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宋雁西他們經老人家提醒,所以現在用三頭魘隱身了。
不然的話,就他們幾個健康的大活人出現在這裡,且不說顯得格格不入就算了,隻怕在身上的食物跟水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大家扒光。
而隨著這些村民的步伐,他們也到了村子正中央,但見這裡建造著一個巨大的祠堂,院子裡到處都擠滿了枯瘦如柴的村民。
除了站著的,還有大片爬著過來的,如今全擠在這祠堂門口的院子中。
不管老少都是一副一樣,死氣沉沉的,偏偏又還活著。
宋雁西發現,這村裡的人雖然已經到了瀕死的地步了,到了大限,卻好像都有一口氣吊著他們。
讓人十分好奇,他們到底是怎麼在這斷水缺糧食下,維持生命的。
而祠堂門口的十字木架上,則綁著一個同樣枯廋得可怕的女孩子。
沒有半點脂肪的臉上,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還亮著光,頭頂還有枯黃的頭
發,幾乎要讓宋雁西認為,那是一具骷髏了。
而她的眉心被人塗抹著鮮血,脖子上掛滿了豔麗的羽翎,整體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這時候隨著村長高喊一聲,然後大家都朝女孩俯身跪下,嘴裡念念有詞。
出乎意料,宋雁西他們居然沒聽懂在說什麼?
就在這短暫的儀式舉行之後,大家便扛著十字木架上綁著的女孩,朝著河邊去。
這下宋雁西他們總算是看出來了,是要將這女孩獻祭。
剛才應該是一個求雨儀式。
但是他們來這村子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那河已經乾枯得不成樣子,雖然還剩下小小的一股流水,可顏色也不對勁,一片渾濁,根本不可飲用。
可見早已經沒有水靈存在了。
所以這姑娘放到河裡能有什麼用?
隻怕淹都淹不死。
“跟上去看看。”宋雁西有些好奇,他們怎麼打算處理這獻祭的女孩。
村子離這河並不遠,走了不過十來分鐘左右,就到了河邊。
在這裡又是一場奇怪的儀式,然後終於等到獻祭環節,隻見兩個身體還算是結實的男子將十字架扛起往河裡去。
而從這暴露在烈日下的河床來看,其實可以看出這河以前還算是很寬廣的。
女孩被連帶著那十字架一起擲入河中,平躺在倒在河裡的十字木架上,村民在河岸上拜了又拜,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村裡跑回去。
就好像晚了幾分,或是回頭,會招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
舉動十分詭異。
淺淺的河水勉強能將女孩的身體淹沒,河麵依稀還能看到她隨著那渾濁河水流動的枯黃頭發。
所以等著村民們這一走,小塔和嘲風立即上前去將那女孩子從架上解下。
女孩早就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顯然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如今見著突然有人來救自己,有些意外。
尤其是看到他們並非是村子裡的人就更為驚訝,以為自己遇到了神仙。
因為這村子裡,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不見一個外人了。
顧不上身
上沾滿了那渾濁河裡的黏稠水藻,就連忙要跪下朝他們求雨。
不過,被小塔攔住了:“我們就是普通人,誤打誤撞到你們村子裡,這裡到底怎麼回事?”
小女孩聞言,有些失望。不過因為是救命恩人,所以他們問起,也就將村子的大致情況告訴大家。
她叫豆苗。
說的跟在村口那老人家說的沒什麼出入。
從去年開始,他們村子就一直沒有落過一滴雨,河水也越來越淺,甚至變得渾濁黏稠。
根本就不能飲用!
所以從三月份開始,他們村裡就開始舉行這樣的求雨儀式!
算起來,豆苗是第二十五個祭品了
也就意味著在她之前,已經有二十五個女孩被扔進這河裡。
河水是不足以淹死她們,可是那河裡的黏稠水藻卻能要了她們的命。
“無知愚昧!”宋雁西聽到這話,心中一陣惱怒。“真正的神靈是不會向你們索取任何的報酬的,以一片慈悲之心,保佑他的子民。”
那要命又要財物的,一般都是邪魔妖怪!
不過自打進入村子到現在,宋雁西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好像,這裡就是正常的遇到天災而已。
可是這裡的人出不去,又如何解釋?
而豆苗聽到宋雁西的話,卻是一臉沮喪,“老人們說,我們這村子是被詛咒了的,被拋棄了的。所以不可能有神靈還記得我們,庇佑我們。”
如果真的有神靈的存在,怎麼可能忍心看著村裡老百姓們受這樣的苦楚煎熬?
此時此刻,她隻想祈求宋雁西他們好人做到底。既然他們能進來,那麼肯定有出去的辦法,求他們帶村裡的人都離開!
小塔聽到豆苗的話,很是不解:“他們都要將你淹死了,你還要為他們考慮?”
豆苗哭著歎氣:“我也沒有辦法,如果還不下雨,大家又出不去的話,那村裡剩下的女孩們誰也逃不掉的。”她還有兩個妹妹,她不想她們步了這後塵。
隻有出去了,她們才不會被當作祭品,投到河中。
宋雁西和謝蘭舟聽到她這
話,是有些心疼這女孩的。
所以當即就向她保證:“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裡的乾旱問題。”絕對不會再讓剩餘的女孩成為祭品,被投入河中。
豆苗也不知道宋雁西說的話是真是假,但他們的確是這麼久第一次闖進來的外人,所以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們的身上。
現在已經夜深人靜了,她作為祭品,現在該被淹死了才對,所以也不敢回村子裡去找父母家人。
所以隻能跟宋雁西他們一起待在村子外麵。
這馬車上還有些食物能夠勉強堅持一天。
女孩很久沒有喝過水,更沒有吃過像樣的食物,所以吃過之後很快就滿足地睡了過去。
宋雁西是沒有半點睡意,而且不弄清楚這裡乾旱的緣由,她是不可能睡得著的。
所以讓小塔和嘲風留在馬車旁邊,她和謝蘭舟到這村子四周去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兩人往山上走了一段路,仍舊是半點異樣都沒有發現,讓宋雁西仍不知發出疑惑:“這倒是奇怪了。”風過尚且還會留下痕跡,這真有什麼東西在這裡,不可能連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留下。
現在宋雁西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業務能力。
直至謝蘭舟提醒她:“在你的法陣裡麵,你便是主宰。想想如果我們現在就在彆人的法陣裡呢?”
宋雁西聽到這話,恍然大悟:“你說的不錯。”
所以現在她要去做的,而是想辦法破陣。
但這樣誤打誤撞在毫不知情的情況進入彆人的法陣裡,宋雁西還是頭一次,可見這設下法陣之人何等厲害。便朝謝蘭舟看過:“你有什麼意見?難道你也是頭一次遇到嗎?”希望從他這裡能得到什麼線索。
謝蘭舟些不好意思:“慚愧,我也還是第一次被人困在法陣裡。”
聽到這話,宋雁西也不指望他了。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狂風驟起,風裡似帶著些濕潤的氣息,兩人驚慌相視一眼,宋雁西有些難以置信:“要下大雨了?”但是這雨來得是不是太詭異了些?
幾乎是她的
話音才落,豆大的雨點就砸落了下來,狠狠地打在兩人的身上。
謝蘭舟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長臂展開,將外套撐在宋雁西的頭上:“先回去再說。”
隻是哪裡曉得這雨勢之大,頃刻間變成了傾盆大雨,那因乾旱而龜裂的縫隙頃刻間被這雨水給填滿。
放眼望去,處處都是大小溝壑交彙。
回去的路也被這大雨給阻斷了,兩人慌忙之下,隻能在一個小岩石下麵躲起來。
宋雁西看著外麵密不透風的雨幕,忍不住驚呼:“在哪裡叫下雨?這是天漏了水。”她活了這麼久,頭一次看到這樣大的雨,眼前無數樹枝灌木就這樣被來勢洶洶的雨水給拍打折段。
他們倆躲雨的岩石四周,頃刻間就堆滿了從樹上落下來的斷枝。
這老天爺就好像是恨不得把這裡欠缺了半年多雨水都在一夜之間給補上似的。
眼看著這千萬條溝壑,彙聚成一條河,朝著矮處流淌而去。
這讓宋雁西不免是有些擔心。
因為小塔他們所在的地方比較低矮,這雨勢過大,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便彙聚了那麼多洪水,她有些擔心小塔他們睡著了,沒能反應過來。
他們兩個倒是沒什麼關係,關鍵是豆苗。
雨勢太大,□□凡胎,哪裡遭得住呀?
偏偏兩人又被堵在這裡,宋雁西又沒了避水符,所以隻能乾著急。
而且於是雨越來越大,他們這小岩石下,本來地勢也不算太高,所以現在從高處流下來的積水已經蔓延到了他們倆的眼前。
“照著這雨勢,不過五分鐘的時間,積水想來就蔓延到咱們眼前了。”如果女媧樹和三頭魘在也行,偏宋雁西都給留在了小塔那裡。
就怕有什麼突發事件,到時候他們也好相互照應。
哪裡曉得,這會兒反而是他們倆窮途末路了。
謝蘭舟這是活了幾千年的人,也是頭一次看到天漏水,眼看著水勢漲得飛快,也顧不得什麼,將那外套往宋雁西連頭帶上半身蓋上去,一把將她攔腰橫抱起,便往高處去。
此刻這小村莊就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