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什麼,沒聽到周組長發話嗎?!你這個前世來討債的東西——”
“這件事是我惹出來的,事情沒解決我不能走。”廖亮堅決道:“何況如果我在周組長眼皮子底下都能被跳屍弄死,那這票價也不值六百萬了,你說是嗎?”
周暉似乎覺得有點可笑,“小子,你激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廖亮誠懇道,他個頭挺高,看上去也很斯文可靠,雖然臉上也流露出不安之色,卻不像他爸那麼恐懼:“連累到爺爺我已經很不安了,我想幫忙解決這件事,好歹也儘自己的一份力。”
他爹急得要罵,卻被楚河突然開口打斷:“他想留就讓他留,沒那麼嚴重。”
廖副部長一愣,楚河卻沒再多說什麼,說完這句就回過頭,對周暉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的目光中永遠都有些彆人看不懂的東西,隻一個對視間周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揚下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你待在這吧,待會彆礙事就行。”周暉轉頭懶洋洋道:“該走的快走,待會跳屍破門而出的話,彆怪我拿錢先走人了。”
廖副部長無法,隻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到樓下去帶領全家人火速撤離這棟彆墅。幾分鐘後整棟房子隻剩下走廊上的四個人,周暉示意廖亮向後退,然後一手攔住楚河,哐當一腳直接踹開了門。
砰的一聲門板撞到牆,結結實實反彈回來,又被周暉的腳抵住。
然而臥室裡什麼都沒有,撞擊聲詭異的消失了。
房間裡隻有一片狼藉的大床和滿地亂七八糟不知道什麼的東西,四雙眼睛同時在房間裡逡巡,愣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它……它本來就在這的啊,”廖亮有點懵:“剛才還有聲音呢,你們都聽見了啊!”
周暉走到床邊,嘖嘖有聲的摸著下巴。隻見床上散著女式情趣內衣和束縛用具,床邊還掛著各種各樣的鞭子不下七八根,另外還有低溫蠟燭、金屬內窺鏡和假**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些還貼著英文標識,明顯是從國外買的進口貨。
“大兄弟,”周暉真心誠意道:“你要是真在床上把人玩死了,我們是不負責給你收尾的,警察局出門左拐11路車兩站就到,乖哈。”
廖亮咬牙切齒指天發誓:“真的不是我!昨晚這些東西基本都沒用,不信你看上麵都乾乾淨淨的!”
楚河還真用科學研究般的態度仔細觀察了一眼,被周暉趕緊一把拉開,頤指氣使道:“老於過來看。”
“……”可憐於靖忠一個還沒從昨晚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的老男人,轉眼就要去檢查這種邪惡的東西,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愣在床邊好一會才鬱悶的求證:“真有兩百萬?”
周暉怒道:“坑你乾什麼!叫你看一眼又不是在你身上用!就算你想自己用也得看小美人高不高興呢!”
於靖忠的表情頗似上刑場,好不容易才咬著牙叮囑:“那你記著把我的兩百萬彙給顏蘭玉哈。”然後帶著便秘般的表情,伸出兩根手指拎起一根電動棒,仔細逡巡看了幾眼,又翻檢出幾樣看上去有一定程度傷害能力的情趣用品觀察了一會,勉強點點頭道:“新的。”
“很多東西我都沒用過的,昨晚隻是用了下手銬增添情趣而已,真的!”廖亮簡直鬱悶得要瘋了:“要是手銬也能銬死人,那就我也沒話說了!這他媽都
是什麼事兒?!”
“那人家是怎麼從活人變成跳屍的?”於靖忠一邊在褲子上擦手一邊問。
“我對天發誓不知道!我是在工體一家酒吧裡碰到他的,昨晚我們都喝多了,回來大概做了一次就睡著了,今早我們家老爺子突然過來,直接進了我家敲臥室門,我驚醒來一看,他就站在床邊直勾勾看著我,媽的當時那臉色已經不像是活人了,我一動他就跳過來——”
“你從臥室裡逃出來,把跳屍關在了裡麵?”周暉問。
“是啊!我當時就覺得他不對勁,還以為他嗑藥了呢!我就想著哪怕磕了藥也不該第二天早上發病啊!”廖亮激動的卷起袖子,把手臂上的抓傷指給他們看:“幸虧我逃得快,不然——”
楚河突然喝道:“小心!”
廖亮一愣,隻見楚河撲上去一把抓住他往邊上推,緊接著一道黑影裹挾勁風從上而下,利爪擦著耳朵揮過,瞬間在廖亮剛才靠著的牆麵上留下了四道深深的抓痕!
廖亮失聲道:“跳、跳屍!”
黑影刷的落地,隻見那是個全身**的少年,但此刻臉色青白,眼瞳流血,嘴巴無意識的大張著,口水從利齒間滴滴答答的落下來,已經全然不像個人樣了。
他的雙手雙腳指甲極長,個彆甚至打著卷,但如刀鋒一般無比銳利猙獰。楚河剛才閃身避讓的時候大概被利爪擦了一下,無名指外側沾到了一丁點兒,此刻就劃拉了一道又長又細的血口。
“嘶——”跳屍僵硬的視線立刻盯住了楚河的手,嗜血的渴望讓它慘白的臉上竟然裂開了一個恐怖的笑容:“嘶嘶——嘶——”
楚河捂著手退後半步,下一秒,跳屍如閃電般撲到了他麵前!
——砰!
巨響讓整個臥室猛地震動,隻見周暉施施然放下腳,跳屍像炮彈般飛到房間另一頭,深深砸進牆裡不動了。
“他媽的。”周暉冷冷道,抓過楚河的手看了一眼。
楚河手指骨節恰當指甲整齊,而且相當修長——是那種不用去比,哪怕無意識搭在扶手上都能讓人一眼就覺得十分優雅的修長。這樣的手彈起鋼琴來應該是很賞心悅目的,或者哪怕什麼都不做,在床上掌心交扣,十指糾纏,都能給人一種全身血液往下流的刺激和激動。
楚河對這點擦傷不以為意,戲謔道:“一腳六百萬呢。”
“去衝手,”周暉冷著臉道:“待會感染就麻煩了。”
楚河去了浴室衝洗傷口,周暉和於靖忠過去把跳屍從牆裡拽出來,用情趣鞭子五花大綁,又翻出手銬來銬在床腳上。跳屍沒過一會就醒了,不斷掙紮扭動,手銬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幸虧這是正兒八經的警械,不是什麼情趣產品,跳屍不論如何掙紮都沒法掙脫。
“現、現在怎麼辦?”廖亮還沒從剛才的生死一瞬間裡緩過來,現在說話臉色還有點蒼白。
“我去上個廁所,待會再把它帶回特彆處去進一步檢查。”周暉拍拍手,滿意道:“你記得劃賬,刷卡另收兩個點手續費喲。”
廖亮立刻連連表示絕對沒有問題,又跑去問於靖忠要賬號。周暉不管收錢的事情,拍拍手徑直走去浴室,隻見楚河正背對著他,麵對著流理台衝手。
他低垂著眼睫,從這個角度看,削瘦的肩膀和蝴蝶骨非常明顯,但身形又非常孤拔挺直。
周暉走到他身後,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握著他的手在水流下檢視傷口,漫不經心問:“你怎麼看這件事?”
“有古怪。”
“哦——怎麼說?”
“從跳屍手下逃生,隻擦破一點皮,這起碼是練家子的速度。而且跳屍是活人陽氣迅速被吸走,隻剩陰氣在體內,省略死亡步驟直接變成屍體而成的,我不覺得那個姓廖的能……”楚河頓了頓,輕聲道:“隻一次就弄到那種……地步。”
周暉笑起來,如紳士般抬起他濕漉漉的手,吮吸他受傷的那一節無名指。濕熱的舌頭觸感讓楚河身體如觸電般動了一下,緊接著用力靠住流理台。
“每次看到你受傷,我心情都非常不好。”
周暉微微的笑著,笑容中又似乎夾著一絲森寒。
“我連一點傷都不能看到你受,你卻連命都差點葬送給摩訶,被我攔住後竟然還記恨到現在。”
他在楚河無名指關節上舔吻,尖利犬齒令神經末梢激起微妙而又異常刺激的痛楚。
楚河下意識想抽手,但被周暉像鐵鉗般捏著,隻能死死咬住嘴唇的一小塊皮肉,才勉強把喉嚨深處湧出的呻吟咽了回去,另一隻手反撐著大理石邊,因為用力過大連指甲都變了顏色。
他看不到自己的神情,眼前恍惚得如同蒙了層霧氣。他不知道自己眼睫下正含著一汪水,仿佛波光粼粼般入迷的看著周暉,那神情讓人恨不得把他化作春泥一般按在地上。
“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嗎?我在想,那種毫無內襯的金屬手銬用在你身上應該很合適……”周暉俯在他耳邊輕聲道,聲音中帶著蛇信舔舐一般的邪性:“我這幾百年來脾氣太好了,才搞得你這麼老想著跑,實在太挑戰我的忍耐底線了。”
楚河無法避開,低垂的視線中是他結實的肩膀和手臂,不由自主喘息道:“你……”
“你再逼我兩下,我就有理由動手了。”周暉話音裡竟然帶著一絲遺憾:“不過到時候要是搞得你哭出來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楚河的臉色突然很狼狽:“——周暉!”
周暉終於把手從他長褲後腰裡拿出來,順手在他柔軟的頸窩裡一抹,留下曖昧的濕印:“——開玩笑的。”他親昵道,“我怎麼會讓你哭呢,親愛的,保證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楚河的臉色說不上是惱羞成怒還是彆的什麼,匆匆洗了把臉,臉頰還滴著水就往外衝。周暉十分得意般哈哈大笑,過去強行拉住他,勾肩搭背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