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還不算完,河裡還不斷有棺材浮上來,裡麵大抵全都是這東西。
他們就算是能逃,但是這些屍鱉一直追,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所以有人開始用火,是有些效果,但是並不大,於是又有人用□□。
宋雁西知道他們裝備精良,但是卻沒想到居然這樣財大氣粗。
一連著十幾個□□扔去,初見成效,大家也累得不輕,聚集在一處高地喘息歇氣。
“阿錯姐,怎麼辦?這樣下去隻怕不是辦法。”他們還沒到目的,東西倒是用了不少,一個看著精瘦的小個子問著,一麵偷偷打量著宋雁西。
大抵覺得這阿錯姐不該救宋雁西,白浪費體力。
救宋雁西的這英氣女人,便是他們這一隊的首領,此刻正看著這四周繼續聚集而來的屍鱉,壓根沒有去留意自己手下的兄弟露出不滿的態度,而是皺著眉頭回道,“大家都休息好了麼?繼續走。”
除此之外,她暫時也沒其他的辦法,如果一直跟這些屍鱉耗,隻會浪費他們的物資。
其他幾人也同意,分彆起身,但是看了看宋雁西,都沒打算帶著她這個累贅。
宋雁西當然也看出來了,不過這就是人之本性,說起來他們其實也算是好人吧,剛才河麵出現旋渦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便將鐵龍爪扔出,幾乎救了大部份的人。
發現船隻觸礁後,也喊自己逃命。
還有這位阿錯姐,最關鍵的時候,也沒將自己放下。
所以便道:“讓我來吧。”她口氣很隨意,隨意到讓人沒有聽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以至於她扔出一道三味真火符,屍鱉頓時然成一片火海,那原本要繼續逃的眾人才反應過來,“你,你剛才用的是什麼火?”他們好像也沒看到她丟火柴啊?
但是河麵旋渦現在越來越大,還有棺材不斷地冒出來,宋雁西不知道下麵到底有多少這樣裝滿屍鱉的棺材,但肯定是不能讓它們繼續上來的,所以也沒顧得上回這人的話,抬腳起身。
女媧樹枝編織的台階立即懸空而生,飛快地建出一條通往河邊旋渦的台階。
這一行人此刻都看傻了,此時此刻隻見那無根而生的樹枝編織成的台階,直接將宋雁西帶到河麵那巨大的旋渦中間上空,然後也不知道她站在上空做了什麼,又往河裡扔了什麼,那旋渦就越來越小,棺材也被吸了回去。
但這還不算完,宋雁西又上兩道封印,這才從上麵下來。
原本明日就能下船的,因為這裡出意外的緣故,走旱路得一倍多的時間,宋雁西想了想走旱路不劃算,索性直接踩著開天劍就離開了。
那一行人原本還想等著宋雁西回來後,問問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不想竟然就這樣眼見著她腳底踩著劍走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禦劍飛行?那神仙是真的存在麼?”有人最先反應過來,驚呼出聲,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沒慧眼識珠,要是知道宋雁西有這樣的本事,就算是赤腳踩在屍鱉上,也一定將她背出來。
阿錯也反應過來,滿臉的激動,“神仙有沒有不確定,但是今天我們所見的一切,都不是科學所能解釋的,這也就證明著,天尺可能是真的存在於這世間。”
原來他們這一行人都是在國外長大的,因為偶然從地攤上買回來一本書,書中所記載著,天地不仁,便會生出天尺。
而天尺之效,便是衡量這天地所行事,若有不平,便開將這天地誅之,重新開辟出另外的新天地。
這樣玄乎又玄的東西,怎麼可能有呢?但是這叫阿錯的女人,她做的就是神學研究,正好幾人從小長到大,家中殷實完全可以承擔他們這一次回到故國華夏來做研究。
眾所皆知,這華夏的神話元素之豐富,即便是隨意挑出這三界六道,豐富廣闊程度就足矣壓垮西方的諸神黃昏。
不過因為意外得到尋找天尺這本書,所以他們便打算以這天尺為主題。
當下阿錯連忙拿出隨身的筆記本,將今日所經曆所見的一切都給記下來。
而是踩在開天劍上順著河往前行的宋雁西,走了一段路之後,這才發現居然漏了一副棺材。
還有一副棺材順著水流跟著她一起前行。
隻不過她在上空,對方在水裡罷了。
宋雁西有些好奇,停住腳步朝那棺材蓋上麵跳去,不想棺材蓋子忽然從裡麵被人推開,向後劃去,裡麵竟然躺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容徵!”宋雁西驚呼了一聲,以為自己認錯了,同時也以為自己中了幻術或是迷魂術,燃了一張清淨符。
可看到棺材裡躺著的,還是容徵。
一麵慌忙朝著四下看去,想要看看這環境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自己無形中又到了哪個空間?不想這時候棺材裡的容徵卻坐了起來,像是正常人一樣,“是我。”
“這是哪裡,又是哪一年?”宋雁西慌忙問,去西安迫在眉睫,這會兒可不能出任何岔子啊!
“民國啊。”容徵回著,從棺材裡爬起來,站在棺材裡的他比站在棺材板上的宋雁西隻稍微矮了一些,但仍舊是仰著頭,滿臉都是驚喜的麵容,“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宋雁西有些懵,所以現在是民國,但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而且就好像是專程在這裡等自己一樣。
一麵也將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那你為何會在此處?”
容徵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問,想要笑,但是他的麵部表情還是很僵硬,所以最終也沒笑出來,也就隻能維持那不苟言笑的表情,“謝蘭舟把我送來的,他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大雁塔下麵。”
“謝蘭舟?”所以容徵不是謝蘭舟?宋雁西幾乎才在心裡這樣想。
就聽容徵解釋道:“我也是謝蘭舟。”
“額……”對不起,宋雁西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地懵了,感覺自己的智商有點沒跟上容徵的話。
容徵看到她這副表情,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這個解釋可能她沒明白,所以偏著頭仔細想了想,“應該說我的本體是謝蘭舟,當年天罰之後封印地魔,魂魄受到攻擊,所以四處散落。”
而慌亂之中的謝蘭舟,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趁機偷襲他,因此就顧不上彆的,分彆將自己的魂魄都分散到各地。
他自己則隻剩下一抹殘魂。
所以宋雁西覺得自己可以這樣理解,他的魂魄當時不是破碎了,而是受到攻擊之後,為了自我保護,分彆散落到各地。
也就是說,自己所見到是謝蘭舟,其實都隻是一抹殘魂而已,而他當日離開說要去取回些東西,就是收回他的這些破碎在各世界的殘魂?
而自己從鏡子裡回到明末,剛好遇到容徵,他便讓容徵現在來保護自己?
保護那大可不必,宋雁西覺得拿著謝蘭舟的開天劍,這安全感還是滿滿的。
但是她現在理解的謝蘭舟,去取回自己的破碎殘魂,難道是回到過往的世界裡?
沒想到還真是,隻聽到容徵說道:“如果不是他找到我,我也不知道,我與你從前還有一段緣份。”這也就是為什麼,自己見到宋雁西後,就一直想保護她,哪怕是拚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辭。
宋雁西雖然弄清楚,但還是覺得太玄乎了。
兩人就這樣站在棺材裡,到底是覺得奇怪,便拉著容徵一起上了開天劍。
然後才問起他:“那你知道大雁塔下麵鎮壓的到底是什麼?”
容徵這一次授命來保護宋雁西,當然知道宋雁西這一趟的西安之行有多危險。“傳說天道雖是這萬物主宰,是永恒的存在,其實不然。倘若天道有所失職,那麼就會生出天尺。”
而天尺隻要生出來,就基本意味著這一屆天道不行了,所以這天尺就是天道當之無愧的仇人。
“千年之前,也就是大唐之時,臾央應該已經察覺到再不久的將來,會有天尺出生,所以便下凡,成為當朝國師,命人在西安建造了兩根伏魔杵,為的就是鎮壓此地,以免天尺出生。”因為臾央推算得知,天尺將會在那裡出生。
但他算錯了,天尺會分開出生,大雁塔下不過是其中一部份罷了,這樣是為了避免在出生之前,就被天道所殺掉。
但哪裡曉得,後麵有地龍翻身,不但是直接斷了大唐龍脈,甚至連伏魔杵的位置都被移動了。
所以天尺還是出生了。
不過這些容徵沒告訴宋雁西。而是宋雁西主動問,“那我現在去下麵,找天尺?”她的理解,天尺就好比這開天劍一般,應該是一把武器。
“嗯。”容徵頷首,卻沒實話告訴她,天尺其實就是一個人。
而眼前的宋雁西,其實就是天尺的一部分,而其中的一個部分,就是在這大雁塔地宮下麵。
她和謝蘭舟如今也算是命運相似,將把四處散落的自己給找回來。
對於宋雁西來說,容徵的出現就等於是謝蘭舟這個上下五千年百科全書,當然是沒有落下,問他如何封印小塔體內的血脈。
容徵聞言,示意讓她將小塔拿出來,然後看了一眼,“我不確定能完全封印她的血脈,但是可以讓她像是從前一樣跟在你身邊,應該是沒問題的。”畢竟他隻是謝蘭舟的一部分而已。
宋雁西聽了,卻是覺得已經足夠了,對比起現在受著折磨的小塔,容徵若真能讓小塔繼續跟在自己身邊,簡直不要太好。“現在就可以嗎?”
容徵其實一個人不行,因為他隻是謝蘭舟的一部分,而且還特麼是僵屍,雖然活著之前是道士……但這身體的緣故,根本沒有辦法一個人完成這封印。
所以上岸後,找了一處偏僻之地,將小塔從自己這個不及格的封印中放出來,重新以容徵的辦法來封印她體內的血脈。
還算是順利,兩三個小時候後,小塔就撲在宋雁西的懷中痛聲大哭,“嗚嗚,姐姐我好想你,也好嘲風和小銀姐,也想吃醬肘子,還想吃油潑麵、想吃胡辣湯。”
宋雁西聽到她的哭聲和這些話,原本久彆重逢的喜悅頓時就被衝散了,有些哭笑不得,“你倒是會挑,先吃了胡辣湯,等咱們到了陝西,就吃油潑麵。”
當下便帶著她直奔有人煙的小城鎮,叫了胡辣湯,任由她吃個夠,這才有空想起家中的事情,托容徵幫自己推算。
容徵沒動手,而是有些為難地看著宋雁西,“一切順其自然吧,心若有所求,必定要好,最後反而不儘人意。”
這就是變相告訴宋雁西,彆有太多的期待,到時候若是他們能活著,簡直就是意外之喜了。
宋雁西聽到這話,心情一下降到了極點,“這樣說來,是我害了他們。”她現在有想趕回去的衝動了。
不過卻又聽容徵說道:“世間萬物,瞬息萬變,現在推算的結果,也不算結果。”誰能料想會不會有什麼變故呢?
這是還有一線生機?宋雁西疑惑,隻恨自己不能去推算。
而之前一直被封印著的小塔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如今聽著雲裡霧裡,少不得問,得知後也有些緊張起來。
她倒不像是宋雁西那樣去懷疑臾央,而是想到自己的父親,覺得這種事情他能乾得出來。
說起這個父親,她自己也有些複雜,她在封印裡的這段時間,什麼都聽不到,唯獨耳邊一直有她父親的話,讓她吞噬讓她去毀滅,成為這世間的主宰。
那樣有什麼意思?活物都被她吞噬完了,夏天就再也沒有人做冰糕吃了,那現在也彆休想吃胡辣湯吃羊肉。
世間沒了生靈,隻剩下他們父女倆在這空蕩蕩的世間大眼瞪小眼麼?所以撇開這樣會造多少殺孽不說,就是單憑一想到這世間沒了人,小塔也覺得不能聽她父親的話。
所以她在封印裡的時候,已經想好了怎麼做一個不孝女。
倘若不是現在姐姐要忙著去找天尺,她甚至可以帶著姐姐去把她受傷的父親給封印了,她要大義滅親,不能任由父親胡作非為。
於是此刻聽到宋雁西和容徵的對話,暗地裡與父親感應。
盤旋在地心的饕餮得到女兒的第一次呼喚,心裡彆提多興奮,“我的乖女兒,你終於想通了麼?”這樣都不用等他萬年之後出來,世界就被女兒給統一了,想想就覺得開懷暢快。
想通啥?毀滅世界麼?小塔覺得父親癡人說夢,而是憤怒地質問起他;“你對姐姐的家人下手了嗎?你要是敢,以後休想我會回你一句話!”
饕餮對於自己這個冥頑不靈的女兒,十分痛心,心中不止一次責備老龍辦事不力,把自己好好的女兒給養歪了。
而心底也擔心她會真的不理自己,“沒有,不是我。”一麵也意識到,宋雁西在女兒心裡的地位,早已經遠超自己這個老父親了,所以便問:“如果我能保護他們,你是不是以後多聽我的話?”
小塔想,如果不是喊她吞噬世界的話,也不是不行,“可以。”
然後饕餮便在地心移動,摸到了北平。
他是上不來,但是卻能在下麵操縱著。
而他的此舉,也就是容徵所說的變數。
隻是此刻,小塔沒有說出自己和父親之間的這場談話,宋雁西和容徵自然也不知道,這變數的起端,會是在小塔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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