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周培明局長一聽說有希望在全國的最終評比中獲獎,也不由犯難起來:“那小孫你看,附中那篇論文怎麼樣?”
孫老師坦言道:“中規中矩的一篇c語言編程,通過執行程序,使計算機屏幕上顯示出漢字點陣。”
周培明又問:“能獲獎嗎?”
孫博連忙搖頭。
“計算機教育在bjsh這樣的大城市開展較早,然後是各大省會城市開始普及,湖山的基礎和他們沒法比。據我所知,大城市的學生在c語言編程上很強,在老師指導下,完全能拿出比這複雜得多的作品。附中這篇論文沒毛病,學過c語言的就能看懂,但要說獲獎,完全不可能。就是比起本省的廬州一中,肯怕也是比不過的。”
周局長道:“那五中這篇呢。”
“完全不是一個層麵上的東西!這篇論文高屋建瓴,有前瞻性,又不虛浮,根子紮得很深,對計算機最根本的深層麵做了研究性的剖析和探索,對集成電路的原理技術研究的很透徹。如果不是知道作者是初中生,我八成要以為這是大學論文。”
周培明半晌無語,最後口中清晰低語道:“一個是通俗易懂,卻平平無奇,一個是高妙深刻,卻難以求證……嗬嗬嗬,選哪個還要我來定嗎?”
孫博臉上一紅,囁嚅道:“可我既然看不懂,就不好寫推薦評語了,萬一省裡覺得這論文結論是錯誤的,或者有編造成份,我們沒法解釋。”
周培明略一沉吟,道:“按省裡要求,這次競賽的論文,最遲下周三上交,小孫你明天上午親自去一趟五中,和寫論文的那個學生談一下,了解一下詳細情況,然後你再下判斷。”
嚴明點點頭:“還是周局長有經驗,這樣比較保險。”
孫博心想,合著最後,還是把皮球踢給我了啊!
次日胡一亭早早到校,教室還沒開門,幾個來得很早的學生正在沿著操場跑道溜達,嘴裡神神叨叨地背著:“好肚油肚,煩俺的油……”
初中部教學樓前的小花壇,多年來前赴後繼的學生們,用屁股把花壇台沿上的瓷磚,養出了一層油亮的包漿。
胡一亭坐在冰冷的台沿上,心情有些複雜。
他這兩天一直在琢磨,怎麼把手裡的那份單芯片電話機的核心處理芯片設計圖給出手,換點錢花花。
他上輩子是個技術金領,基本沒為錢發過愁,為了研發工作,從早忙到晚,也沒有什麼太費錢的嗜好。
如今重生之後,突然得了童牧的愛,令初嘗愛情滋味的胡一亭,感覺好像三伏天喝冰汽水,渾身每個毛孔都冒著舒坦勁。
胡一亭現在,希望自己能每天都和童牧呆在一起,哪怕隻是坐在她的身邊也是好的。他想請童牧去高檔餐廳吃晚餐,然後看電影、逛大街、給她買她喜歡的一切,隻要能讓童牧高興,那比什麼都令胡一亭滿足。
可現實卻是絕妙的諷刺,在胡一亭有錢的上輩子,他是個沒工夫談戀愛的光棍,而這輩子,他雖然找到了令他激動的愛情,卻成了個窮小子。
胡一亭再次從運動褲褲兜裡掏出錢來數了數,一共隻有八塊五,其中還包括他今天省下來的早飯錢。
“再省兩頓早飯錢,周六就可以請童牧去看電影了。”
對於身懷絕技的人來說,錢不是問題,可對於初中沒畢業的身懷絕技者來說,錢是個大問題。
胡一亭正發愁,就見張百尺也到了學校:“賤人,來的這麼早。你這兩天放學就溜,跑哪去了?”
胡一亭歪著腦袋支吾道:“我有點事。”
張百尺沒繼續問,緊挨著胡一亭坐在花壇沿上,湊過臉來眉飛色舞地道:“知道嗎?咱學校校花,名花有主了。”
“校花是誰?”
“傻帽,看武俠書看傻了吧?連五中校花是誰都不知道。”
見胡一亭發呆,張百尺解釋道:“就是幼師部三年級的,叫童牧。那條子!那長相!你見了就知道,漂亮極了。”
聽這話,胡一亭的心突然提了起來,砰砰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