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話說這魔頭本來就是天門派各位祖師們的雜念所彙聚而成的, 他們的意識裡對於這開天劍,也是有所了解的。

知道這是點化祖師爺的那位謝道長的佩劍,其威力可開天辟地。

因此這心中是稍微有些忌憚的。

但那麼多腦袋, 有忌憚的,也有那狂妄自大,不曾將開天劍放在眼裡的,所以在短暫的退怯之後,又重新卷土重來。

不但如此, 還能□□有術,繼續朝著小塔和嘲風圍殺。

碧波湖麵一道又一道的水幕升起落下,嘲風飛快的身影從水幕中來回穿梭, 其速度之快,使得法陣裡的天門派弟子們根本就看不清楚,到底那因為速度過快而產生的虛影中,究竟哪一道是嘲風。

浮羽也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 這龍子嘲風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小孩兒嘲風。

而他背上的小塔似乎也不是簡單的小妖怪。

隻見她現出本體, 是一隻有著堅硬甲片的穿山甲, 比起嘲風龐大的身形,顯得有些小巧玲瓏,卷成一團,竟然直接從嘲風的背上彈起,朝著那魔頭撞了過去。

本來嘲風的速度已經讓人驚呼不已, 誰料想小塔的速度卻更快, 連那魔頭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腦袋就這樣直接撞碎了。

而上麵站在女媧樹上的宋雁西,也舉起開天劍,一念而動, 一下將這魔頭的數個腦袋給砍下來。

可還沒容法陣裡的天門派眾人舒一口氣,隻見魔頭那龐大的身體裡,又長出無數個腦袋。

頗有些殺不儘的感覺。

一個個不由得開始憂心忡忡,悲觀起來,莫不是天道不容他們天門派,所以才滋生了這魔頭的成長。

眼下連開天劍都沒有辦法將魔頭斬殺,天門派隻怕是難逃一劫了。

可是怎麼可能連開天劍都對付不了這魔頭?下麵的人離得遠,察覺不出來這魔頭因為剛才這一劍,已經元氣大傷,如今重新冒出的這些腦袋,不過是勉強支撐而已。

但宋雁西咫尺再近,是能感覺得到的。

所以乘勝追擊,再一次將開天劍落下來。

這一次,魔頭的腦袋又幾乎被斬去。

那躲開了開天劍的,卻沒能躲過小塔和嘲風的攻擊。

反正現在是三麵夾攻,魔頭已經逐漸了落了下風。

似乎產生了退意,逐漸變得透明化,“小心些!”但宋雁西卻隻覺得不對勁,魔頭這不是要逃。

果然,就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隻見那透明化的魔頭忽然調轉方向,朝著天門派上空的法陣撲過去。

幾用儘了所有的餘力,而那法陣本就已經岌岌可危,早見了裂痕。

如今魔頭這全力撲去,法陣瞬間破碎開。

宋雁西這一刻隻聽到耳邊像是傳來碎玻璃的聲音一般,然後看著那魔頭與天門派融為一體。

下一瞬,這天門派的弟子便陡然暴增了一倍。

頓時一陣騷亂。

浮羽眼看著忽然出現一個自己,大驚失色,還沒等他質問,就見著兩個大長老。

是那魔頭剛才化整為零,然後變幻成他們天門派在場所有的弟子。

如今不是雙份的,也就是碧波綠水對麵的那個小弟子了。

而這樣的情況下,真正的天門派弟子根本沒有辦法去分辨,到底誰是真誰是假。

因此哪怕曉得自己眼前的人可能是魔頭幻化的,但卻也不敢輕易動手,生怕誤傷。

可魔頭清楚哪一個是自己,哪一個是天門派的弟子,所以毫無顧忌,隻這頃刻間,就有無數弟子受傷。

“姐姐?”小塔幻化成人形,落在天門派大門口,隻見著裡麵已經亂成一團的眾位弟子。

“自投羅網!”宋雁西皺著眉頭,將開天劍收起來,朝小塔示意了一眼,“布陣!”

小塔會意,跳到嘲風的身上,手裡拿著幾張法陣符。

原本那魔頭過於龐大,宋雁西的法陣還不好開啟,可是現在他竟然自以為是地縮小,化整為零,混雜在這天門派弟子之中。

那自己這法陣完全可以將整個天門派覆蓋。

隻要進了自己的法陣之中,全由著自己主宰。

她甚至都不必去一個個區分誰是天門派弟子,誰是魔頭,隻要心中讓法陣中所有魔頭打入深淵,就足矣了。

但是魔頭根本就不知道宋雁西還有這樣的本事,又或許在他的認知裡,還不曾見過這樣的法陣。

所以此刻用著天門派弟子們的身份肆意殺戮,正是得意快活呢。

而天門派的弟子們,此刻已經徹底地絕望了。

就連浮羽也一臉絕望地站在原地,他不敢隨意動手,怕傷及同門。

然而卻看到那個冒充自己的魔頭在對天門的弟子動手,見此終究是忍不住,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可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發現腳下一片虛空,放眼望去深不見底,不知底下到底是什麼,給人一種恐懼不已的感覺。

而他也意外地發現,自己腳下雖是虛空,但是卻沒有掉下去,好像腳下的虛空隻是幻象罷了,事實上他還如履平地。

可是,為何他看到有的弟子又掉了下去呢?

他正要出手去救,忽然發現那些掉下去的弟子忽然凝成一團,試圖掙紮著從底下的深淵裡爬上來。

那是魔頭!

就在他震驚之時,是誰人如此厲害,居然開啟這一個巨大的法陣將所有人的禁錮在裡麵,還能將所有的魔頭都給剔除出來。

便聽到小塔的聲音響起來,“彆掙紮了,至今還沒見著誰能在姐姐的法陣逃脫呢?就是那地魔也沒這個本事,難道你還比地魔厲害麼?”

所以?這是宋雁西的法陣?

這同樣是一個陣中陣。

宋雁西如今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禁錮法陣之中,再開啟攻擊法陣。

而且考慮到這些魔頭的數量龐大,所以她還特意開啟了兩個攻擊法陣。

因此這些魔頭在反應過來會墜入下麵的深淵後,朝上逃的時候,卻發現這看似漫天星辰的上空裡,卻有著無數張無形的大口,再往上的話,就直接被一口吸入其中了。

跟墜入下麵的深淵,一樣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候魔頭才慌張起來,但是卻無濟於事。

不管是往上逃,還是往下墜。

一個接著一個,很快的時間裡,竟然便隻剩下天門派的弟子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前前後後從那法陣開啟到此刻的魔頭們全部消失,不過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而已。

天門派的所有人都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一個個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真實的。

天門派那麼多前輩們的雜念幻化的魔頭,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消滅掉了?

明明在此之前,他們天門派幾次麵臨滅派之危!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時間裡,乾坤扭轉,他們居然贏了。

而且除了那些被魔頭幻化成天門派眾弟子時,打傷的弟子之外,居然沒有多大的損失。

連這天門派的所有建築都完好無損。

而這一切都是源於,這個拿著開天劍出現在他們天門派上空的宋雁西!

且撇開她的年紀和身份不說,單是見他們這一行人展現在大家麵前的一切,都是他們從前未曾所見所想。

這麼多年來,天門派一直自詡是玄門中的佼佼者,無人可及的。

可如今宋雁西的出現,卻告訴他們什麼叫做坐井觀天,閉門造車。

時代在更換,正當是日新月異之時。

也許天門派,不該再困於這山水間了。

所有的魔頭被徹底除掉,法陣關閉,大家滿臉都是劫後餘生的歡喜。

當然也沒忘記,他們能活下來,都是因為宋雁西一行人。

浮羽最先跑到宋雁西跟前,既忙著打量小塔和嘲風,又忙著問宋雁西如何得到開天劍,還有剛才那法陣……

然後什麼都沒問出口,這千言萬語,最後隻彙成了一句讚歎:“雁西,你們太厲害了。”

宋雁西還沒回答,小塔就嘿嘿一笑,十分不客氣道:“叔叔客氣啥,基本操作基本操作啦!”

嘲風聞言,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怎麼這不低調?

雖然,好像就是基本操作。

但是她當著這整個天門派說出來不好吧。

不過宋雁西也懶得管她,畢竟小塔素來調皮,她的性子跟嘲風剛好相反,跳脫的她,文靜細心的卻是嘲風。

隻是看朝浮羽,“叔叔可有受傷?”

“沒事。”那點傷算什麼啊?現在他滿腹的疑惑,就想問宋雁西為什麼這樣厲害?自己天賦也不錯,就算以前沒被封印的時候,也沒這樣的本事。

然而還沒等他問,掌門與大長老,還有諸位老祖一起走了過來,其他長老也跟在後麵,他連忙要讓開身,哪裡曉得這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忽然就朝著自己,確切地說,應該是朝著宋雁西跪了下來。

掌門人道陽子更是站在最前方:“天門派道陽子率諸弟子參見掌門!”然後雙手將代表著天門派掌門身份的天機劍雙手捧上。

他有些傻眼了,這是不是太突然了?雖然是有傳說,再見開天劍的主人時,對方將是天門派的新任掌門。

但是吧……他一麵朝宋雁西看去,也不知道要不要勸說侄女給接了下來。

如果宋雁西做了天門派的掌門,那當年大哥偷盜丹藥的事情,豈不是就能一筆勾銷了麼?而自己這個做叔叔的,必然是也一路水漲船高啊!

想想是挺美的。

正在這時候,被大長老伸手過來,一把拽著,直接給扯著一起跪下來,一手按著他的腦袋!

要謙卑。

宋雁西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你們快些起來,我隻是路過。”她做什麼掌門?她做不了這樣的大事。

如果是抓鬼除魔什麼的,叫她衝在前麵,倒也還可。

但是掌門她謝絕。

隻是眾人卻是紋絲不動,仍舊跪在那裡,甚至是那些老祖們,也都齊刷刷地跪在她的麵前,哪個不是活了幾百歲的白發老翁?

這樣真的不好。

隻聽道陽子斬釘截鐵地說道:“當年祖師爺曾說,再見開天劍的主人,便是我們天門派的新任掌門。”

聽到這話,宋雁西鬆了一口氣,“這不我的,就是一個朋友借我的。”

不過大家能相信麼?這開天劍是什麼無上至寶,哪個能隨便借人呢?

更何況,大長老接過道陽子的話,“即便如此,可是今日天門派險遭滅頂之災,宋姑娘這個時候卻出現在天門派,手裡還拿著開天劍,顯然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是什麼?”難道還是她故意而為之麼?

然後就聽道陽子回道:“宋姑娘與天門派的緣份!”

所以她是推辭不掉了?比起心急如焚的宋雁西,小塔就比較興奮,聽著做掌門很威風,肯定有吃不完的美食和花不完的零花錢。

隻巴不得宋雁西快答應才好。

至於嘲風則想,宋雁西還要去扶桑,怎麼可能做得了這天門派的掌門人呢?

哪裡有掌門人到處遊曆,放下門派事務不管的?

所以宋雁西還是堅持地拒絕了,但是眼前這黑壓壓的一群人也不起來,最後折中,她掛了個長老之名,接受天門派的供奉。

但事實上錢財這東西她也不缺,秘籍法典,可能天門派的她也看不上。

因此天門派終究還是覺得怠慢了宋雁西。

所以隻能在浮羽和小塔等人的身上下手。

甚至還重新將丹藥房開起來,給那宋廉昇煉製解毒的丹藥,又派人去拆掉北平阻止宋廉昇回去的法陣。

法陣倒是好拆,但是解屍毒的丹藥至於能不能成功,卻是誰也不曉得的。

而宋雁西也著實受不了這天門派的熱情,和浮羽告彆過後,便帶著小塔和嘲風趕緊離開了。

直至到了杭州城,上了他們的船隻起航離開,才緩了一口氣。

他們的船上,還沒準備吃的,所以第二天一早便在沿海的一處小城鎮停下來,準備買些物資。

這次倒沒將船隻托付給河邊的漁家,而是讓三頭魘看著,順便給隱身擋住,一大兩小上了岸去。

這小城鎮裡還算是安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沿海的地方海溝礁石比較多,所以很少有船隻來此路過。

相對些其他的沿海城鎮,也略顯得有些落後。

上了岸沒多久,就有熱心人圍上來要不要車。

宋雁西付了一個大洋,對方答應送他們去鎮子上,回來的時候還拉他們回來。

不用另外付錢。

這價格倒是十分公道的。

車夫也是個十分健談的人,一路上小塔和嘲風問什麼,他都詳細回答。

等到小塔問起這鎮子上有什麼有趣的事情時,他忽然轉過頭朝一直沒有發言的宋雁西笑道:“你們來得趕巧了,現在是我們青石鎮上兩年一度的選美大會。像是這位小姐的容貌,肯定能選入甲等。”

他說起那甲等之時,一臉的向往,好似這被選入甲等是多大的殊榮一般。

這不免是勾起了宋雁西的好奇,如今四處戰火燎原,即便是一些小城鎮因為偏僻躲過了一劫,但是到處都是逃難的老百姓,吃穿都是問題,怎麼還有人有著這閒心,舉行什麼選美大會?

於是便多嘴問了一句:“這甲等,有多少獎金,還是榮譽?”

車夫對於這個話題,十分熱衷,宋雁西這一問,立馬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原來這青石鎮在很多年前,就是專門做染料的,前朝這江南織造府所需的染料,幾乎都是他們青石鎮負責。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那最具盛名的幾個染料,也要選出相應的美人來親自調製。

他們堅定越是美貌的美人調製出來的顏色,就更為純。

不過現在他們改做胭脂水粉了。

宋雁西覺得,這大抵是一種營銷嗜頭罷了,怎麼可能因為對方是美人,顏色就會更美呢?

隻要成分比例正確,就能得到標準的顏色。

莫不是讓個麻子去配色,那顏色就不行了?

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不過聽著車夫說,從前這選出來的六位美人,除了能得到大筆的銀子之外,還會被製造府的大人們看重,然後送到京城去。

甚至還出過一位平民娘娘呢!

也是此事之後,這青石鎮的選美名聲就越來越大了。

被選中甲等的美人,幾乎就是一腳踏進了富貴窩裡,被富賈們看重,會明媒正娶,連帶著家裡的人也能跟著享福。

所以養出一個美人對於普通家庭和貧窮家庭,幾乎成了唯一的一條致富之路。

“你不知道,尤其是這幾屆的選美大會,鎮子上都會有一位神秘富商來此,有幸選入甲等的美人,不但會被他帶著出國,甚至他們的家庭還能得到一大筆錢。”車夫說起這話的時候,滿心羨慕。

前年他就看到一戶清貧的人家因為女兒入選甲等,而獲得大筆錢財,如今已經是鎮子上的富賈之家了。

聽說今年他們家的二女兒還要來參加。

一麵還惋惜感慨,“可惜我家妞妞年紀還小,若是再大兩歲,也就能參選了。”

現在世道艱難,生計更是難以維持,能得到這樣一大筆錢,大家哪裡能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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