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像我們徽省小剛村當年私分土地,按照當時法律是有罪的,但中央既然認為這個方法能促進農業生產,就用改革的名義說這事是對的,最終把他合法化,這說明有時候事實並不取決於法律,隻取決於目的。
假如說這就是改革,那也就是說,改革和改良是不一樣的呀,改革是把非法變合法,改良是把合法變規範,把規範的細節落實到位,所以改革和改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齊叔叔我說的對嗎?”
齊為民撓撓頭,他沒想到年僅17歲的胡一亭,思想有這個深度,居然會這麼說。
“改革的目標是為人民服務,這一點我是堅信不疑的。”齊為民鄭重道。
胡一亭重重點頭:“齊叔叔!我相信您!
不過從古代開始到今天,中國和西方,一切的改革,口號都是為了人民,沒有哪個會說改革不是為人民的。
所以我才會覺得改革這個口號也不怎麼神聖,不過是把利益所有人確權罷了,以前歸大家的,現在歸個人。
我覺得既然是這樣,就應該彆再籠統的隻說改革兩個字了,這是個動詞,動詞該有賓語,現在隻說動詞,不說賓語,隻說改革,不說改什麼,所以很多事情都在打著改革的名義在乾,雲山霧罩,黑箱操作。
一些人利用腐敗占有了原本屬於人民的大量財富,又打算要依靠改革來把這些財富確權,讓它合法化,改革一詞成了保護他們既得利益的幌子,打著保護老百姓產權的名義,行保護貪腐侵占國有資產者之實。”
齊為民皺眉道:“改革被一些人利用來合法化他們的貪腐所得,這是國有資產流失,是對人民的犯罪,對這種現象我是堅決反對的。”
胡一亭道:“有像您這樣態度鮮明的領導,是老百姓的福氣。
現在有些人一提起改革,卻不談分配製度,隻是大談所有製,把所有臟水潑在所有製上,故意不談分配製度,但真正更加需要改革的是分配製度,分配製度改好了,企業才能好,社會才能好。”
胡一亭又取了一滿杯紮啤,大口喝著道:“我看報紙上有些文章宣傳重光,說的天花亂墜,好像重光之所以能創造奇跡,靠的是私營體製似的,真可笑啊,其實重光的管理根本上依靠的是科學的分配體製,而不是所有製,可他們這些寫文章的人偏偏就不提!
現在有人說不改所有製,分配製度就改不了,這話完全是胡說。
拿出當初不換思想就換人的獨菜手段,有什麼改革推行不了?難道還有比私有化改革更千夫所指萬民啼哭的程度更難的嗎?幾百萬工人下崗都能強行改革,而分配製度改革就改不了?
歸根結底還是在改革動力上,一個是把國有資產揣進自己腰包;一個是細化按勞分配,按能力分配,按科學技術分配,按貢獻分配。
當領導的哪個不是更喜歡前者。”
胡一亭漲紅著臉說完,拿起啤酒一飲而儘。
童牧雖然是遲鈍的政治傻子,這時候也聽出胡一亭話說多了,連忙攔著他不許再喝。
齊為民這時卻目光炯炯,微微點頭,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