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亭不知道,此刻竇士誠正冒著被開除警籍的風險,帶著錢宗清、丁宕、黃清逸四人,連夜突襲搜查了宮彪供出的四處賭場所在。
竇士誠利用關係,從湖山刑警隊一戰友處偷偷借到了一個25磅破門錘,這是個粗長的圓筒狀機械衝錘,安裝一枚空包彈之後,扣下扳機,圓筒內的撞錘沿著筒管炮彈般加速,可衝出筒口20公分有餘,常用於暴力擊碎或扭曲任何市售門鎖,防盜門也不例外,是標準警用破門裝備。此外竇士誠還借了套警用開鎖套裝,以備不時之需。
從夜裡十一點半開始,竇士誠等四人便動手了,前後趕赴郭大鵬的四處賭場用房,一一破拆後進入搜查。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四處賭場搜查下來,除了賭具和籌碼,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錄像帶,其中最大的那個體育場後巷的窩點裡,雖然有錄像帶,卻隻是最近的常規錄像,郭大鵬保存的貴賓錄像不在其中。
四處房子搜查完畢,夜已過去大半。
竇士誠眉頭緊鎖:“看來隻好去碧泉洗浴中心了。”
黃清逸安慰道:“好在咱們這一夜也沒驚動什麼人,隻要連續作戰,挖他個底朝天,我就不信搜不到。”
丁宕:“咱們得快點,天亮以後,郭大鵬的人要是看到被破開的防盜門,說不定會報警。”
錢宗清:“報警可能性很小,那是他們秘密賭場,報警等於給自己找麻煩,但他們一定會警惕起來,那時候也許會轉移證據,退租這些房子。”
竇士誠點頭:“宗清說得對,他們沒膽量報警,就怕他們把錄像帶和照片轉移,那就不好辦了。”
黃清逸:“東邊朝霞都出來了,我們得趕緊的。”
於是四人急忙開車,直奔碧泉洗浴中心而去。
停車後,四人偽裝成浴客,買了澡票後帶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各種破拆工具進入這棟四層小樓。
這樓原本是副食品公司的招待所,後被長期出租,一樓除洗浴中心大廳,其都是沿街商鋪,二、三、四樓全是浴場。
四人換了浴袍,彼此打著掩護,帶著個手提箱大小的警用開鎖套裝,藏著撬棍,一路摸到四樓,這裡是宮彪口稱的小賭場和經理室所在。
上了樓梯,竇士誠瞎撞了一間屋,發現是小姐們的集體宿舍,一台14寸電視機開著低聲,姑娘們此時都在床上呼呼大睡,而長長的通道中間被一道牆隔著,這裡通道明顯大大短於二樓和三樓。
“宮彪說牆邊有房間可以繞過去。”
竇士誠剛低聲說完,黃清逸就打了個呼哨,原來牆邊有間房鎖著,他猜測可能一間是經理辦公室,另一間就是有暗門的房間。
顧不得風險,丁宕和錢宗清守住樓梯口,竇士誠打開手提箱拿出開鎖具,便是所謂萬能鑰匙,開始搗鼓起來。
竇士誠是個老手,很快開了靠外的一扇門,從房間內老板椅辦公桌的配置上看,是經理室無疑,裡麵此刻沒人。
慶幸著沒有被人撞見,竇士誠趕緊招呼四人進入,於是一番搜查下來,竇士誠把辦公桌抽屜鎖和幾個櫃門鎖全部打開,卻沒發現錄像帶和照片的蹤跡。
黃清逸指著牆邊一人多高的保險櫃,苦笑道:“會不會在這裡麵?老竇,密碼鎖。”
竇士誠嘴裡發苦,咬咬牙道:“既然來了就得把它弄開!丁宕、宗清,去把車後備箱裡氣割槍和乙炔瓶帶上來。”
於是二人趕緊下樓回房穿衣,到停車場找出工具,用油布裹上,進大廳時笑稱廠裡樣品放在卡車後麵怕被偷,得放在房間裡才安全,於是順利蒙混帶入。
接下來,四人在經理室正切割忙活,突然聽見門外腳步聲,隨即便有人開門。
說時遲那時快,四人各自進入事先定好的隱蔽位置,當來人開門後,剛踏入一隻腳,就被丁宕猛地一把拽了進來,隨手卸掉了下巴,來人頓時發出嗚嗚慘叫,可嘴巴被丁宕一雙鐵手死死捂住,連嗚嗚聲都隻能從鼻腔發出。
“派我們來的人你惹不起!郭大鵬現在倒黴了,人家怕出事,要拿回這小子偷拍的錄像帶和照片。你識相的交出來,不識相就把你從樓頂扔下去!
接下來我鬆開,你敢叫的話……”
竇士誠解開浴袍,從腰際抽出手槍,在來人眼前卸了彈夾又裝上去。
真槍的出現嚇壞了那人,隻得嗚嗚地點了點頭。
竇士誠使了個眼色,丁宕從身後把捂他嘴的手鬆開些。
“叫什麼名字?”
“郭寶民。”
“郭大鵬是你弟。”
“是,我是他堂哥。”
“從哪兒過來的?”
“樓梯……”
話沒說完,竇士誠鬥大的嘴巴子抽了上去:“問你剛才在哪兒?”
郭寶民被抽的眼冒金星,嚇得有問必答:“從家過來的,昨晚在醫院,想去看大鵬來著,可警察不讓,大哥你行行好,彆傷我命,要錢給錢,要啥給啥,大鵬這次是栽了,那些個錄像啥的,你們拿走也行,千萬趕緊銷毀。”
竇士誠冷哼一聲,笑道:“算你識相,彆說廢話,拿走不銷毀,留著警察找我朋友麻煩麼!你不知道你弟特麼惹了多大的禍!這兩天警察就要來!要搜出那些東西,我朋友官當不成!郭大鵬也彆想活!”
郭寶民完全被竇士誠的下馬威唬住了,相信眼前這四個人真的是上麵有來頭的人派來銷毀證據的。
“東西都在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