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瞳回到酒店房間,沐浴後對著鏡子貼麵膜的時候,嘴角還噙著笑。
她沒有錯過下車前,沈鬱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臭成了什麼樣子。
陰沉沉的,哪怕他當時低垂著眼睫,也能猜到他寡淡冷漠的眸底一定沉著微惱冷光。
阮瞳甚至惡趣味的想,沈鬱一定後悔了請她吃那頓飯。
說不定在心裡腹誹,不該信她的話,她果然又騙了他。
“所以沈影帝到最後都不知道,你那枚耳環,其實隻是昨晚熬夜練習的時候,掉在了季蒙那。”
電話那頭,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阮瞳把手機開了公放,放在洗臉台上。
正和她通電話的,是她在現實中的至交好友祝瑩。
而在書裡的世界,作者居然安排祝瑩成了她在H2O2的前隊友。
也是她在這個世界,圈內為數不多的好友。
“嗯。”阮瞳輕哼一聲,“我沒解釋。他現在肯定氣的牙癢癢,覺得我不守信用,騙了他。”
說不定,還會懷疑她說把季蒙當弟弟的話,是誆他的。
大概又開始擔心,她會給靳銘戴綠帽了吧。
“可是這麼耍沈鬱,會不會不太好?”祝瑩略顯擔憂地說,“他畢竟是盛耀大股東,而且還是靳少的表哥。”
祝瑩已經隱約從公司內部聽到了關於靳銘和阮瞳的流言蜚語,所以才特意打電話過來關心。
阮瞳早從這個身體的記憶裡知道,在這個世界的祝瑩同樣是個可靠的朋友,所以也不瞞她。
“沒關係,反正我跟靳銘的關係長不了。”阮瞳很坦然。
祝瑩那邊沉默了一下。
“小阮……”
她忽然很認真地說,“我很高興上次意外後,你能重新振作起來。你能站起來不容易,還是該對靳少上心點。難得現在靳少能給你撐腰……你也知道,葉哲那邊沒那麼容易罷休,還有左霈霈,她肯定也有後招。”
作為曾經的隊友,祝瑩太了解左霈霈了。
正說著,阮瞳手機裡進了電話。
阮瞳笑道,“說曹操曹操到,靳少來電話了。”
一聽說是靳銘,祝瑩立刻單方麵斷線,生怕耽誤了好友的‘行情’。
阮瞳:“……”
揭下麵膜,阮瞳一邊對
著鏡子擦臉,一邊軟聲道:“靳少,這麼晚什麼事?”
*
隔天,阮瞳就按照原定計劃飛回北城。
卓洋送她回家,放下行李剛換好禮服,靳銘的車已經等在了公寓樓下。
昨天晚上,靳少特意打電話過來,就是催阮瞳一定要趕著回來,陪他參加今晚的一個品牌派對。
隻是一個在高端會所舉辦的小型品牌派對,雖然是高奢品牌,但換了平常靳少都不一定稀罕去。
可是今晚不同,紀淺是這個高奢牌的品牌合作大使,所以今晚,靳銘必須去。
“那些女人看紀淺的眼睛簡直在發綠,多的是二三線小明星想趁著這種機會投懷送抱。還有那個品牌高層,我懷疑他是GAY,總是想占紀淺便宜。反正,如果不去看著,我心裡不踏實。”
車上,靳銘特彆跟阮瞳解釋。
末了,他還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阮瞳今天的穿著。
“你是不是穿的太好了點?你穿這麼好看,寶貝看到你跟我一起出現會不會吃醋?”
今晚的阮瞳穿了襲黑色的裸肩綁帶小禮服。
她今天都沒想著特意打扮,就隨手在衣櫃裡挑了件順眼的禮服。
吹了吹頭發,畫了淡妝塗了口紅。
然而,隻是隨便搞搞,依舊是烏發蓬鬆,紅唇嬌豔,皮膚白瓷吹彈可破的娛樂圈第一白蓮。
哪怕今天不是平時那種人間初戀的打扮,黑色禮服卻讓她平添了幾分不一樣的明媚嬌軟。
阮瞳職業假笑,“這是我最簡單的禮服了,如果靳少不滿意,可以派人送點你覺得適合我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介意靳銘花錢往她那送穿的。
靳銘隻愣了兩秒,便真的開始考慮這個意見的可行性。
靳銘:“你說的對,下次我買衣服的時候,也給你選點清純樸素的。”
他買衣服的地方,不是私人訂製就是高奢。
阮瞳勾唇,“謝謝靳少。”
……
阮瞳和靳銘相攜出現在派對上時,現場已經非常熱鬨。
品牌方包下的會場內,燈光昏暗迷離,現場音樂勁爆熱情,低音炮動次打次。
阮瞳……
現在的高奢品牌都這麼拚的嗎?為了接地氣,搞的像是夜場。
靳銘這隻耐不住寂寞的花蝴蝶到了會場,就找
他的紀淺去了。
遠遠的,阮瞳看到靳少拿著香檳,瀟灑不羈地去到了品牌高層身邊,成功替被高層纏上的年輕英俊的男人解圍。
作為擋箭牌女伴,阮瞳非常有自知之明地端了杯雞尾酒,找了個綴滿了珠簾的昏暗角落休憩。
“聽說了嗎,阮瞳今晚也來了。”
“天呐,她怎麼還有臉出來?”
隔壁桌,幾個阮瞳完全叫不出名字的十八線小明星聚在一起。
她們顯然沒有發現珠簾後的阮瞳。
“哼,人家臉皮厚唄,現在攀了高枝都是跟著靳少來的。”
“靳少?她手段也太厲害了,連靳少都能勾到手……”
“這有什麼,我聽我閨蜜的男友的表哥家的親戚說,之前有個高級宴會靳少還帶著阮瞳去了。把靳家那兩位氣的夠嗆,聲明了絕不允許靳少跟阮瞳交往,你看著吧,她攀不了多久的高枝。”
“原來你也聽說了這件事……我也聽我家達令的同學表嫂提過,說是連沈影帝都被驚動了。圈子都說靳少最怕的就是沈影帝這位表哥,看著吧,遲早棒打鴛鴦。”
珠簾後麵,拿著雞尾酒的阮瞳:“……”
沈鬱棒打鴛鴦?
想想幾次見麵,沈鬱不是讓她跟靳銘分手,就是看著她生怕她在外麵亂搞小鮮肉給靳銘戴了綠帽子。
這麼說的話,好像,還真是。
那個男人,就是熱衷掐她的桃花。
“仗著一張臉恃美行凶就算了,我是真佩服她的臉皮,堪比城牆厚。都出了那種事,還敢上綜藝……白蓮本蓮。那個綜藝是沈鬱也參加了,肯定第一個刷她下去。”
“嗬,就衝她今晚敢來,都知道她臉皮有多厚啦……”
“怎麼說?”
“你還不知道!?今晚葉哲也來了,還帶著洛詩,我剛剛還碰到他們倆。你說阮瞳臉皮多厚啊,人家未婚夫妻都在這,她這個小三也敢現身,簡直不要臉!”
聽到這,阮瞳才知道,原來那個害得書裡的她自殺背鍋的渣男葉哲,今晚居然也來了。
想到葉哲之前不停打來的電話,阮瞳心情很不爽。
她沒什麼心情和渣男糾纏,隻想在法庭上見。
不想在這裡和葉哲產生什麼私下糾紛,阮瞳放下酒杯,去找靳銘準備離開。
誰知剛一晃眼,就不見了靳銘的蹤影。
阮瞳:……
靳少八成是找了什麼隱蔽的地方,跟紀淺二人世界去了。
用手機給靳銘發了微信,告訴他自己有事先離開。
阮瞳踩著高跟鞋婀娜地離開會場,卻沒有注意到,在她走後不久,有一道身影跟著她身後離去。
*
辦派對的會所高端隱蔽,自然也不在市中心。
阮瞳來的時候坐靳銘的車,這時候隻能撥電話給卓洋,麻煩對方來接自己。
會場裡音樂聲太吵,她邊打電話邊往外走,準備找個僻靜的地方等卓洋來。
手機才剛撥通,一股不小的力道忽然從後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硬拽入一旁的通道。
“你到底搞什麼?為什麼不肯接我電話!”
阮瞳被那人扣住肩頭,猛地按在牆上。
身後的牆壁冷硬,她露在黑色小禮服外的上半截肩胛骨就這樣狠狠撞了上去。
阮瞳咬住下唇,忍著沒叫痛,才在下一瞬抬眼。
她目光微沉看著對方,眼前這個看上去年輕英俊、清秀溫潤的男人就是葉哲。
在阮瞳繼承了這個世界的記憶後,這是她厭惡到連跟對方說話,都覺得惡心的渣男。
“你未婚妻還不知道你追出來了吧。我勸你最好放手,要不然我現在就進去找洛詩讓她好好管管你。”
知道葉哲最怕什麼,阮瞳直接搬出洛詩。
“你少拿她嚇唬我,我出來前已經跟她說過找你談誣告的事。”
葉哲根本不在意,甚至在他口中,阮瞳對他的刑事自訴都成了誣告。
“還有,你這個樣子算什麼態度?”
他上下打量阮瞳後,露出不滿的表情,
“你彆忘了一直以來是誰在幫你,沒有我你根本活不到今天。怎麼,現在攀上靳銘了,就學會跟我甩臉色?”
“神經病。”阮瞳懶得跟這個渣男廢話,挑開他的手,就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身後的葉哲卻在下一秒抓住阮瞳,重新將她重重地按在牆上。
在葉哲心裡,阮瞳就是小白兔。
就算兔子急了咬人,也沒有攻擊性。
“你跑什麼跑?真是翅膀硬了,學會找靠山,還敢去法院告我。”
葉哲不但將阮瞳按在牆上,甚至一改在外人麵前的溫潤氣質
,右手狠狠扣住了阮瞳的喉嚨。
阮瞳,“……”
喉嚨吃痛,強烈的不適感從頸部傳來。甚至能感覺到,葉哲的右手越縮越緊,窒息感襲來。
阮瞳看過書,自然知道葉哲的真麵目。
所以從開始到現在,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跟這個男人私下和解,也不想跟他私下見麵。
可是沒想到,卻在這裡碰上。
看到阮瞳那雙漂亮的杏眸逐漸染上紅暈,變得水霧迷離。
葉哲低聲道,“彆忘了,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知道你的秘密……聽話,去撤訴,然後退出你現在拍的那個狗屁綜藝,減少在外人麵前的曝光,不要把事情鬨大。要不然,我能讓你沒辦法活在這個世……啊——”
葉哲忽然彎下腰,捂著襠.部露出痛苦的表情。
而阮瞳趁機逃開他的桎梏。
就在剛才,趁著葉哲沒有防備,阮瞳毫不猶豫頂起膝蓋給了葉哲重創。
“渣男,等著坐牢吧!”阮瞳拿著手包,狠狠往他臉上抽了幾下,才算消了一點怒氣。
她知道,現在必須離開這個無人的通道。
可是葉哲即使受了傷,也不忘擋住通往會場方向的路。
“你給我回來……”葉哲額角的青筋痛的暴起,表情猙獰。
因為劇痛褪了一些,已經可以伸手去抓阮瞳。
不能再留下去。
沒辦法從這裡返回會所,阮瞳隻能趁著葉哲恢複之前,快速從通道另一頭離開。
高跟鞋的聲音踩在光滑地板上,在空蕩的通道中顯得那樣令人心悸。
阮瞳喉間還火辣辣的疼,膝蓋、手肘等地方也傳來痛感,好像是剛才急著逃開葉哲身邊時摔在大理石麵磨破了皮。
還有後肩、腳跟,越來越多清晰的痛意,在危險過度之後才再度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