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終於想起來還有個兒子(2 / 2)

簡單剛剛本來準備走的,卻忽然聽到似乎有咳嗽的聲音,他回來就瞧見有人看著像是發了病的模樣,管不了快步走過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簡單抓過蘇佩文另一隻手給他把脈,蘇佩文抬起頭,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眸對視,皆是一愣。

簡單的心跳忽然變慢,他遲疑道:“你……”

沒有一點點的防備,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人摟住了,這是一個緊緊的,結實的擁抱,摟著他的人格外用力。

簡單很清醒,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推開這個陌生人的,但行動卻比大腦反應要快,他不自覺的摟住了這有些單薄的身影,溫吞道:“您……沒事吧?”

池旦小跑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在他心中一直穩重端莊的師娘和一個有些搞不清狀況的青年緊緊相擁在在一起,異常的和諧。

懵逼的簡單察覺到有人來了,他輕輕的掙脫了一下,見是池旦忙解釋:“池師兄,這位先生是你們梨園的客人嗎,他似乎有些身體不舒服。”

池旦的麵色有些沉重,他上前幾步半蹲下來:“師娘,這位是簡單,簡總的兒子,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

簡單有些懵,他想起小姑娘曾說自己和她的師娘長得像,該不會就是眼前這位吧,不過,他們兩個人細看的話還真的有點像,尤其是一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這種感覺很奇妙,講述不清的奇妙。

蘇佩文在簡單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他衝池旦淺淺搖頭,側目對簡單道:“我沒有不舒服,隻是方才瞧見你,像極了一位故人,一時有些失控,還望見諒。”

原來是這樣。

簡單沒有介意,而是禮貌的放開了手,退後半步:“沒事,不要緊。”

這奇妙的對話令人嘀笑皆非,簡單的手機又開始響了,他想起來老太太還在等自己,便準備離開,他向前走了幾步,又回來叮囑道:“我剛剛給您把了脈,您身子有些虛弱,要溫補和靜養,雖然不知道您剛剛怎麼了,但一定要保重身體。”

話音落後人向前走,繞過池旦的時候給了他一個禮貌的笑。

待人走後,蘇佩文安靜的靠在柱子上,並沒有去追,隻是沉默的站著,這位主這麼多年退居幕後,很少有出來的時候,但眉宇之間冷淡下來,那點點的威嚴便露了出來。

池旦心頭一緊,莫名覺得事情要糟了,他道:“師娘,您在想什麼?”

“沒什麼。”蘇佩文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裳,他也往回走:“我記得宴安同我說過,簡氏破產了,簡總丟下了兒子跑路,那時便頗覺好奇,為人父母的,怎麼舍得丟下親生的孩子呢?”

池旦的心提起來,懸在半空中。

蘇佩文卻不再多說了,他也順著原路走了回去,行至戲台下時,瞧見簡單坐在老太太的旁邊,含著笑意陪著老人家說著話,可能是說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老太太雖然看著還是嚴肅的模樣,但熟悉老人家的他一眼就看出老人家這會兒開心著呢。

坐在椅子上的簡單陪著老太太聊了一會兒傅樓歸的事情。

原本的話題還很純潔,到了後麵就有點跑偏了。

老太太語重心長道:“趁著年輕,還是要儘快要個孩子,樓歸這孩子我心裡有數,沒有個定性,有了孩子之後就會多顧家,多照顧你。”

簡單安靜聽著,耳廓慢慢染紅:“我……我們還想闖蕩兩年事業。”

老太太不讚同:“孩子哪裡會耽誤事業,家裡有保姆帶,用不著你擔心,你們這才新婚,聚少離多本就不易,有了孩子後感情也能更穩固。”

被這麼一套套的說下來,簡單聽的麵紅耳燥,隻能支支吾吾的答應著。

這邊他正疲於應付,身旁的椅子有人落座下來,簡單轉過臉去,發現居然剛剛在屋後遇見的人,蘇佩文今天和簡單一樣,都穿著偏向素色調的休閒裝,兩個人都是容貌偏豔之人,乍一看上去,畫麵當真是有些異常和諧。

蘇佩文優雅落座,動作自然的拿起茶壺來給簡單倒水:“嘗嘗,這是新進的大紅袍,正好解暑。”

煮茶是一門手藝活,懂茶的人動作坐起來飄逸且利落,精致的茶盞被送到簡單麵前,他連忙接下:“謝謝您。”

蘇佩文瞧著小口抿茶的青年,簡單的眉眼雖豔麗,但眸中清澈,氣質端正,挺直的鼻梁和自家總是板著臉的池宴安像極了,可能是茶會有些燙,他慢吞吞的喝著,嬌憨的樣子很是可愛,蘇佩文越看越喜歡,便開口道:“老師您著什麼急,年輕人闖蕩闖蕩事業是應該的,瞧把孩子給害羞的。”

基本沒什麼人敢頂撞老太太,但蘇佩文這個受寵的大弟子卻是個例外,老太太聞言冷哼一聲,瞧了眼的確有些羞澀的簡單沒再說了。

簡單感激的望了眼蘇佩文,他對這個人莫名的親近,一點也不排斥。

因為戲還沒唱完,老太太很快專注看戲去了,簡單也多看了兩眼,他最近要學唱戲,所以也很關注。

蘇佩文見簡單感興趣,便溫聲道:“你喜歡唱戲?”

忽然被搭話了的簡單回神了忙道:“挺喜歡的,我最近有一部戲要拍,主角也是個角,我想學好,但時間有些緊迫,估計拍戲的時候還是需要後期配音……”

其實簡單並不是一個不設防,喜歡分享的人,但是麵對蘇佩文,他卻下意識沒了心防,可能是蘇佩文對自己不加掩飾的善意,也可能是因為在屋後見到那麼脆弱的人他心生憐憫,硬不下心來。

蘇佩文若有所思的點頭,嘴角勾笑道:“沒關係,你這兩天都會過來嗎,不嫌棄的話我教你吧,等宴安回來了,他也可以指導你。”

宴安……

簡單迷糊的皺眉,如大夢驚醒般驚訝道:“您是說池宴安?”

池宴安是誰啊,四大名角之一,響徹戲壇的人,這是真正家喻戶曉京戲的代表性人物。

光是他的徒弟教自己都算大材小用了,簡單怎麼還敢膽大包天的指望被池宴安教導?

等等,言語之間那麼親密,這位不會就是……

蘇佩文見他這副模樣,心低柔軟一片,他摸了摸簡單的腦袋,自然又親昵:“嗯,你叫簡單嗎,真是個好名字。”

撫摸在腦袋上的手很溫柔,很輕,簡單有些愣神,一時間居然答不上話來。

不遠處的小米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這真的……是簡哥嗎,平時除了在傅哥麵前會軟乎一些,在不熟的人麵前客氣又疏離的簡單?

這個世界也太夢幻了。

晚些時候,一場戲散台已經七點多了,簡單偷偷摸摸的看了眼手機,懊惱不已,原本都商量好了做飯給傅哥吃的,他的二人世界啊……

目送走老太太後,簡單和蘇佩文並肩站著,涼風一吹,蘇佩文止不住的咳嗽,麵色有些蒼白。

簡單忙小心翼翼的給他拍了拍背,擋了點風,但他自己穿的也少,冷風一吹,畏寒的體質打了個冷哆嗦,硬著頭皮道:“您的身子虛,平時要多注意溫補,最好喝中藥固原。”

蘇佩文咳嗽了一會兒好些了,仰目瞧著他,莞爾:“怎麼哆嗦了,你這孩子是畏寒嗎?”

這件事情有點不好意思,簡單支支吾吾道:“嗯,有一點,我從小比較怕冷。”

一般人知道這件事情都會笑話一番,但蘇佩文的麵色卻凝重起來,他的眼底含著太多簡單看不懂的東西。

直到手機鈴聲響了才打斷這有些奇怪的氛圍。

是傅樓歸打來的,簡單便隻好和蘇佩文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先回去了。

他坐上車,和傅樓歸說了下今天遇到老太太的事情,傅影帝一點也沒驚訝,而是告訴了簡單一家餐廳的地址,給小媳婦喂點好點犒勞犒勞。

簡單到了吃飯的地方卻發現不僅是傅樓歸在,阮寒武也在車裡,他和傅樓歸進去了,小米就坐經紀人的車走了。

看著離開的車,簡單感慨了一句:“小米要熬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一旁的傅樓歸將外套脫下蓋在簡單肩膀上,似笑非笑:“熬的人是誰還說不定呢。”

簡單:“……”

這話怎麼有些細思極恐?

吃的是中餐,簡單晚上不敢多吃,看著碟子裡的飯菜不住多喝水來添加飽腹感,在他喝第二杯的時候酒杯被人奪了過去。

傅樓歸挑了幾樣放進簡單麵前的小盤子裡:“都吃光。”

飯店的餐飲坐的極好,看起來也很美味,簡單微微皺眉:“可是很快就進組了,晚上又不運動沒法消化,萬一胖了……”

“怕什麼?”傅樓歸挑了挑眉,英俊的臉上扯起了抹痞笑:“多吃點,老公幫你運動。”

“……”

慢半拍的簡單明白過味來,斜睨他一眼,這段時間可能是研究戲比較多,眉眼間的神態更是有神,沾染了幾分酒氣的一瞥風情萬種,白皙的臉蛋染上了微紅,看的傅樓歸眼底一暗,他放下餐筷,眯了眯眼。

簡單疑惑的眨眼:“怎麼了?”

“多吃點。”傅影帝努力的忽略□□的異常,啞聲道:“飯後好多運動。”

“……”

我要報警了。

時間如流水般,距離傅樓歸殺青還有一周左右,趁著這個世間,簡單則是來梨園學唱戲,他是下午來的,那時陽光正好,梨園裡弟子們各自練習,輕鬆悠閒。

見到蘇佩文的時候,簡單才換好衣服,他本來以為蘇佩文說教導自己隻是隨口說說,沒有料到居然是真的。

和蘇佩文學了幾個時辰,簡單的進步如神速,蘇佩文教導他很耐心,簡直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幾天下來就在簡單覺得自己已經漸入佳境,可以勉強唱完一出戲時,他接到了一通電話。

那邊是熟悉的聲音,卻讓簡單的身形一頓,差點失態:“兒子,我是媽媽,你過的還好嗎?”

簡單深呼一口氣,確定這電話是真的,他這沒心沒肺丟下自己跑路的老媽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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