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火辣辣的疼,簡單站起身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這是《雯王傳》的片酬,裡麵大概有六百萬。
他無視了父母的動作,沉聲道:“密碼是我的生日,彆去找傅哥。”
簡康和簡母在聽到錢的數量時目光一致的望向桌麵,這筆錢對於曾經的簡家來說可能是杯水車薪,但現在絕對不算個小數目。
就在眾人愣神間,簡單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的小米低著頭正看著手機,見有人出來了忙站起身,卻猝不及防的瞧見了簡單臉上的巴掌印。
簡母這一下打的不輕,尤其是是簡單的皮膚白皙,那紅印的一塊格外顯眼,看上去觸目驚心,莫名心顫。
小米猛皺眉:“哥你的臉怎麼回事,伯父伯母打你了?”
身後的門被順手帶上,簡單抿了抿唇,從口袋裡掏出口罩戴上:“等久了嗎,回去吧。”
走廊還有人往這邊來,小米一看這樣氣的不輕,踹了下病房門泄憤才走。
現在不過下午四五點,回去還早,這段時間傅樓歸的劇組因為他要殺青的時候緊趕進度,很多時間都要忙到淩晨一兩點,第二天七八點就要開工,這樣的節奏下傅樓歸便不回家了。
簡單晚上沒事的時候就自己練練唱戲,實在無聊的時候就開始抱著傅樓歸以前的電影看,一看就看到深夜,最後在客廳抱著枕頭對著電視睡。
薛米葉看出來簡單的心情不太好,上了車後識趣的沒說話,也沒追問原因,而是貼心的當個隱形人。
司機問了聲這會兒要去哪裡,小米沒個主意,轉而看簡單。
簡單的口罩沒摘,他沉默了片刻,自己也沒個想法。
坐在前麵的小米建議道:“哥,要不我們去個傅哥探班吧,都好幾天沒見了,聽說這兩天傅哥的戲都很緊,咱們好不容易有空,要過去看看嗎?”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小米的真實的原因還是因為放心不下簡單,如果能去見傅哥的話,傅哥一定有辦法的。
簡單遲疑了下,最終搖搖頭:“不了,去海邊吧。”
這是簡單一直以來的習慣,隻要他遇到了什麼無法排解的事情就會去海邊呆著,上次去海邊還是在《雯王傳》的時候。
司機聞言應了一聲,小米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車子到海邊後簡單便下了車,讓小米和司機先回去,但他現在的狀況小米哪裡敢走,隻能嘴上應著,還是讓司機將車子停在路邊等著。
簡單慢慢踱步走到海邊,B市環海,海岸線綿長乾淨,海麵一望無際,海浪一波一波的拍打過來,他脫了鞋子手拎著,一雙腳雪白,肌如凝脂,輕輕踩著細軟的沙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
冰涼的海水衝到岸上再褪去,冰冷的寒意從腳底布遍全身,簡單忍著顫栗感讓自己冷靜下來。
海邊有一塊礁石,他順勢爬上去就這麼安靜的坐著,目光無焦點的望著大海,一直等到夕陽西斜,退潮的海岸溫度降低,無孔不入的寒冷從四處襲來。
手機的鈴聲響起,一遍又一遍的在口袋裡麵震動。
在手機鍥而不舍的響到第五遍的時候,簡單把手機掏了出來,來電顯示是傅樓歸。
現在不到五點,劇組怎麼會有時間的?
簡單清了清嗓子,按了接聽鍵:“喂?傅哥?”
“嗯。”傅樓歸這邊片場剛剛結束一鏡,他沉聲道:“怎麼不接電話?”
海浪擊打礁石,聲音不輕不緩的通過話筒傳過去。
傅樓歸微微眯了眯眼,眉頭皺起。
“剛剛沒聽到。”簡單隨便掰扯了個理由,軟聲道:“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是劇組不忙了嗎?”
傅樓歸淡聲道:“你在哪兒?”
“……”
電話這頭遲疑了下。
簡單頓了頓,抿了抿了唇,才緩聲回答:“就隨便出來逛逛。”
“問你話呢?”傅樓歸單手解開軍裝的扣子,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帕子軟了聲音問:“出什麼事了?把地址發來。”
礁石上的簡單眼眶紅了紅,人就是這樣,沒有人來過問還好,一旦有人過來問了兩句,就像是委屈的堤壩被撬開了一個口,一發不可收拾。
簡單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要掉眼淚了,怕被傅樓歸發覺,直接掐斷了電話。
被小媳婦掛了電話的老傅:“……”
傅影帝這兩年紅破天際,想打他電話的人數不勝數,敢掛他電話的人倒是沒有幾個,這些年橫行霸道慣了,忽然被人掛了電話後居然還有點不真實。
手機一瞬間歸於安靜,傅樓歸沉默了幾秒,臉沉了下來。
安安在不遠處和服裝師交待事宜,說完後打開休息室的門要進來,卻被沙發上坐著的人給嚇了一跳。
傅樓歸一動不動沉默的看著手機。
無辜的手機還亮著屏幕,看不出來剛剛發生了什麼,但周圍令人窒息的低氣壓說明了一切。
安安感覺這種場景似曾相似,根據她的經驗,肯定是夫人給傅哥氣受了。
真稀奇,這位也有今天。
傅樓歸知道有人進來了,他放下手機,姿態優雅,神情愜意:“回來了?”
安安跟了這位太久,求生欲非常強的,她連忙道:“嗯,都安排好了,咱們今晚到淩晨一點多就可以收工了。”
話音落後,傅樓歸沒什麼反應。
安安便壯著膽子道:“傅哥……您沒事吧,還有什麼吩咐?”
“嗯……”傅樓歸撩起眼皮,點了根煙站起身:“我要出去一趟,你去跟導演說,今天先拍彆人的戲。”
眾所周知,傅影帝非常敬業,人雖然是真正的大牌,但從來不耍大牌,簡直是娛樂圈的勞模。
安安有點驚訝:“哥您現在就走?”
“怎麼,不行嗎?”傅樓歸平時的時候溫和,無傷害性,但當人冷下來的時候就能發現,那層溫和隻是一層假麵,淩厲的眼眸,冷峻的臉,令人不敢違抗。
安安哪裡敢說不行,隻能忙點頭,不行也得強行可以。
傅樓歸撿起沙發上的手機,按了幾個鍵給人打了電話,似乎在查什麼事,安安目送走這尊佛,悄咪咪的舒了一口氣,由衷的希望《織雲星上》趕緊開拍,也省得下次傅哥再在片場生氣沒有正主來壓了。
海岸邊上的,夕陽漸漸落了下去,簡單自己緩和了下情緒,準備給傅樓歸撥打過去,那邊卻傳來機械音:{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簡單默默的掐斷電話,睫毛上的淚珠微顫,他剛掛了電話,手機那邊又來了新的來電。
是簡母打來的,簡單遲疑了下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是簡母的道歉和噓寒問暖,最後繞來繞去大半圈後回到了重點上:“那個,單單啊,其實這段時間我和你父親商量了一下,想要東山再起給你更好的生活,傅氏家大業大,你看能不能約傅總出來聊一聊投資的事情,正好也就當做見親家了……”
話音還未落,電話就被簡單掛斷了。
簡單站起身來往路邊的岸上走,冷風一陣陣吹,導致他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氣的狠了,覺得頭有點疼,似乎有點暈。
車上一直關注這邊的小米打開車門:“哥,咱們回家嗎?”
“嗯……”簡單強忍著不適:“回去吧。”
保姆車穿梭在黑夜間,坐在後排的簡單靠在椅背上,臉色有點難看,直到了地方時薛米葉才轉過頭來喚他:“哥,地方到了。”
後座的人沒有喊了幾聲都沒有反應,小米這才慌了,忙著急的讓司機去醫院。
簡單在途中就醒了,他揉了揉腦袋,失笑道:“我就是睡的太死了,你這小呆瓜,去醫院做什麼?”
薛米葉不依不饒,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哥你彆騙我了,你總是在車上睡覺,我怎麼可能分不清。”
執拗是拗不過小米的,簡單最後還是被逼著去醫院做了檢查,做完檢查後為了等結果,便直接在醫院的一間臨時的單人病房裡休息。
正好簡單腦袋疼,就靠著枕頭睡覺。
傅樓歸過來的時候,病房裡麵的人睡的很熟,整個人縮在被子裡,看上去像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
他皺了皺眉,去見了給簡單檢查的主治醫生。
這家醫院是大醫院,醫生資曆很深,是見過世麵的,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影帝而失了態,隻是慣例的詢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傅樓歸點點。
醫生看了下資料,緩聲道:“患者屬於受到過度疲憊和貧血導致的昏厥,受到外界刺激也是一方麵,保持心情愉悅是很重要的,另外還是要提醒您,檢查過程中發現,病人屬於罕見的RH陰性血,這種血型很珍貴,如果您是他的丈夫,我有必要提醒到您,RH陰性血孕婦在生產時血崩和死胎的幾率非常的大,新生嬰兒的血溶症幾率也很高,對於母親和孩子來說都不好,他的身體如果受孕是極其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