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憐司不知所措。
為什麼他覺得太宰好像……不開心是不得不上賭桌的原因嗎
他看向太宰,眼中藏著擔憂。
太宰治卻並不理會月城憐司的眼神,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漫不經心地撥弄卡牌。
手腕貼片連接的顯示器上,太宰治和月城憐司的心跳剛好錯開,平穩地詭異。
【太宰……咱就是說,傲嬌追不到老婆……】
【你跟波本學學啊!送戒指、親親、送手鏈、親親,送——算了,直接親吧!親腫他!#1∶我哈哈大笑並表示,很難不支持。】
兵藤和尊隨意點了兩個黑西裝上前。
黑西裝們分彆向一眾權貴展示兩方的牌,十二張牌依次攤開,一目了然。
兩個黑西裝洗牌的速度很快,叫人眼花繚亂。
確認眾人分不清兩方牌的順序,增添遊戲趣味性後,兩疊卡牌分彆被放置在兩人手旁。
老夫取消第三局賭局,換取你們出牌前必須報上牌名。兵藤和尊突然開口。單單賭/博過於無趣,他要的是意料之外,是驚喜。
“剪刀。”太宰治隨意抽出一張牌,率先倒扣在台麵上。
太宰的表情乃至心跳,沒有絲毫變動。月城憐司自然猜不出來。
沒關係。
月城憐司想,太宰從來沒騙過自己,所以他隻要相信對方就夠了。他正要抽牌出剪刀,達成平局,太宰治突然開口。
“兵藤會長,平局的話,賭注如何處置”太宰治狀似無意地開口。
“歸還”他挑眉問道。
兵藤和尊顯然不喜歡無聊的事情,被太宰治提醒,他轉念一想∶那就判定為同時失敗,太宰君沒意見吧”
太宰治輕輕頷首,眼神看向月城憐司。
青年的心思再好猜不過,因為對方幾乎是一個盲目信任旁人的笨蛋,儘管這個“旁人”的範圍裡包括他。
但很可惜,太宰治討厭一敗塗地,更厭惡大團圓結局,他要告訴月城憐司,世間沒有兩全法。
那麼,你會怎麼做呢
【太宰為什麼要給自己挖坑?
#1∶小兔宰治什麼時候喜歡讓人好過?包括他自己。#2∶但是這件大衣我記得……對太宰治意義非凡吧——】
意義非凡嗎
那為什麼要故意提出來平局太宰又鬨脾氣了月城憐司皺眉,他不理解。
他抬眼看向太宰治,這一次對方沒有避開,而是允許他接觸視線。
於是月城憐司直直望入太宰治空茫枯寂的眼底。就像築起高牆,將他隔絕在外。
果然鬨脾氣了……
月城憐司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但是拔地而起的高牆,圍住的也不過是一個執拗徘徊的靈魂而已。
月城憐司忽然想起小時候,雪兔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教自己念哥哥。
雪兔向他伸出手,把他拉出圍牆,現在月城憐司站在陽光下,隔著森冷的欄杆,看著與世隔絕的太宰。
太宰比他更像個鑽死胡同的小孩,需要他耐下心遷就。月城憐司在心裡低歎。而他當然會遷就朋友。
心跳監視器上,代表月城憐司的屏幕突然產生一點小小的變動,引得眾人看去。而波動後,他的心跳奇異地與太宰治重合了。
布。
月城憐司換掉剪刀,抽出布倒扣在台麵上。
太宰治定定地注視他指尖的卡牌。沒翻開前,沒人知道那是什麼。
他告訴自己,不要相信騙子的話。
荷官翻開牌。
太宰治的剪刀。和月城憐司的————
剪刀vs布“太宰大人您的勝利。”
二把手將西裝外套恭恭敬敬地雙手奉到太宰治跟前。
太宰治沒有分給他眼神,仍舊盯著青年出的那張布。
這不僅意味著月城憐司真的是個笨蛋,傻傻地相信了自己,在某種程度上,更代表所謂最重要的籌碼”,在對方心裡不過如此。
沒有人不喜歡被特殊對待,太宰治也不例外。
他抬手拿過黑西裝,第一次沒有披在身上。
而那枚屬於月城憐司的耳釘,一並送到太宰治手中。
太宰治抬手要了一杯威士忌,好巧不巧,是波本威士忌。
咚。
耳釘被琥珀色的酒液吞沒,鼓出小小的氣泡,沉至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