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2 / 2)

蕭渝瀾被嚇住了,立即摘了圍巾脫了大衣,趕緊跳下去救人。

旁邊住在船塢裡的人,也趕緊跟著幫忙救。

片刻後,高桀終於被帶上來了,還有氣。

宋雁西謝了跟著救人的幾位大哥,蕭渝瀾從人家借了一身舊衣服換上,將皮大衣抵押在那,便匆匆送高桀去診所。

等高桀醒來的時候,兩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

已經去旁邊旅社裡洗澡換了乾淨衣服的蕭渝瀾見此,拿手往他眼睛上方晃了幾下,見著眼珠子不動,擔心得不行,朝椅子上休息的宋雁西喊:“宋小姐,他不會是傻了吧?”

“你才傻了。”沒想到高桀忽然翻身坐起來,轉身麵向宋雁西。

“你看到她了?”宋雁西挑眉問。

這貨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她的確感覺到了河裡不對勁。

沒想到高桀還真點了點頭,然後忽然失聲大哭起來,雙手捂著臉,“我真沒用,都怪我,如果我細心一些,也許她就不會尋短見了。”

然後又開始破口大罵,一把抓起旁邊盤子裡的剪刀,赤腳就要出去。

不過被蕭渝瀾給攔住了,宋雁西也站起身來將病房的門堵住,“她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她選擇死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而已。”

而不是讓高桀去為她做什麼。

如果是那樣,阿寒怎麼可能與小河融為一體?

不是該直接去□□麼?

【阿寒番外篇】

聽說扶桑人又要來了,阿寒坐在窗前,看著街上來來回回匆忙逃走的行人,纖細的手摸上了身前桌上的湯碗。

旁邊放著一個小瓶子,青瓷瓶子裡她三年前買的□□。

沒曾想,終究還是用上了。

她腦子裡回想著自己的一生,父親是前朝知府衙門的皂吏,母親是江南傳統的小女人,後來一家搬到了江南,她的厄運似乎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父親病故,喪事後,家中便沒了多少銀錢,母親帶著她到上海來投靠親戚,沒想到親戚家早就去了馬六甲。

在上海這個繁華的城裡轉輾了幾日,最後在這條不知名的小河邊找了住的地方,母親身體不好,她學著隔壁的嬸兒接了些活計。

給人漿洗衣裳。

旁邊穿過小樹林,就有一條算得上是繁華的街道,和小河邊的破敗的村落截然相反。

那條街道上,傍晚的時候行人依舊很多,那天她抱著一大堆衣裳去雇主太太家,想是太多了,怎麼都不順手,所以她想將包裹都重新換手拿。

這時就掉了一個包裹,她彎腰去撿,上麵捧著的又掉了兩個。

旁邊路過的行人停了下來,是個和她年紀相近的男孩兒,他忍住笑意看她。

似有幾分看笑話的意思。

她有些生氣,腮幫子氣鼓鼓的,一麵撿著衣裳,沒想到竟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著那麼多東西竟然爬不起來。

這時那人伸手遞過來,她實在爬不起,猶豫了一下抓起他的手。

兩人匆匆而彆,甚至是一句話都沒留。

她也沒想過,以後還會遇到。

可後來她又遇著那人,他是剛留學歸來的,在隔了三條街的大學裡授課。

家裡,聽說是北平的,有錢極了。

回家她和母親說,母親說他家是大戶人家,出過宰相,說閨女以後要享福了。

他總是在下課後,捧著一朵花,或是帶著些零食過來找阿寒,然後帶著她一起去看山看水。

也是那年中秋,他拿著狗尾草編的戒指給阿寒求婚,兩人準備過年的時候結婚。

可忽然出現了變故,他在報紙上公然罵大總統,惹了大禍。

他朋友匆匆做安排將他平安送走,阿寒卻被查到,關了一陣子,她出來時母親已經去世,喪事是鄰居幫忙辦的,家裡一分錢也不曾剩下。

這時候的阿寒,發現自己懷孕了。

孩子在大雪那日出生,她給孩子取名叫若水。

熬到了春天,她以為會好一些,到處帶著孩子找他的消息。

可孩子病了,需要一筆錢,她沒有辦法,將孩子交給鄰居嬸兒幫忙照看,聽了趙媽媽的話,去了她那裡。

她相貌生得好,很快就賺到了治病的錢,趙媽媽怕她走,就勸她既然都做了這一行,不如多賺一些銀錢,以後送女兒跟她爸爸一樣出國留學。

她也一起到國外,就再也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是做什麼的。

阿寒一想,也隻能這樣了,離了這裡,世道如此,她要賺錢給女兒上學,隻怕是艱難。

她有一個常客,常常來她這裡,隻喝酒聽她彈琴,聽說是個什麼幫會的少爺,叫什麼她其實不知道,就聽彆人喊他高少爺。

還有一個常客,對她極好,想要娶她做妾。

阿寒拒絕了,說是怕他家的大老婆。

其實,她還想著他有一天能回來接她們娘倆兒。

阿寒很想見孩子一眼,可這半年嬸兒每次來拿錢,沒帶孩子來,都說孩子睡了。

她覺得不對勁,偷偷去打聽了。

她的孩子半年前掉門前的小河裡沒了。

孩子沒了,阿寒的天也塌下來了。

那個人依舊杳無音信,阿寒甚至不知道他還活著沒有,她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所以她拿著三年前走投無路買的□□。

窗外又下起了大雪,雪花從窗外飛進來,飄落在她的肩頭。

阿寒抬起碗,一口將□□喝下。

晚上,趙媽媽過來敲門,讓她去接客。

樓下,他終於來了,西裝革服,帶著一個穿著洋裝的小姐來打聽阿寒的消息。

那位穿著洋裝的小姐,是他的新太太,是個滇南軍閥家的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阿寒的番外是我幾年前下午睡覺做的一個夢。

當時醒來就在備忘錄裡寫下來。

所以就還是能記得,一會兒我是旁白視角,一會兒我又是阿寒本人。

現在還是能清楚記得第一次遇到,抱了好多衣服,從我們縣城來薰路下來,摔地上,那人伸手過來,笑得好暖啊。

後麵亂七八糟的,還去住了貧民窟……額,反正各種魔幻,最後我又是上帝視角,看著她自儘的。

醒來十分生氣啊!

現在也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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