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像是自我安慰一般,“興許再過十年二十年,我也能恢複如初。”
但宋雁西和小塔心中都有數,隻怕是有點難了,若是他們雪域昆侖再無出色弟子的話,讓其他玄門中人知道了摩什現在的狀態,隻怕要不了二三十年,雪域昆侖就該讓出這西北玄門龍頭的位置了。
而其摩什接替這雪域昆侖統領西北玄門的領頭人,是否能像是他這樣公正,就不好說了。
所以即便是為了維持這西北玄門的秩序,宋雁西也想幫他一把,因此便問道:“門下弟子如何?”
摩什沒想到宋雁西的打算,聽她這樣問,隻老實回答道:“有幾個不錯的,隻是要成長起來,須得有機會曆練。”也還不知道要多少年月呢!
曆練的機會這不是現成的嗎?宋雁西就要在這昆侖山上找天尺,就怕摩什舍不得,畢竟這尋找天尺,必然會出現意外。
畢竟,這不是出了端姑娘這個變數麼?宋雁西如今不止一次後悔,當時自己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
為此自責了不少次,小塔卻說,“殺了又如何?臾央還是一樣能馬上將她重新複活,或者再複活一位姐姐的和蘭舟哥哥的仇人呢。姐姐還不如見她一次,就把她打成重傷,這樣臾央也不可能給她療傷吧?”就算會,可是一次兩次的,尚且還好,次數多了,她也不敢讓臾央知道。
免得讓臾央知道她是個無用之才,也不會留她。
宋雁西覺得好像也是這個道理,這端姑娘雖是討人厭,但最起碼不是很強,若是真給自己殺了,臾央下一次換一個厲害的來,就沒這麼好辦事了。
不過尋找天尺的事情,宋雁西沒告訴摩什,畢竟這提起天尺,不免就要提起天道。
而天尺就是為了對付天道而存在的,沒準到時候會嚇到摩什,因此便隻同他說,“我來昆侖山替謝蘭舟找一樣東西,正好缺個向導,你若是放心,將你這弟子借我幾天?”
摩什對於宋雁西的話,那是一點懷疑都沒有的,更何況她說替謝蘭舟找東西。而弟子能到她的跟前,就算是隨便指點,也是天大的機緣,所以自然是高興不已,還一次借了兩個徒弟。
一個是藏人格桑,一個則是漢人玉慕。
當即就讓人去領來,來宋雁西麵前。
不過摩什的意思,不管著急找什麼,但既然趕了這麼久的路,還是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在啟程。
宋雁西也是這樣打算的,自打一進這雪域昆侖的宮殿,就對那溫泉眼饞了。天曉得她和小塔這一路過來,就洗過一次澡,身上都快臭死了,所以現在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沐浴。
而這裡有現成的溫泉,自然是不能錯過。
當下用過飯後,便直接回到客院。
既然遍地的溫泉,那客院裡自然也少不了這溫泉的配備,所以宋雁西設下了法陣,就直接在這個暖如春的院子裡泡溫泉。
說來也是諷刺,來了這民國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這麼恰意地放鬆自己。
而小塔也是第一次泡溫泉,雖然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吧,但因為是第一次接觸,也是玩瘋了。
待泡得身上的皮膚發皺,這才戀戀不舍地爬出來,躺下後才和她已經很久沒聯絡的老父親打招呼。
開口就是大孝子,不問饕餮近來如何,反而問他:“姐姐家裡最近應該都很好吧?”她想若是出事的話,爹應該早就通知自己了,姐姐也會有些感應,畢竟血脈相連。
饕餮聽到她的聲音,簡直不要太感動,一時間也沒留意到這孩子居然沒問一問自己的狀況怎樣,反而先關憂起彆人來。還得意洋洋道:“那是,不管怎麼說,臾央也不敢在你老爹我的頭上撒野。”
而現在他的頭上,便是整個北平。
“那就好,我們才到雪域昆侖,不知道這裡的天尺到底出了沒。”小塔嘀咕著,其實是想管饕餮套話。
饕餮對於小塔也沒防備,畢竟就這麼一個血脈,“出肯定是出了,但是臾央肯定不會讓你們再像是上次那樣順利拿到的,所以乖女兒聽我一句勸,彆跟著這宋雁西了。”
小塔直接將他這話給自動忽略,然後說起阿錯的那本書,問起他,“你可曉得是誰人撰寫?”
饕餮想,應該是上一個天道吧?除了他還有哪個能閒著無聊寫這些?不過因為他的隕落,這整個世界更改,上古也發生大異變,如今大部份神獸異獸都隻能活在那本僥幸留下來的山海經裡。
像是他這樣還真正存在的,簡直就是奇跡。
也正是上一屆天道的隕落,所以這後來的神獸或是龍,其實都非純正血脈,幾乎都是像嘲風那樣,又或者像是小銀那樣。
如此小塔父女倆的存在,簡直就是西洋鏡。
小塔和他嘮了半晌,一句有用的都沒有,倒是一而再再而三提醒端姑娘會搗亂。
這哪裡還用他提醒,明擺著的事情嘛。
於是也就不理會他,草草道了一句晚安就睡了。
沒想到饕餮聽了心中彆提多高興,畢竟對比起剛開始交流的時候,小塔對待他的態度,簡直就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的感覺。
而現在都會道晚安了。
饕餮便想,還是先穩住女兒,現在多聽寵著她一些,把這感情培養起來了,到時候再勸她吞噬這人間萬物也不遲。
現在就先讓宋雁西囂張一會兒!
反正用他們的人類的話來說,女兒和自己就是打斷了骨頭也連著筋、血脈相連的,以後肯定會回到自己的身邊,老老實實聽自己的話,做個乖乖女!
饕餮越想越美,為了早日實現夢想,現在也儘量滿足女兒的各種需求。
想到剛才她問天尺的問題,也難得認認真真地給推算起來。
不過終究不是特彆擅長,因此也沒得個結果,反而意外發現臾央果然又讓人趁機搗亂,要不是那小嘲風在上麵的話,隻怕險些出事。
一麵也趕緊跟著幫忙。
他這上古正兒巴經的凶獸,即便是不能出去,但這氣勢一出,效果竟然比嘲風和小銀那裡跟人打得天翻地覆還要有用。
嘲風和小銀自然也感受到了,而且這樣的威壓氣勢,不是他們第一次感覺到,就很好奇。
此前還以為對方是要對付他們,所以兩人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連帶著那三頭魘最近都被時常叫醒,很少得睡懶覺。
但是現在和他們交手的神秘人被這威壓嚇走後,這氣勢又像是此前那幾次一樣,忽然又消失了。
兩人麵麵相覷,嘲風發出疑問:“難道,他是為了幫我們?”但是這樣的大凶獸,嘲風想來除了那個,再也沒彆的了。
但是對方應該不可能吧?
小銀卻是讚同地點著頭,“可能真的是幫我們,前幾次也許咱們真的誤會他了。”
原來前幾次那臾央的爪牙還沒到,就提前被這饕餮發現,所以嘲風和小銀也就沒發現那爪牙的存在,一直都誤以為是這個看不見的凶獸想對大家不利。
不過現在看來,明顯還真是他們誤會對方了。
小銀也猜到了對方是誰,小心翼翼地向嘲風說出了一個口型。正是饕餮。
還存在於這人間,且又能壓住他們倆的凶獸,除了饕餮還有誰?
嘲風見小銀也這樣認為,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忽然這樣幫他們,但想著最起碼有他在,保險許多了。
也算是能喘一口氣。
而且這些天一直沒弄清楚,他們三都沒休息好,如今得了結果,三頭魘到頭就去睡。
嘲風卻是不敢睡,因為除了要防備著這臾央的爪牙,還有這北方玄門中,不知道怎麼了,現在是沒討伐宋雁西,卻開始在青雲門上挑釁,這不行那不行,每日都有人來找茬。
這些天基本都是西林秘書跟著幫忙張羅,但是昨天從佟鶴亭那裡得到了消息,不知道是何人與明月飯店施壓,隻怕西林秘書也不好再幫忙出麵了。
所以嘲風打算親自去鎮場麵,免得青白道長他們真被欺負了。
這些人雖然看似雜亂無主,但其實如果沒有人暗中組織的話,他們怎麼可能跑來找青雲門這樣一個小門派的麻煩?嘲風覺得這分明就是故意挑釁姐姐。
隻是不敢明麵上罷了。以前聽小塔說過,與北方的度玉門有些糾葛,還有那瓊華天宮。
所以此番嘲風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些,不過隻要不是臾央在背後搗鬼的話,就算是這瓊華天宮為北方玄門第一,再加個度玉門,嘲風也不畏懼。
再不濟,還有天門派那邊。
不過西林秘書的意思,如果沒到最後關頭,還是不要將天門派牽扯進來。
嘲風也這樣想的,天門派還算是有些根基,若是這牽扯進來,這些事情背後又給臾央脫不了乾係的話,那到時候隻怕反而會連累天門派。
現在雖也有人隔三差五來搗亂,但在嘲風看來,到底是不入流,自己也能輕鬆對付。
可如果天門派扯進來後,隻怕臾央打發來的人,就在自己所能應付的範圍之外了。
不過長時間肯定是瞞不住的,現在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希望姐姐和蘭舟哥都能早些回來。
而此刻遠在昆侖山的宋雁西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一早那格桑和玉慕就來請她和小塔,等她倆吃過早飯準備妥當,便離開了這雪域昆侖的宮殿。
出了這宮殿,立馬就是鋪天蓋地來的冰天雪地。這讓小塔十分懷念那溫泉,恨不得再回去泡一個晚上,隻是可惜尋找天尺迫在眉睫,又擔心被那端姑娘趕在前麵。
倒不是擔心她能毀掉天尺,畢竟她也沒那本事,就怕她這壞心眼又設下什麼陷阱,很是煩人,還浪費時間。
這昆侖山之大,貫穿了藏區和西域,所以沒有些日子,根本就走不完。
而宋雁西暫時還沒感應到天尺的存在,所以提供給格桑和玉慕的信息少之又少,這師兄弟倆隻能帶著她們倆地毯式地在昆侖山上轉悠。
宋雁西也順便教了這兩個弟子些許本事,也算是回饋他們倆跟著在這雪山裡奔波的酬勞。
找了三四天,還沒半點頭緒,倒是發現闖入這昆侖雪山的阿錯等人。
他們是從無人區過來的,加上後期的補給沒有跟上,所以在無人區的時候已是筋疲力儘,還受到野獸圍攻,所以如今隊伍裡除了阿錯和五加皮,就隻剩下兩個隊員了,而且其中一個的腿還受了傷。
宋雁西看了傷勢還不輕,隻怕就算是救回來了,往後也要殘了。
原本對於這種擅自從闖入昆侖山的外來人,格桑和玉慕是要將其趕出去的,不過那阿錯看到宋雁西,立即跪下來求她,“宋小姐,救救我們吧。”她現在已經不想找什麼天尺了,這兩日她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朋友們慘遭意外的畫麵。
她不知道回去之後,怎麼同他們的家人們交代。不但如此,物資上的短缺,饑餓跟寒冷無時無刻地折磨著他們。
宋雁西早前已經告誡過他們了,隻是沒想到他們拿自己的話當耳邊風。而且這裡又是雪域昆侖的地盤,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收留他們,所以隻搖著頭,“很多事情,本來命中注定一帆風順,隻是你們不願意聽告誡,一定要往這刀口上撞,現在誰也攔不住。”
阿錯聽到宋雁西的話,不敢去責怪她,但這個堅強的女人卻在她麵前痛哭起來。
宋雁西終究是不忍心,最後那格桑便站出來道:“我送他們到山下藏民家中先安頓著吧。”
反正帶上山是不可能的,師父說了現在是關鍵時候,尤其是宋小姐還要找謝蘭舟留下的東西,這是很重要的事情,斷然不能讓任何人上山來打擾。
所以格桑才主動站出來。
眼見著格桑將人帶下山去,小塔有些氣憤,“姐姐以後咱們再也不要多管閒事,早的時候要是任由他們留在那寨子裡,哪裡有現在的事情?”
宋雁西也深刻檢討,有時候是不是自己該狠心一些?也許自己不將他們從多吉的寨子裡帶出來,也許阿錯他們就不會誤入無人區,她的那些朋友,可能就不會死。
她這個表情,小塔再熟悉不過了。隻是小塔說那番話,是覺得這後續引發的事情太麻煩了,但是見宋雁西卻誤會了,連忙道:“不過,咱們要是不管,也許他們全都死在那天晚上的戰爭中。”
那晚上他們從多吉的寨子裡出來,好遠了那槍聲仍舊還不止,不曉得打得到底多激烈呢!
也不知道這多吉父子間權力的更變,最後到底死了多少無辜之人。
宋雁西聽到小塔的話,知道她是想安慰自己,一瞬間隻覺得暖心,“小塔真的長大了。”越來越會開解人了。
反而是自己,好像越活越糊塗了。一麵沉下心來,打算不再去想這些事情,忽然天尺融入的那隻手臂,忽然有些微微的發熱感,就好像受到了什麼召喚一般。
宋雁西頓時眼露驚喜,朝著這四周環顧而去,仔細感受,發現他們與天尺的距離,似乎是有些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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