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訂婚,就是四年。
這四年期間,林欣玉好幾次都暗示想要結婚,鄒鴻澤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一直都沒有鬆口。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
直到他恍惚之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他愣了一下,想追上去的時候,就已經找不到了。
對此,坐在行李箱上,被鐘真真推著的予嫻晃蕩了一下小腿,忍不住感慨,果然男女主之間還是有吸引力,她給鄒鴻澤挖的幾個深坑還藏著沒爆,畢竟要搶氣運,還是要讓鐘真真自己來。
不然這四年才不會讓鄒鴻澤隻是忙了點。
“妹妹,你在看什麼?”和予嫻長得很相似的小男孩抬頭看予嫻,他扶著行李箱,亦步亦趨的跟著,很有做哥哥的風範。
“在看媽媽的故土呀。”予嫻笑眯眯的。
她在鐘真真稍微養了養身體之後,帶著鐘真真看了鄒鴻澤和林欣玉的訂婚禮,然後就帶著鐘真真出國了。
當然,鐘真真也知道了自己的腎還在,隻是對予嫻故意隱瞞,她當時也隻是無奈的笑了笑。
早就知道予嫻不喜歡鄒鴻澤,會瞞著也正常,估摸著也是讓她長個記性?
時隔四年,鐘真真再回來,也是因為予嫻留下的消息。
在予嫻出生之後,她和鐘真真的交流基本上就是靠網絡,這一次回來,也是因為予嫻說讓她幫忙管理一下亞太區的分公司。
這四年,鐘真真的成長可是真的大,她畢竟是女主,女主是什麼?那是聰明人物。
彆看鄒鴻澤是個渣男,他實力也是挺強的,不然不會在予嫻給他製造的各種麻煩中堅持下來。
這一次嘛,就讓鐘真真在商場上贏了鄒鴻澤,那鄒鴻澤的氣運估計差不多就會給了鐘真真。
至於她留下的後手……當然是要在這時候引爆了,不管怎麼說,隻要結果是兩人對上,鐘真真贏了,就能把氣運給搶過來。
等搶過來了,把公司也給弄過來,不造成大批失業,也就不會有太大的動蕩。
說白了,就是因為這個世界太脆弱,很多手段都要委婉來。
鐘真真先帶予嫻他們回家,是予嫻給準備的電梯到戶,一層隻有一戶的那種豪華房子。
四年的時間,也讓鐘真真習慣了富裕的生活,現在看到這房子,唯獨感慨‘魚小姐’實在是對他們好,就連他們的喜歡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以後你們見到魚阿姨,一定要好好保護她,知道嗎?她是個好人。”
“好的,麻麻,我知道啦!”鐘予柯重重點頭,一本正經的樣子格外可愛。
予嫻懶洋洋的翻了一個白眼,沒出聲。
鐘真真一把抱起了女兒,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小魚,你也要好好對魚阿姨,知道嗎?”
“知道啦知道啦,麻麻就這麼喜歡魚阿姨?”予嫻半點都沒有喊自己阿姨的不適,反而問。
“那當然,你魚阿姨可是給了麻麻新生。”鐘真真失神一瞬,然後就溫柔的摸著予嫻的臉,輕聲說:“說起來,小魚你還和魚阿姨長得很像,如果你魚阿姨見了你,肯定會喜歡的。”
予嫻心說我當然喜歡我自己,可是麵上卻隻是說:“可是她沒有來見過我們。”
“在你們很小的時候,她來見過你們的,後來她肯定是因為什麼事情拖住了,所以才沒有來,你看,你們的禮物哪次少了?”鐘真真不讚同女兒的看法。
予嫻:“……”她那是借機拿了點自己的東西來。
在鐘真真肚子裡還好,剛出生也還好,鐘予柯當時還是個小娃娃,可是等大了點了,那就是個管家公,仗著自己是哥哥就管著她,什麼都照顧著。
雖然予嫻是很喜歡這種被照顧的感覺,可是鐘予柯太煩人了。
她用虛擬身體,本身會陷入沉睡,如果她一天睡太久了,鐘予柯會擔心,那她乾脆就少出現了。
至於見鐘予柯他們?
嗬。
當時趁著兩人還小,她也是來過一次的,結果鐘予柯扒拉著她的手指,一手牽著予嫻,一手牽著‘魚小姐’,那手勁是真的大。
還含含糊糊的喊妹妹。
幸好當時鐘真真沒聽清楚,鐘予柯當時也太小了,說話含糊,不然她馬甲就要掉了。
那之後,予嫻就不過來了。
予嫻拿出平板來,打開了手遊,準備玩遊戲。
鐘予柯舉手:“妹妹妹妹,咱們一起玩?隻能玩一小時哦。”
“……哦。”予嫻嘟囔:“小管家公。”
“妹妹你說什麼?”小管家公沒有聽清楚予嫻說的。
予嫻一本正經:“我說我帶你飛。”
予嫻和鐘予柯兩人開始打遊戲,鐘真真開始聯係亞太區的負責人開始視頻會議,予嫻兩隻小肥爪子操控著遊戲人物,偶爾抬頭看了一眼鐘真真。
現在的鐘真真和以前相比,是真的變了很多,能力也強了很多。
開了個會議,大致了解了現在亞太區的情況,再聯係上自己拿到的資料,鐘真真大概知道自己要從哪裡入手了。
會議結束後,鐘真真抽時間定的食材也被送來了,鐘真真和予嫻鐘予柯說了一聲就去拿食材去了。
予嫻剛拿了一個五殺,隻對鐘真真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看著遊戲屏幕上幾個隊友對自己的彩虹屁和吹捧,還說想和她下一把一起?
嗬。
除了鐘予柯,她不帶其他菜雞。
還有這些人,讓一個三歲半的孩子帶飛,他們難道不心虛嗎?
“小魚,咱們不能繼續打了,剛才打了很久了。”鐘予柯興奮的臉上紅撲撲,可是他還是很克製的提醒予嫻。
予嫻:“……再打一把,反正麻麻還沒回來。”
“那……那就一把哦。”鐘予柯小聲說。
原本劇情中,鐘予柯也是個小天才,因為原劇情中鐘真真的身體不好,要照顧麻麻的他小小年紀就像是個小大人一樣,但是現在不一樣,他被鐘真真寵著,雖然還是很懂事,卻也還是一團孩子氣。
會貪玩,會任性。
予嫻手很快的點開了一把遊戲,選了中單開始玩,鐘予柯選了射手,兩人這一次運氣不好,遇上了一個不太會的打野,被對麵給搶占了先機。
不過他們兩個配合,也打翻盤了,輔助也不跟打野了,保著他們兩個,等水晶炸開,鐘予柯就盯著予嫻:“我們說好了不玩的。”
本來還想再開一把的予嫻:“……”
算了,不玩就不玩,那就看動畫片吧。
予嫻退出遊戲,點開了動畫片,津津有味的看著一個人類和兩頭熊的鬥智鬥勇。
鐘予柯……鐘予柯也默默的靠近過來,小臉興奮地看著動畫片。
不過不同於予嫻的一直在看,他看了半小時後,就戀戀不舍的從動畫片中抽身,開始端著自己的平板上課。
予嫻看了一眼,就不在意了,她在意的是,怎麼她的麻麻還沒回來?
——
鐘真真為什麼還沒回來?
當然是因為被人給堵住了。
鐘真真自己都沒想到,她就是下樓拿個菜,居然還能遇到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要說誰是鐘真真不想見到的人,林欣玉排第二,鄒鴻澤就排第一。
她現在是越來越知道當初自己受到了什麼傷害,也知道了當初的鄒鴻澤是多麼自私,何況鄒鴻澤當時在兩個女人之間猶豫不決,還欺騙她,她是半點都看不上這樣的人。
說遠了。
鐘真真下來之後,被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給攔住了,鐘真真仔細一看,樂了,這可不就是林欣玉嗎?
林欣玉還是那麼柔弱的樣子,仿佛整個世界她最溫柔最善良,此時擋在鐘真真麵前,也是帶著驚喜和試探:“你是……鐘小姐嗎?你果然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你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鐘真真的眼神中滿是冷漠和疏離,她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禮貌點頭:“不好意思,我急著回去,這位小姐,你可以讓開嗎?”
“怎麼可能不是……你就是鐘真真。”林欣玉伸手想去拉鐘真真的手腕:“你就是鐘真真對不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阿澤會這麼做,我也不知道他會傷害你,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
“……”鐘真真對這種仿佛自說自話的人也不想管,她拎著菜,就要繞過林欣玉離開。
卻不想林欣玉還追著她上來。
鐘真真這幾年在國外,除了剛生孩子的那幾個月不好動,之後都在健身,在練拳擊,在學一切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
她真要走的時候,踩著高跟鞋也健步如飛,同樣踩著高跟鞋的林欣玉還想追上鐘真真?那是不可能的。
林欣玉追了沒多久,身體一偏,直接摔在了地上,她痛呼一聲,可是鐘真真甚至都沒回頭,也沒停下。
反倒是另外一個人來了。
“玉兒,你沒事吧?怎麼摔到了?”鄒鴻澤剛來,就看到林欣玉好像在追一個人,還追到自己摔倒了。
鄒鴻澤皺眉將林欣玉給扶起來,問:“你沒事吧?前麵那個人是你認識的?是不是她給你氣受了?”
鄒鴻澤看著前麵那個穿著運動服,身姿挺拔的女性背影,忽然覺得有點眼熟。
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心情。
這種複雜讓他失神一瞬,也被林欣玉給看到了,林欣玉這幾年都沒能讓鄒鴻澤鬆口和她舉辦婚禮,領結婚證,本來就很忌憚鐘真真。
忌憚的是死了的鐘真真。
如果鐘真真死了,她慢慢熬就是了,可是如果鐘真真還活著……
剛才那個人雖然否認了,可是林欣玉覺得那就是鐘真真,女人的直覺還告訴她,最好不要讓鐘真真和鄒鴻澤見麵。
也因此,她在聽到鄒鴻澤的話之後,隻微微一笑,搖搖頭:“不是的,剛才是我沒站穩而已,不關前麵那位小姐的事情。”
“玉兒,你就是心軟,不關怎麼樣,她都要回來給你道歉。”鄒鴻澤讓林欣玉坐在一旁,就要去追鐘真真。
“阿澤,你彆走……”林欣玉拉住了鄒鴻澤的衣角,卻不想鄒鴻澤很用力,一下將衣角給拉出去了。
畢竟認識了那麼久,林欣玉哪裡不知道,鄒鴻澤口口聲聲說是要幫她討要公道,可是……如果見到了鐘真真,他就不一定真的會回來了。
鐘真真壓根就沒有想到鄒鴻澤會追上來,她甚至都沒意識到之前喊林欣玉的,是鄒鴻澤。
沒辦法,她離開了那麼久,對鄒鴻澤的記憶也模糊了。
因此,在被鄒鴻澤攔住的時候,鐘真真甚至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是誰。
鄒鴻澤的態度就不一樣了,他看著鐘真真,甚至都呆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眼睛瞪大:“你……你是真真?”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你是誰?”鐘真真打定主意不和鄒鴻澤他們糾纏,魚小姐說了,在國內,她已經‘死’了,甚至她在國外有了新身份,壓根就不用和鄒鴻澤他們浪費時間。
這也是鐘真真想要的,但是她沒想到,才回來,就能見到林欣玉和鄒鴻澤。
——鐘真真不知道,她剛下飛機的時候,還差點遇到了鄒鴻澤。
就是這樣,她都在嫌棄自己的運氣了,怎麼一回來就遇到不想見到的人呢?
鄒鴻澤可不知道鐘真真對他的嫌棄,他隻是在鐘真真後退的時候,忍不住伸手拉住了鐘真真的手腕:“你就是……”真真。
話都沒說完,他就被鐘真真一個過肩摔,天旋地轉之後,感覺到後背傳來的疼痛,他滿臉不可置信,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反應。
鐘真真一臉嘲諷:“國內可真是有意思,怎麼?還流行隨便認親了?剛才那位小姐也非我說我是什麼鐘小姐,你也說我是什麼真真,怎麼?自己認識的是誰都不認識了?”
“如果不是我自小就去了國外,我還真要以為我認識你們了。”
鐘真真的話,鄒鴻澤都覺得他好像不明白鐘真真的意思看,他瞪大眼睛看著鐘真真,滿臉的茫然。
鐘真真嗤笑一聲,警告:“你們最好彆來打擾我,我不管你們是怎麼了,可是我不喜歡被麻煩纏上。”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就走了。
怎麼可能不是呢?
怎麼可能不是?明明就是真真,他還看到了鐘真真脖子上的一顆痣,那就是鐘真真有的。
世界上有長得相似的兩個人——比如說林欣玉和鐘真真。
可是也不會相似到一顆痣的位置都一樣吧?
雖然鐘真真看起來不一樣了,可是鄒鴻澤和鐘真真相處三年,又回憶了四年,他對鐘真真那是格外熟悉。
可是鐘真真看他的眼神確實帶著陌生和厭煩,難道……鐘真真失憶了?
鄒鴻澤隻能想到這一個可能。
鐘真真可還不知道自己被失憶了,她隻覺得一回來就遇到林欣玉和鄒鴻澤很晦氣。
尤其是鄒鴻澤,剛才那是什麼表情?激動?想念?一個渣男就不要做出這種深情了,讓人覺得惡心。
魚小姐說得對,有些人啊,就是賤氣,就是喜歡伸手撈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這種人就是貪心。
鐘真真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調整好情緒了,她不準備將情緒帶給兩個孩子。
鐘真真的手藝是真的很好,也喜歡在家做飯,尤其是兩個孩子的食物,她更是變著花樣做,予嫻甚至拋下了動畫片,吃著飯,眼睛都眯起來,看起來很是愉悅。
鐘真真看著兩個孩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雖然和鄒鴻澤在一起的時候是一個錯誤,可是她也不後悔,畢竟她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
兩個孩子是她的寶貝。
予嫻和鐘予柯吃了飯,就準備去午睡了,鐘真真則是等保姆來了之後準備去公司看看。
這一次出去沒看到鄒鴻澤,也沒看到林欣玉,她鬆了一口氣。
然而她不知道,鄒鴻澤已經讓人查了她的資料,並且——知道了她帶著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