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西聽到他這話,顯然是這小和尚是看出了謝蘭舟在朝臾央隱藏身份,而且從他這話裡,也可以判斷出來,他一直都知道臾央想殺謝蘭舟。
所以,一時間有些忌憚。
但是忌憚歸忌憚,絲毫不影不可能改變她的脾氣不是。
所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你是不是覺得,我提不動開天劍了?”一麵緩緩地抬起開天劍。
小光頭聽到她這話,臉色倏然一變,目露恐懼之色,嚇得連忙退了幾丈遠,朝謝蘭舟委屈地告狀,“謝蘭舟,你要不要管一管?”
謝蘭舟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我現在,你覺得管得住麼?”管得住他也不敢啊?夫人已經不要自己了……
再多管閒事,直接一腳把自己踹開,多不劃算。
小光頭聽到他這話,一副看不起謝蘭舟的表情,然後朝宋雁西大喊:“我這次不要了還不行嗎?我現在就走!你彆亂來。”說著,召喚水柱,想要回到海底去。
布魯赫看著滿地的濕漉漉的古玩物件,哪怕知道鎮魂鐘和宋雁西他們是舊識,但仍舊不甘心,大喊:“鎮魂鐘,你不能言而無信!”
“東西不是還你了嗎?”小和尚一臉不耐煩,差點給自己惹禍上身。
此刻跑得比當初那來生井都要快。
隨著小和尚回到海底,海麵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原本的危機,就在忽然間給解決掉了。
隻要布魯赫沮喪不甘,嘴裡罵著些什麼?
宋雁西也回來了,重新站到他的麵前,開天劍挑起他的下巴,“這裡雖然不是我華國海境,可是你不該把手伸到華國境內,現在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不但你會死,你的子孫們,一個都逃不掉,這艘船也將會消失在海麵上。”
布魯赫此刻已經絕望了,眼裡滿含恨意,“我要詛咒你!”
“隨便。”收了開天劍,宋雁西轉身,身後便傳來布魯赫的慘叫聲。
蘇憶安眼看著忽然被烈火包圍的布魯赫,嚇得渾身發抖,連退得遠遠的。
宋雁西將開天劍還給謝蘭舟,“那小和尚,以前我們熟麼?管我要什麼畫冊子?”
“那不是一個正經和尚,你不用理會他。”謝蘭舟是沒打算回答,畫冊子是那關於房中秘術的,三兩句帶過,便看朝那倉木惠子:“這些扶桑人,你打算如何處理?”
終於到自己了。
倉木惠子還沒從這強大的震撼中走出來,忽然聽到自己被點名,連忙朝宋雁西求饒:“宋小姐,我從來不曾害過一個華國人,你要相信我!”她不想死。
也怕死,尤其是現在看著布魯赫就這樣被烈火燒活活燒死在自己的麵前。
就曉得,這宋雁西不是給善茬,她和彆的女子是不一樣的。
她的心中就好像有一杆秤,誰生誰死,無關身份性彆國度人妖,隻看善惡。
所以,急忙自證清白。
宋雁西聞言,看朝她,的確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巫女,隻是不代表她以後不會害華國人。
所以便道:“饒了你,也可。你發下毒誓,倘若來日敢殺無辜之人,便自焚而亡!”她也不求,是哪一個國的人了。
倉木惠子愣了一下,想到布魯赫的前車之鑒,還是毫不猶豫地起誓了。
宋雁西這才解開的她的禁錮。
等著倉木惠子急急忙忙跑到回他們倉木家族的艙房中,卻發現空無一人。
他們不可能離開,隻怕是……
倉木惠子知道,他們的手上,哪一個都沾了不少人血的。
如果真的死了,也不冤枉。
她看著這空蕩蕩的房間,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但坦白地說,她沒有那麼難過。
這一次倉木家有些本事的男人都出來了,這也就意味著她回國之後,她就是倉木家的第一人。
所以想到這裡,一瞬間,她又覺得是好事情,這些男人都死了,剩下的那些廢物,自己完全可以用武力壓製。
從此以後,倉木家將成為女係家族!
以女人為重為主!
自己將成為倉木家的主人!
而船上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所有的客人當時雖然都被船上的吸血鬼們驅趕進船艙,他們是沒有看到吸血鬼們被殺的場麵。
但是卻從窗戶那裡看到了那以排上倒海之勢而來的水牆,甚至是那個踩著巨大水柱從海底出來的小僧人。
那僧人的身上,就像是度著一層金光一樣,大家不知道他最後往上去做了什麼,隻是很快就回到水裡去了。
連帶著那水牆也消失了。
這些事情,沒有一件是能用科學來解決的,他們除了不停地喊著‘我的上帝’之外,驚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還有那位神似謫仙的東方俊美男人,腳下那不知道從哪裡生長出來的樹梯,在他的腳下,仿若天梯一般。
和那小僧人一樣,也是往上而去,讓大家都驚呼不斷,直呼遇到了神仙。
而如今終於可以出來了,卻見二層以上,一片破敗,到處都是蝙蝠的屍體。
然後還有幾個侍應生被倒掛在餐廳裡。
一湧而出的客人們圍過去的時候,驚魂未定的他們直接露出尖利的獠牙,血紅的眼睛。
嚇得客人們紛紛拿出十字架和銀器,朝著他們紮了上去。
這一紮,傷口處便冒出黑煙,隨後便成了小小的蝙蝠屍體,從梁上掉了下來。
所以,這也就不用解釋,為什麼到處是蝙蝠屍體,而侍應生們都不見了。
這船上一時間便猶如魔窟地獄一般,各人都紛紛卸下那備用的小船逃命去。
宋雁西一行人此刻就在布魯赫所在的第五層,看著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所有的人都逃了,船上幾乎沒有人存在。
女媧樹將屬於華國的文物古董都給收起來,宋雁西便準備將這船沉了。
誰知道那吳清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忽然冒出來,懷裡抱著一個罐子,多半就是他祖父的骨灰了。
立即朝著宋雁西和謝蘭舟跪下磕頭,激動得語無倫次地說道:“神仙,神仙,我給神仙們磕頭了。”
可惜了,那些洋人們不知道,這些神仙是他們華國的。
“你怎麼還不走?”宋雁西見著是吳清,其實已經猜到他故意留下來是為何。
吳清哪裡能就這麼走了,好不容易遇到神仙,肯定要留下來,沒準能從他們手裡學到什麼點金術。
不過話還沒說完,嘲風就上前主動道:“我現在送他,還能追上去華國的船隻。”
宋雁西頷了頷首,她們的小船上,不想有外人上去。
回頭看了看那一直都兢兢戰戰的蘇憶安,如果她不是三姐姐的命根子,自己也將她趕到那去往華國的船上了。
而吳清,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隻覺得一陣恍惚,自己居然已經換了地方。
嘲風將吳清送走後,小塔又上下檢查了一遍,確定已經沒有人了。
一行人便回到他們被女媧樹領著三頭魘劃過來的小船上。
幾乎是他們才回到自己的小船上,這艘承載無數罪惡的巨大豪華遊輪,也慢慢沉入海底了。
“好些可惜,隻是沒辦法帶走。”這船隻在這片海域上漂浮,除了要靠著這鎮魂鐘的保護之外,船底還有幾根巨大的鐵鏈固定在了下麵的礁石上。
雖然可以斷了礁石,但是必然會影響到船隻。
所以最好的辦法隻能是沉了。
現在也不需要隱身了,三頭魘又變成了那小雞仔一般大小的樣子。
船也朝著上海的方向而去。
“先去北平?”謝蘭舟問著宋雁西,他看到宋雁西抓了布魯赫的殘魂,應該問到了關於宋廉昇的消息。
宋雁西回頭看了看下麵那緊閉的艙門,“嗯,又或者我將她送到外祖家,托表哥們送她回去。”
自打被吸血鬼作為人質,然後目睹布魯赫被宋雁西活活燒死等一切事情後,蘇憶安這心裡就留下了心理陰影,如今見到宋雁西,甚至是滿臉的懼怕。
更不要說能跟她說上一句話了。
所以就猶如蝸牛般躲在那艙房之中。
走了不過兩日,昭昭就帶著那倆小鮫人追來了。
特意來感謝宋雁西。
他們鮫人一族,當時被布魯赫大範圍獵殺,大家四處逃散,不知道活著的還有多少,所以他們打算去找族人。
臨走前,昭昭上了船來,藍色的眼睛看朝謝蘭舟的時候,帶著幾分敵意,然後直接朝謝蘭舟宣布:“我長大以後,要娶漂亮姐姐做媳婦,你不許打她的主意!”
但是話還才說完,就被謝蘭舟指揮著女媧樹,將他卷起無情地扔進海裡了。
連性彆都還沒有,居然想跟他搶老婆!
笑話!
一旁的小塔卻笑道:“我看昭昭挺有夢想的。”看到謝蘭舟的臉色不好,生怕今晚的晚飯沒著落,連忙又補了一句:“不過蘭舟哥哥更好!我隻認蘭舟哥哥一個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小塔不錯。”謝蘭舟也學著宋雁西,喜歡揉小塔頭。
船艙裡的蘇憶安,她的腦子裡此刻仍舊是充滿恐懼,是沒有辦法安然入睡的,哪怕她曉得此刻現在自己所在的是一個安全的空間。
宋雁西是自己的小姨,是不會害自己,可是她仍舊怕。
尤其是在知道小塔和嘲風那倆小朋友都不是人以後。
就越發覺得恐懼。
此刻聽到上麵甲板上傳來的陣陣歡聲笑語,隻覺得滲人,內心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他們不是人。
還有海底鑽出來的那個小和尚……
她就這樣每日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
似乎很快,似乎又很久,然後聽到敲門聲,宋雁西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我們到上海了,你二表叔來接你,由他送你回北平找你媽媽。”
聽到已經靠岸了,蘇憶安連忙從床上下來,鞋子也顧不得穿,開了門連忙跑出去。
天曉得她有多想逃離這個鬼地方。
她現在隻想離開這艘小船,跑得太急,將謝蘭舟撞了一下,也是那一瞬間,她覺得腦子裡忽然丟了什麼一樣,空蕩蕩的。
垂頭看著自己光著的腳,莫名其妙。
但是也沒多想,因為有一個年輕俊朗的高大男子已經朝自己走來了,正喚著隻覺得名字。
腦子裡有個聲音告訴她,‘那是二表叔,專門來接她,然後還會親自送她去北平。’
於是毫無戒備地走過去,叫了一聲:“二表叔。”
陸知棠看了她一眼,使喚了身後的仆人,“先送小姐到車上去。”然後朝著船上走去。
車就停放在碼頭邊不遠處,蘇憶安轉過頭,正好看到二表叔正在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年輕姑娘說話,那好像是她的小姨。
小姨旁邊那個溫潤俊雅的青年,好像是小姨的追求者。
她看著小姨和那青年,好一對俊男美女,有些羨慕,總覺得好像自己曾經好像也喜歡一人,可是現在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不過也沒有多想,隻看著二表叔和他們不知道說了什麼,最後二表叔一臉依依不舍地下了船,站在碼頭上一直揮手,直至那艘小船不見,他才一臉沉重地回來。
船上,宋雁西一行人準備直接渡過穿過黃海,度過渤海,去往丹州。
這是宋雁西從布魯赫殘魂裡搜到的消息。
宋廉昇極有可能在丹州。
本來也可以帶著蘇憶安直接走水路去往北平的,隻是謝蘭舟要去見泰山府君一麵,所以這路上須得耽擱些時間。
而且蘇憶安又整日悶在船艙裡不出來,宋雁西也擔心在這樣下去,出問題。
但是想起蘇憶安上岸後的平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最後將目標放在謝蘭舟身上,“蘇憶安的記憶,你抽走了?”
謝蘭舟現在當然沒有這個本事,但是女媧樹有啊。
現在女媧樹有謝蘭舟的指導,那本事簡直就是一日三千裡。
謝蘭舟見她問,也沒有掩飾,“我還以為你沒發現呢。”不過有些擔心宋雁西會生氣。
“抽了也好。”隻是從小事能看到一個人的全部,想起蘇憶安當初在船上的種種表現,宋雁西有些替三姐姐擔心,往這個女兒隻怕不怎麼好管教。
如果當時不是小塔速度夠快,興許她現在就變成了一具乾屍。
但是,生死有命,她縱然是能逆天改命,但是卻不能用在自己親人的身上。
那是會磨掉後輩子孫的氣運。
逆天改命後,現在的人倒是好了,可是對後輩子孫嗎,公平麼?
一麵看到桌上擺放著的報紙,有些好奇,拿了起來,“什麼時候買的?”
小塔吃著糖葫蘆過來,“剛才你們跟二表哥聊天的時候,我和嘲風上岸去了,買了好多零食。”說著,指了指報紙上其中一頁,“我看這個角兒挺眼熟的,所以要了一份報紙。”
說著,湊到宋雁西麵前,指著那上麵的黑白照片,“據說這個洛陽新起的豫劇團,裡麵的好幾個角兒呢!不過姐姐你看她,咱們是不是見過?”
宋雁西順著小塔所指的照片上看去,那站得整整齊齊的人群裡,的確有張極其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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