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麼了?”小塔一覺睡醒來,發現宋雁西神色很不對勁。
以往她不是沒有熬夜通宵,但是臉色不至於這樣難看,因此很是擔心。
宋雁西聽到小塔的聲音,恍然反應過來,倏然起身,“小塔,快去請三表哥給我幫蕭公子發一封電報,讓他速來上海。”
宋雁西不知道喊他來有什麼用,但是就曉得讓他遠離秦淮河,肯定是對的。
小塔聽到她的口氣很是急促,沒有去問緣由,馬上就下樓去找陸若卿。
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回來了,“姐姐不用擔心,電報已經發到了,依照蕭哥哥的性子,沒準姐姐睡一覺醒來,他就到了呢。”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但宋雁西總覺得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擔心,還有一種慌張。
而蕭總理回到家中,頭一件事情便是問蕭渝瀾在哪裡。
家裡人哪裡曉得,隻道:“下午些的時候回來過一趟,也不知道怎麼的,淋了一身的雪。”
說到這裡,幾位太太都一致覺得肯定是總理給他說了什麼重話,傷了孩子的心,還勸說了蕭總理幾句。
蕭總理此刻哪裡能聽得進去。
反正從秦淮河邊回來,看到河麵的霧氣又重新濃鬱起來的時候,按理應該是事情出現了轉機,下麵的東西被封印住了,自己該高興才對的。
可是不知道為何,心裡空蕩蕩的。
很是想馬上就能見到蕭渝瀾,前所未有的想。
所以便讓人去蕭渝瀾那屋子裡找。
自然是找不到的,傭人隻來回了,說是沒見著人,倒是門口的傭人見著下午些出去了,叫一輛汽車給接走了。
蕭總理聽到這裡,不由得聯想到了那個汽車的車牌號,立即讓人去查。
這汽車的主人指定知道這孩子哪裡去了。
蕭太太見他今天這樣緊張兒子,隻覺得奇怪,“往日裡他失蹤個十天半月的,也不曾見你這樣上心?”便想莫不是真給兒子說了什麼重話,現在後悔了?
於是蕭太太還開解著總理,“那孩子向來就是孩子脾氣,你何必與他計較,你現在找他回來又能做什麼,打一頓還是罵一頓?”
蕭總理見她也誤會了自己找蕭渝瀾的目的,隻覺得有些冤屈,“夫人眼裡,我就隻能是個嚴父,不能做個慈父麼?”
然後便將蕭渝瀾今天打去他辦公室的那通電話說了。
蕭太太聽了,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這孩子到底怎麼了?”不免也是跟著擔心起來。
隻想等著找到孩子了再睡。
打發去查汽車主人的消息還沒得到,倒是先收到了從上海那邊發來的急電。
蕭總理看了看,心裡的那種讓他覺得不舒服的感覺就越發的清晰了,他將電報說給蕭太太聽,“是宋小姐發來的,讓渝瀾立即到上海去。”
“什麼事情,這樣著急?”蕭太太也擔心起來,一麵抬頭看著蕭總理,“你老實告訴我,這宋小姐到底是什麼人?”
蕭總理還沒來得及回宋太太,有電話打進來,他連忙去接,待放下了電話,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蕭太太不知道他怎麼回事了,隻是覺得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功夫,他變得蒼老了許多。
“怎麼了?”她有些擔心,小聲地詢問著。
蕭總理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敢回頭看太太,“我想要出去一趟。”說罷,便拿起外套,往樓下去了。
蕭太太知道他肯定是有大事情瞞著自己,但是他既然不想說,蕭太太也沒去逼問,隻是不知道因為蕭總理的緣故,她的心也慌慌的。
蕭總理直接喊了車,便到了一處隱蔽在小巷中的小院子裡。
阿古站在院子門口,見了蕭總理朝他鞠躬,“蕭總理請。”
蕭總理沒有半點遲疑,腳步飛快地踏入院中,帶來的人,全都在外麵。
院子不大,進去便能一眼看到招待客人的廳堂,一個穿著黑袍的中年男人坐在那裡,麵色仍舊不大好,和當時蕭總理在車裡看一晃眼看到的相差無幾。
“您便是,雪域昆侖來的那位大師?”蕭總理走到門口,問道。
院子裡堆積著厚厚的雪,隻清掃出一條小道來,廳堂的門大開著,裡麵甚至沒有一個火爐,那摩什好像就不怕冷一樣。
想來也是了,雪域昆侖上下來的人,長年累月都在身上大雪中,這樣的大雪,隻怕是會讓他更得更為親切罷了。
蕭總理,似乎也忘記了冷。
他就這樣站在門邊,看著摩什。知道秦淮河底的事情關乎國運,源頭正是從這位摩什大師的口中說出來的。
也正是這樣,蕭總理得知當時兒子乘坐的那輛汽車主人是摩什之後,才會那樣的表情。
話說蕭家那麼多子孫,哪個孩子不聰明伶俐惹人喜愛?大家卻都偏愛蕭渝瀾,隻因蕭渝瀾小的時候,險些死過一次。
所以大家才這樣多疼惜他幾分。
而隻有蕭總理知道,當時那位大師留了話,孩子雖是能救活了,但是命中還有一劫,逃過去了,便一生長安。
若是逃不過去。
日期,恰好也就是這半年前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