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命好碰到好主家還好些,命不好,那就什麼都不好說了。
嫁衣難繡,如今時間不夠,隻能用些討巧的法子,往端莊大氣上靠。
她和幾個丫頭熬夜繡,時間也趕的緊。
“還有三日。”花漵扳著指頭數,心中期盼極了,對於她來說,好像從侯府出去後,就能麵對新的人生。
她很感激大夫人和侯爺,畢竟若不是他們,在及笄的時候,她定然賣身的。
不管對方出於什麼樣的心態,對她來說,都是恩人。
花漵又想起來大夫人送來的那黑漆描金的匣子,不禁歎了口氣,她是有些微的印象,當初她被賣到浣花樓,是被家裡頭人賣的。
具體情形,已經記不大清楚了。
隻模模糊糊的記得些,甚至有時候分不清是夢一場,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她甚少去想從前,被家裡頭賣了,便是斷了根,並無什麼可說的。
隻如今要進將軍府,她難免彷徨。
虛虛的歎口氣,花漵用剪刀修了修蠟燭棉線,看著又旺了些,這才接著繡自己的嫁衣。
一燈如豆。
燈下美人螓首微彎,神情寧靜。
太子立在門口,長身玉立,狹長的眉眼攜裹著風暴,卻又強行壓抑著。
一襲蒼色的直裰,在暗夜中如利劍豎立。
花漵有一種被孤狼盯上的感覺,她猛然回眸,就對上那眼尾微翹的狹長雙眸。
那雙眼眸,素來是癲狂的、玩味的,甚至帶著些許的狂放不羈。
偏偏他表情淡漠克製,將那眸中瘋意圈禁。
花漵從眸光中噴出火來,側眸看著他,半晌才冷笑道:“你先前許了小將軍。”
太子神色尚算平靜,她覺得還能講講理。
“孤後悔了。”他扯了扯唇角,一臉陰沉。
花漵一口氣梗在喉頭,進不來出不去,剛想要說話,卻見對方又超前幾步,直接用大掌箍著她細細的腰肢,雙臂用力一抬,便將她提起抱著,看似斯文瘦弱,力氣卻大的緊,單臂就能將她抱起
來。
還不等她說話,太子便直接將她放在腿上,雙腿一伸,將她的腿夾在兩腿間。
那大掌再往腰上一箍,兩人之間,便毫無縫隙。
太子手指滾燙,皙白修長的指節捏在她下巴上,視線幽深的從她嬌豔粉嫩的唇瓣上滑過。
花漵被他看的心慌,那眼神太過有侵略性,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讓人覺得,那唇早在她唇瓣上巡弋。
“你不能這樣。”她義正言辭的拒絕。
太子低低一笑,將頭側過來,叼住她脖頸間的軟肉,一點點的磨,從唇齒間溢出清淺含糊的詢問:“不能這樣麼?”
見她表情隱忍,在爆發的前一刻,又鬆開了頸間軟肉,轉而擷住她的唇。
“還是不能這樣?”溫柔纏綿的親吻,明明是最氣密的姿態,卻由不太相乾的兩個人做。
一邊親著,他大掌又慢條斯理的解著她衣扣,啞著嗓問:“還是不能這樣?”
在她紅了眼圈的情況下,太子褪那礙事的素錦紗衣,視線在那小衣的細鏈子上轉了一圈,便握住她細細的皓腕。
將她雙手合在一起,用兜衣一圈一圈的纏,再用鏈子綁縛打結。
“還是不能這樣?”他神情驕矜,動作溫柔纏綿。
見花漵哭了,便用唇一點點拭去清淚。
“乖,彆哭。”他神情帶著奇異的溫柔,耐心的撫慰她。
卻在最後圖窮匕見。
他向來能折騰,卻沒什麼耐性,今兒跟往常不同,細致的像是伺候情人。
花漵低低的啜泣聲壓抑在喉間,偶爾溢出一聲半聲。
黑鴉鴉的發絲黏在臉頰上,太子便輕柔的用指尖拂到一邊。
花漵終究沒忍住,聲音輕輕細細的哭了出來,她知道自己打從浣花樓出來,不怎麼受人尊重,故而每日裡都是端著貴女風範,被人罵木偶,也不曾分辨,仔細行動,生怕泄了身份。
她固然身份低微輕賤,卻也小心的收拾著自尊,努力的想要活出人樣來。
但在太子麵前,她所有的偽裝堅持,都土崩瓦解,在他麵前,她好似從來都不是自己,從尾椎骨升起的奇怪酥麻,讓她忍不住低低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