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漵一瞧,就知道這裡頭有故事,衝錦屏使了個眼色,這才垂眸低聲道:“爺們在外頭忙,一時顧不得內宅,也是常有的,原不該計較。”
她說出的話,懂事又乖巧,段雲淩眸中的愧疚之色,便愈加濃厚了。
“隻我在病中,難免脆弱了些,總是念著你,能來瞧一眼,若是就這麼去了,好在你看著去的,倒也罷了。”
花漵用錦帕沾了沾眼角,楚楚可憐。
段雲淩瞧著那錦帕上的麒麟雲紋,知道是繡給他的,隻是姑娘家臉皮薄,他剛犯了事,不好拿出來給他,這才故意叫他瞧見。
這一番情誼,讓他不禁抿著嘴,再也繃不住笑意來。
“彆哭。”段雲淩眉眼柔和,寵溺的看著她,先是哄了一會兒,這才低聲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往後再不會犯這樣的錯了。”
老夫人病了,他在跟前伺候,川兒回去稟報,根本就沒來得及跟他說,便被堵在外頭,故而才耽擱了。
後來他知道,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他派了人來侯府問,說是請過大夫了,還是個致仕的禦醫。
這樣的高手,治高熱完全不成問題。
後來事忙又侍疾,耽擱的不曾來看她。
花漵見好就收,輕輕的嗯了一聲,直接將帕子摔在他身上,背過身不高興道:“白給你做了。”
“如何就白做了?”段雲淩捏著帕子又來到她跟前,笑著問。
“我念著你,你不念著我,可不是白做了。”花漵背身,低低道。
小姑娘聲音且嬌且媚,這般軟語溫聲,雖說是問罪,聽著倒像在撒嬌,叫人骨頭都酥了。
“冤枉呀,我這
一下值,便趕緊來看你。”
段雲淩覷著她神色,軟了身段哄她。
“嗯。”
花漵低低的應了一聲,沒再追究,便將這一茬揭過去了。
看著銀屏上茶上點心的忙活著,就聽段雲淩道:“你嫁衣要趕緊繡了。”見花漵有些不解,他直接道:“家裡頭老夫人的身子不大好,醒一日睡一日的,估摸著咱倆擺酒的日子還要趕,你且緊著時間來。”
說起嫁衣來,花漵不免又紅了臉。
她生的嬌媚可人,那眼神跟鉤子似得,隻往人心裡鑽,這會兒眸色羞赧,含了瀲灩水光,登時讓小將軍也跟著紅了臉。
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留下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便落荒而逃。
錦屏手裡還捧著一雙靴子,有些呆呆的問:“怎的了?”
花漵捂著滾燙的臉頰,失笑搖頭:“下回再送吧。”
小將軍這人,端的有意思的緊,明明身份人品都是極貴重的人,踏實穩重,極為牢靠。
偏偏人又赤誠和羞赧,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是真真的把你當個人來看,這種被尊重的感覺特彆舒坦。
這有人尊重,必然有人不尊重。
熟悉的夜色,熟悉的小院。
花漵強壓著心中酸澀,一步一挪的往院中去,原以為又要看到他白皙結實的臂膀,不曾想,他竟端坐窗前,蒼白陰翳的臉頰,隱在暗處,隻能看到削薄的淡色唇瓣。
他打量的目光很明顯。
視線放肆的在她身上巡弋,不放過一點。
“病好了?”他低啞暗沉的聲音響起。
花漵點點頭,聲如蚊呐:“好了。”
兩人間又無話,呆坐了片刻,花漵便覺得如坐針氈,他視線銳利,侵略性極強,光是麵對麵坐著,她就覺得有些呼吸急促。
短促的呼吸,有點像喘。
察覺到這一點以後,花漵繃緊了呼吸,努力的放綿長些。
“嗬。”他隨手擲過來一個荷包。
玉色的葫蘆型荷包砸在她大腿上,有點疼。
“拿著。”他惜字如金。
許是在兜裡揣久了,觸手生溫。帶著清淡的柚子香,一入手,便能清晰的感受到,約莫是金銀錁子,鼓鼓脹脹的一小袋。
“過來。”他撩開衣擺。
花漵捏緊了手裡的荷包,
很想有骨氣的摔在他臉上,對上那精致的下頜,和削薄的唇瓣,到底紅著臉,慢慢的蹭上前。
“殿、殿,唔……”
她剛想要說話,就見對方眸色登時猩紅起來,方才的冷靜淡漠,瞬間被暴虐陰翳取代。
花漵啞了聲。
不夠溫綣纏綿的親吻,倒像是發瘋的掠奪。
她眼底沁出淚意,手裡緊緊的攥著荷包,半晌才狠狠的推開他,一字一頓道:“青樓行規,口唇不可碰。”
她雙唇微顫,被他親的略微紅腫,帶著水潤潤的光澤,瞧著更是媚意恒生。
他伸手捂著她眉眼,遮住那燦若星子的眼眸,複又重重的吻了上來,一句‘你不是’,含糊在唇舌間。
花漵怔然,卻仍舊不願。
“臣妻亦不可。”
太子動作停了,方才激烈的親吻,讓他淡唇變得豔豔,他目光陰翳,伸手用力捏住她下頜:“你不是。”
一手伸出,箍著她細韌的腰肢,將她拉近自己。
燭光搖曳,滿室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