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亭尋思,要不把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怕是解決不了問題,於是源源本本的將上周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大恒也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而且短短一周,胡一亭居然帶著童牧去了一趟深圳,還成了簽約歌手。
“這麼說童牧還在深圳?”
“她錄完專輯就回來,我估計頂多也就十天半個月。”
“你們也太能折騰了!”王大恒表情有些憂慮:“即便是童牧家裡打她,你也不能說帶她走就帶她走,你是她什麼人啊?再說了,去深圳那麼遠的路,你們兩個年紀又這麼小,萬一出點事,你讓家長和學校怎麼辦!”
“主要是當時事出倉促啊!”胡一亭解釋道:“是,我承認,我是有些冒失,不過這和童牧沒關係,責任都在我,學校處分我沒關係,請不要連累童牧,更不要取消童牧的保送資格。”
王大恒看胡一亭滿臉焦急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你倒是很能逞英雄,把人家拐去深圳,就扔在那兒不管了,這算什麼好漢?”
“那不是因為我媽去了深圳嘛,有她老人家照顧童牧,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我要是不回來,我媽也不依啊。
老校長,您可得為童牧做主啊。您是知道的,她父母都不在了,您是她的校長,等於也是她的保護人,您不能不幫她一把啊!上次錄得專輯,我不還給了您一份拷貝嘛,您就忍心看著自己的學生前途被毀?
我上次聽了您的教誨,打心眼裡覺得,您說的句句都是金玉良言,我覺得您可不是這樣見死不救的人啊,您明年就退休了吧?您退休之後,就不想看著自己的學生在社會上成名立萬,做出些成績嗎?童牧這次的專輯必然要大火,到時候咱五中一定會跟著沾光揚名,您說,回頭人家一打聽,說五中原來是這樣一個不近情理的學校,那不是毀您一世英名嘛。”
胡一亭打定主意要糾纏到底,於是口舌便給,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
王大恒聽胡一亭這麼一直說個不停,也覺得頭大,為難的搖著頭道:“取消保送資格這件事,校委會已經決定了。王慧芳老師主管學生紀律工作,我也不方便總是插手。”
說著,王大恒語重心長地道:“這次為了能讓童牧免於被處分,我也已經儘力了。否則背個處分進入社會,哪個單位肯要她?”
說到這,王大恒有些蒼老地對胡一亭道:“等童牧回來領了畢業證,我會讓她進個好單位的。市直機關第二幼兒園,我已經聯係過他們的園長,童牧一畢業就能去上班。胡一亭,我明年就退休了,老校長能為你們做的,也就是這麼多了。”
胡一亭畢竟兩世為人,稍一琢磨就明白過來,王大恒一定是在校委會上保住了童牧的履曆清白,代價是不得不放棄了童牧的保送資格。畢竟王慧芳才是教導主任,是直接決定學生紀律處分的關鍵。
“謝謝老校長您為童牧著想。”胡一亭感激道。
王大恒見胡一亭聰明穎慧,理解能力極強,也是欣慰:“我這輩子做教師當校長,帶了無數的學生,你和童牧是最後的一批,隻希望你們將來都能走正道,一生平安過上好日子。童牧那孩子身世坎坷,我當然希望能幫她一把。如今隻可惜埋沒了她的才華,本來以她的條件,應該可以讀大學的。”
胡一亭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是金子在哪兒都能發光。童牧一定會有出息的,不管讀不讀大學。但我還是覺得,失去這次機會對她不公平。”
王大恒歎了口氣,皺著眉頭道:“打鈴半天了,你不去上早自習嗎?”
胡一亭無賴道:“我就是閉著眼也能考全年級第一,上不上課有什麼意義,我現在一肚子氣,沒心情上課。”
王大恒說到底是個老派的教師,對學習好的學生素來縱容,聞言苦笑道:“那你也彆在這煩我,出去吧,去操場上轉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