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2)

“師父, 謝蘭舟是誰啊?”這黃粱集看著有些年歲了,而且宋小姐這裡的東西,都是老物件, 怎麼沒聽過有這一號人?所以蕭渝瀾轉頭問著一臉羨慕嫉妒把頭湊過來的青白道長。

剛才宋雁西那話, 如果是彆人這樣說, 青白道長早就不服氣地跳起來跟人比劃, 但是宋雁西是誰啊?現在於他心裡比瓊華天宮那一號人還要厲害呢!

所以哪裡敢質疑?

現在聽到徒弟問,撇著嘴道:“沒聽過, 不過能寫出來這樣一卷宋小姐都覺得不錯的玄門入門典籍, 也是個天才。”過慧易折,說不定就是個短命天才。

不然怎麼沒留下半點名聲?

一麵越想越覺得委屈, 立馬朝宋雁西可憐兮兮道:“宋小姐,你也說了我會的這些不入流, 那您不打算給我老道一點什麼?”

青白道長這個人,身上惡習很多,但本心和他這傻徒弟蕭渝瀾一樣純良, 所以宋雁西想了想,“你這個年紀學東西太晚, 我教你畫一道保命符。”

“符,好啊!”青白道長的臉上瞬間就堆滿了笑容,立馬虛心求學, 腦子裡已經開始想著自己靠著畫這保命符發家致富……

但宋雁西接下來的話徹底將他的美夢打碎,“鑒於你道行太淺,不大能分清楚善惡, 這保命符不可隨意給人用,不然你若是給了壞人,他活下來後所做的任何一件壞事, 都儘數算到你的頭上來,從此厄運交身,死後十八層地獄必定有你的名字。”

這話頓時嚇得青白道長虎軀一頓,堅定果斷地搖著頭,“宋小姐放心,除了我自己。”看了一眼沉迷黃粱集的徒弟,“這孽徒要是沒變壞,姑且給他用,變壞了不給!”

捧著黃粱集的蕭渝瀾忽然明白祖師爺為何要讓自己學這個了,他對玄門好奇,家裡也給搜羅了一些典籍,但是他卻是一點看不懂到底什麼意思。

明明這黃粱集文字也是晦澀難懂,可此刻看了卻覺得腦空清明一片,樣樣明白,好似這黃粱集自己從前學過,如今不過是被這些文字勾起了記憶。

已是完全沉溺其中,壓根沒聽到他師父的話。

其實宋雁西沒有直接去牛家,歸根結底她不是該屬於這個世界,即便這裡是她的上一世,但她終究會回到自己的時代,因此並不顯沾惹多少因。

也正是這樣,沒有直接對章家動手,不然隻需要在章家祖墳頭上隨便挪一塊石頭,簡簡單單就能讓他們家破人亡的。

不過運氣蠻好的,她還沒想到怎麼去替二姐報仇,平她這麼多年的冤屈,這於慧慧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真是瞌睡來了遇到枕頭。

是於慧慧自己站不住腳跟在前,要與彆的男人私會,如今她的這些風流韻事被曝光,也算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賀家那邊對於這種事情,最是輕車熟路了,畢竟他們家的麗華報社很是愛登娛樂八卦的。宋雁西這裡又給了這樣勁爆的料,算是有了個方向,要查這牛夫人於慧慧的花邊,不是輕而易舉麼?

於是當天晚上就得到了結果,但事情有些超脫了楊秘書的預想。

“你怎麼了,沉著一張臉。”賀老板見他進來,不言苟笑,眉頭全擰在一起,“怎麼?什麼都沒查到?”

沒想到楊秘書搖著頭:“倘若沒查到還好辦。”然後把胳肢窩下夾著的幾張照片遞給賀先生,那都是些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的,並不是真正的照片。

賀先生一頭霧水,不知道他給自己這些小年輕的照片做什麼?其中有一張還是他電影公司去年捧的一個男明星,剛拍了一部片子火起來,這個小年輕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要出國留學,財大氣粗地拿錢解約走了。

楊秘書歎著氣,“這都是咱們下麵的人查到的,跟牛夫人親密的照片還沒洗出來,加班加點,估計半夜就能拿到。”

然後把那四個男人的照片一字排開,從左到右指給賀先生看,“這位早上和牛夫人在大鼻子胡同口一起吃糖餅麵茶。”

吃完了早點,一起逛看會兒街就去了一處小洋樓。

待到中午,那青年穿著睡袍依依不舍地送牛夫人出來,牛夫人上了一輛人力車,轉角就下車,隨即上了旁邊等著的小汽車,陪第二個男子去吃西餐,又去了另外一處小彆墅。

下午傍晚左右,是賀先生電影公司節約走的那個小明星陪牛太太。

“這小子如今住的地方也不錯,牛太太也上去待了一個多小時才下來,然後就換了鞋子衣裳。”楊秘書說著,那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平白無故換什麼衣裳?而且他那裡怎麼又剛好有合適牛太太的衣裳?

賀先生臉都聽綠了,見過男人好色的,但也沒到這個地步,一天最多也就應付一個就差不多了。

女人,他活久見,還是頭一次見。

這牛大頭腦袋上得多綠啊!

見著楊秘書話還沒說完,猛地吸了一口氣雪茄,“你繼續。”

楊秘書繼續說道:“然後是最後這個,去羊湯館吃了晚飯,接著又去了這小子的住處,到十二點的時候,又來個麵生的年輕男子來接,本來以為是牛家的司機,所以沒仔細拍,沒想到他們又在車裡……”

楊秘書頓了頓,“也就差最後這個正臉沒拍到,但辦事的時候咱拍著了,照片也還沒洗出來。先生,此事可大可小,但宋小姐要出手,顯然是瞞不住的,斷然不能叫彆人家搶了先機。”那得少賺多少錢。

但是現在牛大頭在北平可以說是一手遮天,要登報也要權衡再三,於是建議道:“不如找孫司令?”

蕭家雖然和牛家有仇,可蕭家遠在金陵,太遠了。

俗話說遠水救不了近火,還是得靠孫司令,而且前陣子這牛大頭還想借著章慧心的事情,從孫司令手裡搶兵權呢。

孫司令肯定是記在心裡的。

不過楊秘書說了這麼多,賀先生隻將前麵牛夫人的那些風流韻事給聽了進去,還沒從中回悟過來,如今隻吐著眼圈靠在沙發上感慨,“果然,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

“先生?那咱們電話給孫司令?”楊秘書急,要是現在打電話的話,馬上就可以安排人準備稿子,半夜照片就出來了馬上排版,明天就能見報。

賀先生才徹底反應過來,思索了一下,“行,給宋小姐那邊也打個電話。”然後繼續想,百思不得其解,問著楊秘書:“你說,這牛太太也是跟牛大頭上過報紙的,她就不怕人家認出來?而且這一天天不著家,比皇帝陪後宮都要忙,家裡怎麼瞞?”

楊秘書似早料到他會問,又從胳肢窩下拿出一張表,“這是牛夫人家裡那邊的時間表。”

賀先生一看,早上約了某某太太打牌,下午約了某某太太下午茶,晚上約了某某太太打牌,半夜跟某某太太打牌。

他家太太也時常在外打牌,有時候還打到夜深人靜才回來。

他掐滅了雪茄,扯了扯領子,忽然有些覺得喘不過氣來,“我先回家,就照著你剛才說的辦,司令府要是同意,明天上報。”

回家見賀太太在家裡,和大女兒正在陪小兒子,便示意賀太太回房。

賀太太以為有什麼要緊事,連忙跟上去。

然後賀先生就把牛夫人在外‘打牌’的事一一告知。

賀太太立即反應過來,猛地從椅子上彈起身來,“你不要亂想,我是真的打牌,你不信現在可以去問劉媽,或者打電話跟大家對峙。”

賀先生其實還是了解她為人的,示意她冷靜些,“我和你說這個話,就是想提醒你,你想打的話往後就在家裡鋪場子,明天這事登了報紙,富太太們喜歡打牌可就不是什麼好事情了。”隻怕麻將的價格都要落下來呢!

倉庫裡還有幾十套象牙麻將,不如趕緊鬆手放給賭場。

於是,立即下樓打電話,將這批牌處理了。

而宋雁西這裡都快睡了,就接到了從楊秘書的電話,聽完楊秘書平靜地說完,宋雁西的心情不大平靜了。

這於慧慧是什麼時間管理大師?她不是血肉之軀麼?而且也不年輕了,能經得起這麼多折騰嗎?

這不科學啊。

不過既然已經實錘了,還等什麼?便把小塔喊了過來,摸著她的小胖腦袋溫柔道:“這一陣子禁錮你在家裡,也不讓你隨便打洞,憋壞了吧?”

小塔不知道宋雁西安了什麼心,還真以為她良心發現,體諒自己了,點著頭,“對。”她想打洞玩兒。

然後就聽宋雁西說道:“那我帶你出去,找個地方給你打洞玩,不過你要按照我的意思挖洞,不能隨意亂來。”

“好,雁西姐姐你真好。”小塔高興地往宋雁西懷裡鑽,雙手摟著她的細腰撒嬌。

天曉得她的爪子早就饑渴難耐了,恨不得有個大土坑給自己刨個痛快,當即催促著宋雁西馬上就走。

宋雁西又喊來了沉迷黃粱集的蕭渝瀾,兩人帶著小塔出了門。

去牛家附近打個洞。

宋雁西一向的辦事風格,不管什麼事情,隻要不直接弄死人,那肯定都要貫徹落實到底的。

隻是報紙上登,哪裡有牛大頭親自抓奸來得痛快啊?

所以首先要為奸夫準備一條暗道。

蕭渝瀾的任務,就是去扛人。

依照小塔的速度,等他扛人過來,通往牛夫人房間的暗道肯定已經挖好了。

聽說牛大頭日夜忙著公務,絕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書房,其他時間則在彆的姨太太的房間裡。

畢竟於慧慧想相貌絕非大部分男人喜歡的樣子,而且又已經年老。

所以長夜漫漫,牛夫人找個人暖床嘮嗑,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嘛。

三人半夜兩點左右回來的。

而到淩晨五點的時候,牛夫人就被家裡的傭人發現,和一陌生俊俏的小青年同睡在一床。

起先傭人還以為跟夫人躺在床上的是牛大頭,結果到三姨太那邊,發現老爺又在這裡,就疑惑了,悄悄問起三姨太房間裡伺候的丫鬟。

丫鬟覺得她那話問得莫名其妙,“老爺自然一個晚上都在我們太太這裡。”

於是那傭人就叨念著,“不對不對,大太太那邊又是哪個?”

丫鬟機靈,跑去和三姨太說,三姨太這立即就叫她去牛夫人那邊偷偷查看,反正跑一趟也沒什麼不打緊的。

然後就發現了這大太太床上真躺著一個男人,兩人親密地抱在一起睡得正熟呢!

結果可想而知,三姨太這裡用了一些手段,讓牛大頭一起過去抓奸,六點不到這牛公館裡便一陣雞飛狗跳。

大太太以為自己做了夢,晚上自己的這些小朋友還能陪自己。

沒料想一睜眼,人還真在眼前。

不但是這小朋友在,連老爺和三姨太那狐狸精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