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青白老道每天在這裡白吃白喝就算了,還要挑三揀四的,很是討人嫌。
宋雁西聽到這話,心裡想難道他在糾結孫司令殺何家兩老的事情?“他人呢?”
天亮的時候下起了毛毛雨,如今看著整片天空都是灰蒙蒙霧沉沉的,使得這天瞧起來越發冷了。
陶陶正尋思著把賀太太送給宋雁西的那條暖色的駝絨袍子翻出來,倘若要出去的話,再配上一件皮草,她看到外麵的小姐太太們都是這樣穿的。
若是在家裡,搭一件小披風就是了。
聽到宋雁西問,動作稍微緩慢了些,“在外麵等著小姐您呢。”
宋雁西聽罷,“喊他去小客廳裡等我吧。”這天冷了,又不是鐵打的人。自己這裡收拾還要一陣功夫呢。
陶陶將衣裳鞋襪給宋雁西都一一備好,這才出去給蕭渝瀾傳話。
蕭渝瀾回來後,就一直紮在客廳的電話旁,連夜將自己在北平這幾個知己的電話都給打了個遍兒。
的確是沒白費功夫,得了不少關於這位孫琮的消息。
這會兒到小客廳裡來,左等右盼的,都換了一盞熱茶,才聽到屋外廊下宋雁西的高跟鞋聲。
他迫不及待地起身迎了出去,“宋小姐,我這裡有消息。”
宋雁西見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的單薄衣衫,“先進去吧。”
然進來等不及入座,蕭渝瀾就連忙說道:“我問了一個朋友,他爸爸和孫琮有些工作來往,那孫琮雖是沒有正經結婚,但是家裡也有五個姨太太,但那個丫鬟還真是叫咱們猜中了,是司令的六太太白蓮花。”
在孫司令這些個姨太太裡,她姿色是最末等,也沒有兒女,而且脾氣古怪,斷然沒有那鎮子上的人說得那麼好心。
而且最討厭彆人說她從前的事情,隻因她本身是丫鬟出生。
但蕭渝瀾覺得,這算得了什麼?“我那三媽和五媽,都是我媽從前的陪房丫鬟,這年頭清白人家富貴小姐哪裡有那麼多,她這樣出身的姨太太多了去。可偏她就在意這個,聽說因仆人們說錯了話,她覺得是影射她的出身,還打死了人呢。”
這樣歹毒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當初在孫司令杳無音信,孫琮又病又窮的時候,留在孫琮身邊照顧孫琮呢?
宋雁西也疑惑,心裡忍不住想,難道這位白蓮花是重生了?曉得孫家會發跡?
但感覺這個可能性很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白蓮花有點對不住她這名字了,怎麼才混了孫司令的一個太太來做?
“還有彆的消息麼?”宋雁西問,感覺蕭渝瀾這兩個小時也沒問出什麼來。
“有。”蕭渝瀾說著,拿起桌上那五張人像畫遞給宋雁西,“我覺得這孫琮有點奇怪,五個姨太太,這麼多年居然一個孩子都沒有,所以我就打電話聯係到他的醫生,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他又去問這幾個姨太太的相貌年紀名字。
最後給畫了出來。
此刻得意地看著宋雁西,“瞧出了什麼沒?”
宋雁西看著這些速寫,有些吃驚,“你朋友電話裡給你介紹,你畫出來的?”
“嗯,學校裡學的,怎樣?”他滿懷期待地看著宋雁西,巴不得她誇獎自己幾句。
然宋雁西卻回答著他的上一個問題,“這五個人,身上都有些何沅兒的影子。”
“對對,這個二姨太,眼睛特彆像。”蕭渝瀾連連點頭,又去指著另外一個,“這個嘴角很像,左邊還有個酒窩。”
他一一介紹完,然後大膽地說出自己的猜測,“宋小姐,你說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看孫琮娶進門的這些姨太太,都有著何沅兒的影子,顯然是舊情難忘,他那心中始終是惦記著何沅兒的。”
如此,倒也不枉費何沅兒寧可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也想著要去救他。
於是提議著,“我們直接去找孫琮吧?我問了,他今天休息。”
宋雁西看了看這些畫像,“也行。”蕭渝瀾不睡覺,連夜打了這麼通電話查孫琮,他能不知道麼?隻怕就算是蕭渝瀾不去找,孫琮那裡也會找上門來的。
如此,兩人吃過飯,蕭渝瀾便帶著宋雁西去了孫公館。
一個多月前,因那牛太太於慧慧打牌的事情,現在太太們也不出去組局了,都在家裡自己設局。
隻是這孫琮五個姨太太,這不就多出了一個麼?
蕭渝瀾帶著宋雁西進來之時,那二姨太在樓下大廳裡喝茶,看到他們倆,十分熱情道:“蕭公子和宋小姐這是來找我們先生麼?”
蕭渝瀾師徒倆如今也不常回青雲觀了,幾乎都在宋雁西那五柳齋裡,所以大家私底下默認,剛離婚的宋雁西多半是攀上了蕭家這小少爺。
羨慕嫉妒宋雁西的,不在少數,其中也包括這二姨太。
一個離婚了的女人,憑什麼?
不過她這是頭一次見到宋雁西本人,從前都是在那報紙上模糊不清地看了幾回,眼下尊貴高雅的宋雁西在眼前,她反而又覺得這蕭渝瀾好像有些配不上宋雁西的樣子。
思緒一飄,開始疑惑起讀書人的眼光,那章亦白怎麼就要挑個跟舞廳舞女不相上下的徐可真,也要拚個家破人亡,一定和宋雁西離婚呢?
這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們先生在麼?”樓上傳來搓麻將的聲音,蕭渝瀾抬頭往上看了一眼,“不會在玩吧?那我們豈不是打擾了?”
蕭渝瀾話音才落,樓梯口另外一邊便出現一個人。
四十出頭的樣子,鼻梁上搭著眼鏡,身材也有些偏瘦,看起來很斯文,穿著一身青灰色的長袍,踩著布鞋,看起來倒是有些像是學校裡教書的先生,怎麼也不像是司令府裡的乾事。
他推著鏡框,“蕭公子既然來了,就上來喝杯茶吧。”
二姨太聽到這話,連忙要招呼宋雁西去跟著其他姨太太們打麻將。
沒想到被蕭渝瀾攔住,“她和我不分開。”
二姨太微微一愣,朝樓梯口的孫琮看了一眼,見他頷首,便沒再阻攔,隻是越發羨慕這宋雁西了,蕭公子到底是多愛她多離不開她,和先生商量公務,也要帶著她。
上了二樓書房,蕭渝瀾接了宋雁西的皮草,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然後自己默默地站在宋雁西身後。
這一係列舉動讓孫琮摸不著頭腦,不解地看朝宋雁西,心想莫不是她找自己?可是又不曾有什麼來往糾葛,所以很是好奇,“宋小姐不知找我有什麼事情?”心裡忍不住有些想要勸蕭渝瀾,對於一個女人,用不著如此好,依照自己的經驗來看,女人你越是對她掏心掏肺,她就越是將你踐踏如草芥。
就如同曾經的自己,被踩踏得連命都差點沒了。
“不是我找你,是何沅兒找你。”既然來了,那肯定是要敞開天窗說亮話。因此宋雁西也沒什麼顧忌,開門見山就提了。
不想聽到這話,孫琮臉色忽然一沉,變得難看。“她找我?那她人呢?”
“那個孫先生,她死了。”蕭渝瀾抹著鼻子,想說句叫他節哀順變的話。
沒想到孫琮卻激動地站起身來,冷笑道:“死了?死得好,怎麼?去了她想去的杭州,就算是死在那裡,她應該也十分滿足了吧?”
難不成死了還要朝自己炫耀,嫁去杭州的她有多高興多幸福麼?
宋雁西因為何沅兒殘缺的三魂七魄,沒有辦法推衍她如何死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從來沒有離開北平這片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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