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聽到有的人不甘心,“鐘陽那個小子,明明是他給我寫的信,可是變得鬼不鬼人不人的是我,如今他卻要熬出頭,跟著大家一起出去了。”
這個螞蟻腦袋的女人開了口,另外其他幾人也跟著罵,罵著罵著,又開始罵這些男人喪心病狂,為什麼好端端地要害她們?
宋雁西也從她們的話裡聽出來了,她們大部份都是被自己的堂兄弟勾引,最後又被其告發。
她們變成了這個樣子,可對方卻是好端端的。
但是裡麵也有男人,聽到她們的話,嗤之以鼻,“蒼蠅還不叮無縫蛋。”
如此,男女便開始吵鬨爭辯起來,宋雁西和小塔這兩個階下囚聽得津津有味的,忽然聽得牢門聲響,隨後便見獐婆婆被押送進來了。
宋雁西就好奇了,她不是都立功了麼?自己可是被她找到的,怎麼還被關起來?
隨著她入獄,大家也停止了爭吵,紛紛朝著她這裡看過來。
而獐婆婆卻一副絕望死氣,被推進牢房裡後,就直接坐在地上,兩眼無光。
她剛巧被關在宋雁西和小塔的隔壁,小塔見此覺得她多多少少也算是熟人了,便湊了過去,表達一下自己的關憂:“喂,你怎麼了?”
但是獐婆婆並未理會她,反而彆過臉去,似乎根本就不打算理會她。
她不理,小塔就越要招惹,見著這石牢阻擋了自己,根本夠不到對方,索性就一頭鑽到地裡,再出來時,卻在獐婆婆的牢房裡了。
獐婆婆不為所動,但是其他的人卻是不冷靜了,“你這小丫頭怎麼能自由出入?”
他們被關在這裡的人,再不濟也是從小修行的玄門中人,但是被這牢房堵得死死的,根本就不可能像是小塔這樣,所以才如此驚奇。
就這還想關住她們?開什麼玩笑?小塔一臉得意洋洋,“為什麼不能?就這?”說著,還把附近幾間牢房都鑽了一個遍兒。
但她最有興趣的還是這獐婆婆,隻是對方不理會她,讓她也覺得無聊,剛懶洋洋地回到屬於自己和宋雁西的牢房,就聽到宋雁西忽然朝獐婆婆問:“你喜歡村長吧?”
她這話說出口,原本一動不動的獐婆婆忽然轉過身來,目光裡滿是詫異,一副你怎麼知道的樣子?
這時候卻有人說道:“她才不喜歡村長呢,她喜歡的是她那個堂兄,兩人在河裡鴛鴦浴,被抓了個正著。”
原本還算是冷靜的獐婆婆聽到這話,忽然雙目發紅,似要朝那人撲咬過去一般,隻不過可惜被牢房給擋住了,隻能滿目猙獰地瞪著對方,“我是被害的。”
宋雁西覺得,自己不可能看錯,當時獐婆婆看村長那目光,分明就是有情有意的。既然她喜歡的是村長,怎麼可能跟自己的堂兄洗什麼鴛鴦浴?他們是人,又不是獸,控製不住獸性大發?
所以宋雁西還是挺願意相信她這話的,便道:“我相信你,害你的人難道是村長夫人?”
不過宋雁西話音才落,就有人反駁:“怎麼可能,秀英是秀雲的親姐姐,怎麼可能害她?”
小塔一臉不信,她還記得在城門口的時候,那個叫秀英的女人對獐婆婆是什麼態度,但見大家都這樣認為,便朝獐婆婆問道:“你倆不是一個娘生的吧?”
但人家還就是一個娘生的。
而一開始與村長鐘韶心意相通的是自己,隻是那時候暗戀鐘韶的女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所以為了以防被同齡姐妹們排外,所以她和鐘韶之間,一直都是暗地裡來往的,隻是沒想到兩人準備向家中長輩們坦白的時候,忽然發生了意外。
她成了欲求不滿的浪婊子,夜裡和自己的堂兄在河裡偷偷約會同沐浴。
她還記得當時候鐘韶趕來時,看到自己時的厭惡眼神,他都沒有聽自己解釋一句。
當時她的腦子是懵的,當晚她和堂兄就被直接剝了魂魄,融入兩隻畜生的身體中,緊接著就被趕出了存在,被迫在村子外麵這片樹林求生。
堂兄一直覺得是自己害他,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十分憎恨。
可是秀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忽然出現在河裡,而且還衣不蔽體的。
到後來,她姐姐秀英嫁給了鐘韶,她忽然反應過來。
因為她和鐘韶在一起的事情,除了姐姐秀英之外,無人知曉。
她隻同秀英說過。
後來,村裡妙齡少女們,一個個跑去勾引自己的兄弟們被舉報,變成了和自己一樣的怪物,她就曉得是怎麼回事了。
可是大家都嫌棄她,她們覺得和自己不一樣,她們是被陷害的,也沒有和自己的兄弟們作出什麼過分之舉,但是秀雲不一樣。
她和堂兄被人抓住的時候,兩人都衣不蔽體。
此刻的她回想起這些事情,忽然有些不甘,那麼多年的隱忍在這一刻都決堤了,她忽然朝著宋雁西轉頭看過去,“我幫你逃出去,你幫我辦一件事。”
她主動開口,實屬難得,所以即便是不用她幫忙,自己也能來去自如,但是架不住一旁的小塔滿臉的求知欲,宋雁西還是點頭了,“不過,你要讓我幫你做什麼?”
“殺了鐘秀英,你敢麼?”獐婆婆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說道。
還沒等宋雁西答應,其他人就驚呼起來,“秀雲你瘋了嗎?連你姐姐都要害?”大家隻怕覺得,她就是嫉妒秀英比她過得好。
但是這時候卻聽秀雲一陣冷笑,“我瘋了?瘋了的是你們,你們這麼多年都是白活了麼?害你們的就是她啊!她怕你們與她爭奪鐘韶。”村子裡那麼多妙齡少女待嫁閨中,卻是除了鐘韶以外,其他能結合的都是些歪瓜裂棗。
所以鐘秀英一直都很擔心這些姑娘會嫁給鐘韶做妾,那她就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鐘韶,的確是這鐘家村少女們心中所愛慕的男人,姑娘們都想要嫁給他這樣一個俊美又才華橫溢的少年郎。
所以哪怕就是為妾,她們也覺得,總比嫁給其他人強。
可是哪裡曉得,她們明明是接到了書信去見麵,卻反而被舉報告發。
村裡對這樣的事情是零容忍,沒有三堂會審,直接就發落。
身邊有什麼動物,她們就被迫與什麼動物融合。
所以才會有這裡的螞蟻蒼蠅。
但是這麼多年,她們懷疑過,一直都是覺得被自家的兄弟陷害,因為變成怪物的隻是她們,而兄弟們卻還好好的。
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幕後之人,會是已經嫁給了鐘韶的鐘秀英。
“這……”有人不敢相信,再次朝鐘秀雲問,“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都到這一步了,我騙你們做什麼?愛信不信。”反正不管她們信不信,自己都要讓鐘秀英死,不然自己是不能瞑目的。
又說當初自己和鐘韶本已經私定終身之事,卻發生了這一遭事故。
不但她自己變成怪物,還被堂兄伯父伯母們憎恨這麼多年。
小塔大抵還是年少,聽後一臉義憤填膺,替這獐婆婆秀雲不值得,但是想起她看那鐘韶的眼神,忍不住發表自己的感言,“你姐姐固然罪該萬死,但我覺得這鐘韶也不是好東西,他竟然都不給你一個機會辯解,還是他對自己是多有不自信,才會覺得你與他情投意合的情況下,還要去找彆的男人?”
宋雁西聽得小塔這一番發言,雖然沒有毛病,但是從她這個小娃娃口裡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愕然,忍不住質問,“你到底背著我看了多少情情愛愛的話本子?”
小塔想說,也沒幾本,主要是那人偶喜歡看,那些天自己也和她一起看。
還挺勁爆的。
而人心這種東西,其實也是經不起推敲,前一刻還覺得那鐘韶是天下第一好男人的其他女人們,在聽到小塔這分析活,也紛紛讚同,一時猶如牆頭草,憤憤地罵起來,當初怎麼會將一顆心落在他的身上。
興許要不是不暗戀他,也就不會忽遭這橫禍了。
牢房裡又再度熱鬨起來,隻有鐘秀雲仍舊是一臉的落寞神色,因為小塔說得沒錯,這麼多年她的這些恨裡,也有一份是對鐘韶的,他為什麼都不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
“你打算怎麼帶我出去?”宋雁西問著,似乎又覺得這個問題沒什麼用,於是不等對方回答,重新問道:“你既然也在這裡待了這麼久,那可是曉得,今天鐘韶口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什麼逃出去,殺鐘秀英,都是小事情,要解決整件事情的根本,還是得從這‘人’身上出發。
然而鐘秀雲卻一臉疑惑地看著宋雁西,“你想乾什麼?”她不會真的以為,她有本事抗衡那‘人’吧?所以連忙勸道:“你是有些本事,但是你完全不知道,那人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