼睛濕漉漉的,眼尾很紅,卻看了很久,也沒有眨眼,在明野麵前說笨拙的傻話:“我還以為在夢裡,你都要這麼欺負我。”
這句話指責的意味很重,但臉頰還是貼著明野的胸膛,靠得那麼緊,聽著他心臟平緩有力的跳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