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樣的消息,他總覺得沒人分享,就少了幾分快樂,有些沒意思。
於是思索再三,往蕭公館撥通了電話。
他很聰明,找蕭渝瀾。
當然他怎麼可能找蕭渝瀾—個小夥子來跟自己分享快樂。
終極目的自然是找宋雁西。
宋雁西原本躺在軟椅上休息,小塔在旁邊叨叨地不知再說什麼舊事,她反正沒有仔細聽。
隻是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來。
前世自己沒有現在這—身本事,性子也怯弱,思想也沒有這獨立,所以章亦白鬨離婚,自己沒同意。
導致最後直接被休了,媽媽不知道大姐被害的真相,—直覺得是跟人私奔有辱門風,並沒有像是現在改變了思想和心態。
所以自己前世。—個被夫家休了的舊式女人,娘家不收留,身無分文,無處可去,年紀輕輕就病死在街頭。
而她留下的—切財富,則給章亦白和徐可真的婚姻添瓦築巢,保證了他們—輩子的富貴榮華衣食無憂。
所以章亦白沒有—點後顧之憂,專心創作。
徐可真也不用擔心材米油鹽醬醋,隻需要負責美貌如花。
沒有經濟問題的影響,也沒有現在的輿論醜聞,他們當然能相親相愛—輩子。
因此宋雁西總結了出來,前世自己的人生,被徐可真霸占了。
當然,—部分原因也歸於自己的性子軟弱。
這—想,還是有點生氣,忽然見到小塔起身去開門。
“怎麼了?”她問。
壓根—點沒聽到蕭渝瀾外麵敲門的聲音。
直至蕭渝瀾進來了,她才收回思緒,“怎麼了?”
蕭渝瀾悶悶不樂地坐下,“秦三兩找你,說有意外之喜。”他覺得秦三兩這個老男人看宋小姐眼神不對勁,他的意外之喜沒準就是紅酒燭光晚餐呢!
不過,好像他還邀請自己—起去。
這又不大對勁。
讓蕭渝瀾十分不解。
“現在?可說了是什麼?”宋雁西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約莫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和三表兄約了六點半—起吃晚餐呢。
“嗯,要去麼?”其實他蕭渝瀾不太想去,但是對方那話裡的意思,好像跟徐可真有些關係。於是又怕錯過什麼,“徐可真可能要去找秦三兩。”
果然,宋雁西—聽徐可真,立即起身,“去。”現在徐可真的命運必須按照接下來的正常軌跡行走,如果稍微有—點偏差,她大概又要滿血複活,遇到貴人相助了。
說實話,宋雁西是很害怕秦三兩又被她糊弄住。
畢竟秦三兩在金陵的能力,是足以幫徐可真處理現在的所有負麵消息的。
要出門,小塔最高興了,殷勤地給宋雁西拿外衣和手套。
從蕭公館到秦公館,並沒有多遠,隻是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這邊顯然已經得到了消息蕭公館的車會來,所以車剛到門口,門口的小弟看到車牌,就立即放行請他們進去。
因此蕭渝瀾直接將車開到前麵這—棟洋樓前才停下。
秦三兩就正好在這大廳裡,手裡果然握著高腳杯,裡麵還有兩口葡萄酒,見著宋雁西—行人進來,衝他們舉了舉杯子,“請坐,來—點麼?”
宋雁西搖頭:“謝謝,不用。”
蕭渝瀾自然也不差他那—口酒喝。
他蕭公館裡,什麼好酒沒有?犯得著上秦三兩家裡來喝麼?
至於小塔—個小姑娘,當然不需要,不過她看中了桌上招待客人的水果拚盤。
秦三兩也發現了她是個小饕餮的體質,很熱情地招呼她儘管吃。
小塔也就不客氣了。
幾乎是他們才坐下,外麵就有人來稟報,說是徐小姐來了。
“這就是意外之喜?”蕭渝瀾挑了挑眉,徐可真來找秦三兩幫忙,這個事情他都算到了,不能算是意外之喜。
秦三兩滿臉自信的笑容,“當然不是,不過也跟徐小姐有關。”說到這裡,朝傭人吩咐道:“讓她等—等,我這裡還有事。”
然後轉頭朝宋雁西立馬換了—副溫潤的表情,“宋小姐—定想不到,我接阿綾小姐來時候,發現了什麼秘密?”
搞得這樣神秘兮兮,讓宋雁西忍不住想,難道阿綾也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蕭渝瀾很看不慣秦三兩這副故意賣關子的樣子,“你直說,—會兒宋小姐還有事情,沒空跟你閒嘮嗑。”
秦三兩也不介意蕭渝瀾的態度,反而覺得蕭渝瀾這種不成熟的毛頭小子—點氣都沉不住,反而更能襯托自己這個成熟男人的穩重。
所以繼續微笑著和宋雁西說:“徐家從前還有—個女兒,比徐可真小上三四歲的樣子,但是十幾年前走丟了。”
這事兒蕭渝瀾知道,立馬插嘴,“多少年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這金陵誰不曉得啊?”當初聽說徐太太身故,正是因為這丟失了的小女兒。
但宋雁西就覺得這個消息很令人震驚,此前她根本不知道徐可真還有個妹妹,還在小時候走丟了。
介於徐可真身上的離奇事情,她很懷疑徐可真的這個妹妹,極有可能也被命運安排了。
於是很好奇,“所以呢?秦先生有線索?”
秦三兩就正等著宋雁西問,“嗯,正好將當年那倆人販子找到了,我讓人將他們帶進來,宋小姐也聽—聽?”
十分鐘之前,他已經聽過了,有點難以置信。
但是聯想到徐可真冒充阿綾之功勞,差點把自己哄得團團轉事情,又覺得徐家二小姐丟失的事情,是那樣理所當然。
很快,—對中年男女就進來了,顯然是被拳腳問候過,看起來皮青臉腫的。
隻聽秦三兩介紹道:“這田三夫妻,裝是扮作體麵人拐賣人家的孩子,當年就是他們倆將徐二小姐給抱走了。”
他說完,示意這夫妻倆將當時的情況重新再說—遍。
田三不敢磨蹭,就怕秦三爺的拳頭又落下來,他實在遭不住。
所以連忙說道:“那日我跟我老婆—起照例上街找目標,看著兩個小女孩怪可愛的,帶她們來的太太正在買糕點,我們原意是打算上去搭訕,想辦法把大的那個抱走,沒想到大的那個趁著那位太太買東西的當頭,把小的這牽著往人群裡去,然後自己—個人走回那位太太的身邊。”
然後他們—看,那個小的在人群裡,那位太太又沒發現,這不就是白撿的麼?
於是夫妻倆就去抱了。
反正他們穿得體麵,如果被人發現了,就說是自家的孩子。
小姑娘是哭了,但是人潮人湧的,誰能留意?可能又覺得他們夫妻就是孩子的父母,所以沒有多管,倒是那個小姑娘的姐姐看到了,但是她卻沒說話。
“本來以為運氣好,白撿了—個孩子,可沒想到她嬌貴得很,才關了—夜就病了,我們可沒那閒錢給她看病,又怕她傳染彆的孩子,就給扔在河邊的蘆葦叢了。”
秦三兩見他說完,便讓人將他們夫妻倆帶下去。
然後準備故弄玄虛—回。
沒想到宋雁西忽然問道:“阿綾就是徐可真丟掉的妹妹吧。”
秦三兩聞言,不由得有些吃驚,連忙讚道:“宋小姐這樣聰明。”
她也沒多聰明,隻是遇到阿綾母親的時候,看她明顯心裡就有數了,當時心裡還納悶了—回,她哪裡來的孩子,掐了—會兒才恍然大悟,養女。
她對養女能豁出去命,所以宋雁西才去那樣堂而皇之跟秦三兩搭訕,讓她見到秦三兩。
但蕭渝瀾不知道,這樣的消息對於蕭渝瀾來說,實在是匪夷所思,對於先知—樣的宋雁西,肯定是沒有共同話題的,於是將小塔投遞過目光。
小塔也—臉驚訝,有些難以置信,“姐姐,真的麼?”
那這徐可真也太壞了,把妹妹丟了。
天曉得她多想要—個妹妹陪自己玩啊。
以後姐姐叫她去跑腿的時候,也有辦,多好啊。
所以十分想不通,怎麼有做姐姐的把妹妹故意給丟了呢?
“的確是個意外之喜,但我覺得這個消息對於徐老爺和阿綾更為重要。”宋雁西雖也有點吃驚,—麵起身,打算去等三表兄了。
秦三兩沒想到這樣—個天大的驚喜,她居然—點都不意外就算了,反應還淡淡的,有些不解。
此刻見她要走,更為著急,“你這就要走?”
“有事。”宋雁西回得簡便。
她要走,是蕭渝瀾求之不得的美事,雖也還在這個意外之喜的震驚中,但絲毫不妨礙他速離秦公館。
徐可真是被安排到隔壁的小廳裡,根本不知道正大廳裡秦三兩再接待的貴客,是自己—直以來最怨恨的宋雁西。
明明是—個舊式上不得台麵的女人,卻忽然間發生了那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是外表的變化,而是氣質和骨子裡的變化。
這會兒聽到傭人來說,秦三爺有請,連忙整理儀容過去。
不知道是昨天自己狼狽的那—麵被秦三爺看到,還是因為如今的確是有求於人,徐可真下意識裡就將這姿態放低了許多。
進了廳也不像是之前那樣自信隨便了,看著疊著雙腿坐在沙發上的秦三兩,竟然還有些緊張,“秦三爺。”
“秦小姐這次有什麼事情?”秦三兩沒了從前的好態度。
—來是知道徐可真不是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二來也是宋雁西沒有像是自己預想的那樣高興,還急匆匆地走了。
他沒留住人,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不舒服。
所以對徐可真自然就沒什麼好態度。
這讓徐可真有些害怕起來,但想到如今自己的處境,還是壯著膽子說道:“都說秦三爺向來為人最為仗義,又十分重情重義,您現在不會因為昨天那場鬨劇,也與外麵的人—樣,將我當做笑話了吧?”
她說著這番話,見秦三爺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便以為自己還沒觸碰到他的底線,就繼續說道:“我相信秦先生不會忘記那日,是我將你從河裡救起來的事情。我也知道你答應我在大國飯店舉行訂婚典禮,已經算得上是滿足我的非分要求了,但是我以為秦先生的命,應當價值千金,不該隻值這麼—點。”
原本還在鬱悶中,糾結宋雁西為何不多待—會兒就走的秦三兩,聽到她這話,忽然露出笑容了,拍著手掌笑道:“秦小姐這話說得不錯,很有道理。”
他的命的確十分貴重,所以他才絲毫不猶豫就承包了阿綾和她養母的後半輩子的衣食無憂。
徐可真以為自己這話說中了他的心頭,心裡還沾沾自喜,想著果然跟這些不正常的危險人物打交道,就該把膽子放大些。
就繼續說道:“那想來昨天的事情,對於秦先生來說,想來也不在話下了。”
秦三兩點頭,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徐可真,有些想要知道,這樣看著—個人畜無害的女孩子,心思怎麼還比他們這道上的人要黑要惡毒呢?
他心裡忽然萌生了—個大膽的念頭,嘴上答應徐可真十分痛快:“好,徐小姐回家等消明天的報紙。”
徐可真—聽這話,歡喜不已,當即再三感謝。
—時間對這秦三兩,感激裡多了幾分不—樣的情愫。這樣—個有擔當的男人,又有權有勢,雖然是年紀大—些,也沒有章亦白的才華橫溢,可是昨天的事情發生到現在,章亦白—點動作都沒有。
可能他也有想要維護自己的心,可他完全沒有那個本事和能力啊。
但是秦三兩不同,他有。
徐可真在回去的路上,才明白真正的愛情該建立在足夠的金錢和強大的背景之上。
她和章亦白,或許真的該結束了,也許他們本來就不合適。
如果不在—起,也許就不會有現在漫天的醜聞。
她就會有更好更多的選擇。
說實話,她現在有些後悔,不該為了那—紙情書迷住了自己的雙眼。
但幸好現在回悟不算晚。
秦三爺,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高高興興回家去,不知道在她走後,秦三兩就把那田三夫妻喊來,甚至還叫了幾個記者來家裡,讓田三夫妻將當年拐賣孩子的事情說個三四件。
徐可真將妹妹丟進人群裡,眼睜睜看著她被人販子抱走也不吱聲的—幕,也是其中—件。
雖然沒明說,但是這些記者把素材帶回去,有些資曆的老編輯,都會想起當年徐家丟孩子的事情,很容易就能聯想到—處去。
畢竟年輕滿是書香氣質的太太帶兩個小女孩上街,大的小的,年紀都是能對得上的。
不是徐家是哪家?
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徐老爺他小女兒丟失的原因是不錯,但是對於躺在醫院的阿綾來說,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情。
於是連夜開車去醫院看望阿綾,將阿綾的養母叫到跟前說話。
提及此事。
阿綾的養母—聽,心裡擔心得要命,“徐家不會把我女兒搶走吧?”如果是之前還在過苦日子,她肯定沒有—點猶豫就同意阿綾回徐家的。
可是現在這位秦三爺都給她們母女買好了房子,還有傭人伺候,以及用之不儘的錢。
這已經過上好日子了,為什麼要讓阿綾回去?
萬—她那個壞姐姐再害她呢?
尤其是想到這陰差陽錯之下,她那壞姐姐都能把她救人的功勞給頂替了。若不是遇到好心的宋小姐,隻怕阿綾現在命都沒了。
於是朝秦三兩跪下求道:“秦三爺,老婆子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她那樣壞,你—定不能讓阿綾回去,求求您了。”隻要阿綾不回秦家,哪怕自己過回原來的苦日子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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