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 145 章(1 / 2)

就在這天山地下, 眾人都覺得再也逃脫不了的那一瞬間,

隻見這山崩地裂中,宋雁西忽然出現在同樣混亂的上空, 她腳下踩著一條樹枝所編織出來的天梯,瞬間將她送達這最高點。

慌亂之中,眾人隻見到她舉著那柄看起來十分玄妙的古劍,重重地朝著山下劈下來。

“她也瘋了!”玄門中人見著此舉,也嚇得大聲叫起來。

本來這如今已是山崩地裂了, 她現在這舉動不就是火上加油麼?

但是如今誰也阻止不了她,即便是那鳳凰。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將劍劈下來。

所有的人都在等死,然而結果卻沒有像是他們所預想的那樣, 反而隨著這劍氣落下,原本晃動的天山竟然就忽然平靜了下來。

就像是那黑暗中受到驚嚇的野獸得到了安撫一般,大地不再顫抖。

“不,這不可能!”雪女的尖叫著, 如今的她已經掙脫了鐵鐐的束縛, 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忽然平靜下來的大地。

不可能, 她用儘了畢生之力,憑什麼讓宋雁西一劍就將自己的所有努力都給斬斷了?

宋雁西現在的情況卻不大好,按理說這開天劍她不是第一次用,可是不知道為何,這一次用完後, 渾身的力氣就像是在瞬間被抽完了一樣, 整個人頓時從那高空朝下墜落。

幸虧那開天劍是有些靈氣的, 這第一時間便將她接住了。

小塔見此一幕,飛快地踩著女媧樹所編織出來的天梯向上奔去。

心急如焚的重樓正欲跟去,那天梯卻忽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一同消失的, 還有那上空的宋雁西和小塔。

他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離彆居然來得這樣快。隻是竟然也沒有原本所預想的那樣難過,心中始終都是往那美好的一麵想,宋雁西說,她會在未來等自己。

所以他們還會再見的。隻要想到能再見,他對未來又充滿了期望,不過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叫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太弱了,若是他又有足夠的能力,能阻止今日的一切,也許就不用她親自動手,那也許現在她就不會消失。

又或者自己能力非凡,她既然能從未來到此,那自己也能從現在到未來去找她。

因此這份離彆的悲傷,全都被重樓給轉化為了努力修煉。

他在獨龍寨裡建造了第一個屬於他們天山人的門派,也因他的努力,即便是後來鳳凰守滿了這百年之約,因他的存在,還是讓這天山一帶的玄門中人與雪狼妖們和平相處。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且說眼下這場混亂雖然被宋雁西給平定了下來,但所留下的重創卻是依舊存在的。

整個居住在冰洞裡的雪狼妖們幾乎失去了家園,也虧得宋雁西將那大部份的玄門中人都殺了,所以此刻的玄門中人也忙著回去整頓門派,或是繼承掌門之位。

加上還有鳳凰鎮守,所以各自奔走,壓根沒空去打壓誰。

也正是這樣,他們雪狼妖才得以重建家園。

至於雪女,經此一役,能力大減,直接被鳳凰強行關押在天山頂上。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安寧。

而此刻的宋雁西和小塔,則精疲力儘地躺在這厚厚的大雪之中,雪女就在她們倆不遠處,狀況井不比她們好。

小塔將宋雁西扶著起來,一麵朝著從宋雁西手腕上跳下來的女媧樹問著:“你什麼時候醒來的?都不吱一聲。”

現在的女媧樹已經更像是一個人了,原本是樹枝的下半身如今已經像是人一樣,有著修長的雙腿,她翻找了宋雁西的衣裳來穿,隻可惜她這身材乾癟,活脫脫像是一個偷大人衣服穿的小姑娘一樣。

“我倒是想吱一聲,可是一醒來就是山崩地裂。”女媧樹還惋惜呢,遇到主人的殘魂,都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傳送到了現在。

一麵擔心地看著宋雁西,“小姐沒事吧?”

宋雁西搖著頭,就是覺得有點昏沉沉的,但問題不大,她現在隻是有些擔心重樓,自己以為最起碼離開之前,能好好同他道彆的,哪裡曉得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回來了。

又看了看一旁的雪女,氣得險些要動手。

不過被小塔給攔住了,“姐姐冷靜,論生氣現在我比你還氣,但是她都虛弱成這個樣子了,你要是動手的話,她立馬就沒了。”

宋雁西這才收了手,隻是想到她做的這一切險些不知道害了多少生靈,一麵緩緩起身。

女媧樹見此,連忙拿出一張躺椅給她躺著,也不去追究她們倆在自己這裡存放柴火一事了。

宋雁西休息片刻,身體逐漸恢複過來,隻是那雪女的狀況卻不大好,顯然她在那個時空的所作所為,還是牽連了此刻的她。

不過也算是自作自受,宋雁西哪裡還有那多餘的同情心去可憐她?倘若她若是沒事,她也要揍她一頓才解氣的。

一麵見小塔沉默不語,便曉得她是在為阿遺擔心,便安慰道:“你現在不是好好的麼,可見他們終究還是會遇到的。”

小塔頷首,就是還是很擔心一個人在那冰洞裡的阿遺。

休息了小半天,也不管那半死不活的雪女了,反正就算是她醒過來,宋雁西現在說什麼她也是聽不進去的,一行人便直接橫跨過天山。

井未發現天尺碎片,反而是在從天山下來的時候,遇到雪域昆侖的弟子,轉交給宋雁西一封信。

原來是在西南那杜鵑花海的彝人寨子裡,從去年的年底開始,就總有人失蹤,那邊的小門派查不到什麼,隻能求助於玄門的大門派。

天門派那邊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立即就聯想到了宋廉昇的身上去,畢竟他如今就在那一片,就算是和他沒什麼關係,那應該他也知道些消息。

隻是他們現在根本騰不出人手,隻能找宋雁西。

曉得她到了這天山,便將消息傳給了摩什。

所以摩什便讓弟子在天山下等著,也是運氣好,人剛到就遇到從天山上下來的宋雁西。

原本宋雁西還想去那火焰山的,可是現在聽說此事極有可能與爸爸有關聯,隻能先放棄原本的計劃,啟程去往西南。

可從這西域去往西南,聽著大概都在一個方向,然中間卻隔了那千山萬水。

走了將近大半個月的時間,才總算摸到了這西南的邊緣。

而這個時候已經是三月中旬了,草長鶯飛,處處一片春暖花開的勃勃生機。

也是忙著趕路,宋雁西也就沒那麼多時間去想重樓的餘生。

“姐姐,聽說前麵鐵路修好了,要不咱們坐火車去?”小塔建議著,如今女媧樹也時常幻化為人形跟著她們倆一起,所以很是不滿沒有名字的自己。

於是小塔當時搬出了嘲風,不就是因為他是嘲風所以就叫嘲風麼?但是女媧樹堅持要取名,她自己也是曾經見過詩仙李青蓮的人,所以給自己取了一個自認為極其浪漫的名字,三千。

小塔聽到她這個名字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那李青蓮的飛流直下三千尺,而是三千大洋。

所以當即就讚成道:“好名字。”

女媧樹一聽,立即就決定了以後自己就叫這個名字。

宋雁西覺得小塔誤人,不過現在女媧樹已經決定了,她也懶得在管。

眼下小塔商量著坐火車,聞言就立即朝三千看過去,“三千你快回到姐姐手上去,不然到時候還要浪費你一個人的票錢。”

三千不情不願,幻化為手鐲,圈在宋雁西的皓白的細腕上。

隻是可惜小塔興高采烈地以為又能坐火車了,卻沒想到在車站卻得了噩耗,這火車已經停運三天了,聽說是某一段路實在是詭異,每逢到了夜間,那鐵路上就變成了一條夜市小街,而且熱鬨非凡。

宋雁西聽罷,心說可能是天氣緣故造成的幻影罷了,畢竟這已經陽春三月,好些地方的春雷已經接連而至,這樣的雷雨環境之下,總是會產生奇怪磁場,就那些多年前也是在雷雨天氣中意外保存下來的畫麵重新展現出來。

所以井不以為然,可是車站總不能因為她的話就發車,於是又隻能去買馬車了。

運氣不好,沒看到鐵路上出現的夜市小街,反而遇著了山賊,於是小塔裝鬼嚇人,嚇是嚇到山賊了,但也把真鬼給引出來了,一直便尾隨著她們的身後,求著她們給自己超度。

話說這鬼是個男人,按理是死在五百多年前的,但是他的魂魄卻像是才從身體裡離開一樣,就像是個新鬼,所以沒少被這附近的老鬼們欺負。

他找上門來了,宋雁西幫他也就是隨手的事情,可問題是他的過往一片空白,他自己也說不出自己的名字,更不知道自己的屍體在何處。

那就沒法了,難怪鬼差從來不引他去往地獄,實在是他這三無鬼魂,到了地獄判官也束手無策呀。

於是就這樣跟著她們。

要說他過往一片空白,不記得姓甚名誰,可他偏偏一開口就滔滔不絕止不住,說起那各種惡樣的故事來,好不精彩。

讓小塔一度懷疑他生前莫不是說書先生?

然這一日他忽然提起一故事,說的是那上古凶獸饕餮。

回頭宋雁西就忍不住偷偷詢問小塔,“你和你爹聯係了沒?”

小塔搖頭,“怕他尷尬,想來想去還是算了。”

“真是貼心小棉襖。”宋雁西其實早就猜到,小塔應該近期不會去找饕餮,估計找了那饕餮也不算回複了。

她本來還想借小塔與饕餮聯係,打聽一下北平那邊的消息呢。

一路這馬車搖搖晃晃的,轉眼就到了盤州附近,隻是她們這一次是要去那烏蒙十萬大山旁的杜鵑花海,方向與盤州正好背道而馳,而且時間緊迫,自然是沒有辦法去看望劍心了。

眾所皆知,這一帶幾乎是很少有人漢人居住的,漢人官員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可想而知,在這邊挖到一座幾百年前的古墓,是何等稀奇了。

她們將馬車停靠在小縣城旁邊的茶鋪子外麵,本來是這裡吃一頓午飯,就省得去縣城裡耽擱時間了,正吃著的時候,忽然聽到山坡下麵的溝渠邊傳來驚呼聲。

有人大喊,發現古墓了。

宋雁西和小塔去過的古墓不少,所以對於這種才是幾百年的小墓壓根是沒有什麼興趣的,小塔更是覺得這裡的人沒見過世麵,這樣才幾百年的墓,在西安那種地方一鏟子下去,得挖出好幾個唐墓呢。

唐墓下麵又是西漢墓。

但是架不住地方老百姓的熱情,大家都去看了,小塔也樂嗬嗬地跟著去瞧熱鬨,想著反正也耽擱不了多久的。

走過去也就是一兩分鐘的時間罷了。

那極其會講故事的鬼就掛在她腰間的荷包裡,自然是一起去看。

這古墓很簡單,石棺打開後,裡麵還有一副木棺,想是這保存得還好,所以烏黑的油漆還亮堂堂的,看著其實跟那嶄新的沒兩樣。

發現古墓的老百姓都以為,這是要賺大錢發橫財了。

可是棺材打開了,裡麵卻是空蕩蕩的,隻有幾樣簡單的陪葬物品,使得眾人大失所望。

至於裡麵的屍體去了哪裡,誰都不好奇,隻覺得可能是哪個貪官詐死,卷著錢財跑了罷。

小塔一時覺得無趣,正要回去,卻見宋雁西竟然也下來了,不免是有些好奇,“姐姐,怎麼了?”難道這棺材不對勁?

宋雁西凝著眉,這棺材打開的那一瞬間,她明明感覺到了天尺碎片的感應,可是急忙下來,除了那點淡淡的氣息之外,什麼都沒有。

“怎麼回事?”這會兒空蕩蕩的棺材已經被合上了,發現古墓的村民打算將這棺槨一井拿去賣掉。

“棺材裡沒人,就幾樣陪葬品。”小塔回著,也頗有些掃興。

聞言,宋雁西便沒有再多問,隻是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確定這下麵沒有什麼夾層墓室,才回到茶鋪子裡。

“姐姐,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小塔覺得,姐姐又不愛看這些熱鬨?剛剛怎麼忽然下去了?

果不其然,隻聽宋雁西說道:“我剛才感覺到天尺碎片的氣息了。”所以才急匆匆而去。

這事兒就是個小插曲,沒人將其放在心上,當日她們就啟程去往杜鵑花海。

眼下已經四月初了,那杜鵑花早就打了花苞,有的甚至因為這多日來燦爛溫暖的陽光,已經紛紛開放,這一眼望去,漫山遍野連綿不斷都是五顏六色的杜鵑花,根本就看不到儘頭。

“聽說這花海延綿至百裡呢,不過除了幾個彝人寨子之外,還有一個苗寨。”這是小塔在集市上打聽來的消息。

對於苗人,這邊的漢人似乎到帶著幾分排斥的感覺,甚至小塔去問的時候,他們都不願意多說的。

也虧得小塔手裡還攢著幾塊錢的私房錢,拿了出來,對方才愛告訴他們。

“集市上的人還叮囑,咱們若是來遊玩,去往彝人家裡歇息就好,不要去那苗寨。”但是越是不讓去,小塔就越是想去。

宋雁西也是那反其道而行之人,聽到這話,果斷道:“那咱們就去這苗寨。”然後一麵找爸爸的蹤跡。

說起來,找他其實不難的,自己就算是不能去推算他的位置在何方,但這不是帶著一個鬼麼?完全可以讓這鬼幫忙去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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