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急,就連說話都結巴起來:“莫、莫胡、胡說!”
柳臣桉不禁笑的開懷,這個老成持重的兄弟,也有這般手足無措的時候。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司儀的唱禮聲在小將軍聽來,就是仙樂一般,他雙眸中迸發出璀璨的光澤來。
老夫人坐在上首,看著他這沒出息的樣子,不禁也跟著朗笑出聲,他父親成婚的時候,跟他一樣,也是個沒出息的,就知道撓著後腦勺傻樂。
麵對新娘子的時候,結結巴巴吞吞吐吐,哪裡還有平日裡的雷厲風行。
他夫妻二人生活美滿,老夫人是心滿意足的,若不是後來兩人埋骨沙場,這往後的日子不一定如何和美呢。
往事已矣,還是要往以後看。
她有些不明
白的是,這小子明明這般喜歡,為何隻是個貴妾,連妻的身份都沒給。
這著實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想乾涉太多。
她轉頭看向自家孫子,見他一臉凝重,心中不滿,手中握著的拐杖蠢蠢欲動。
“做什麼?”老夫人心生不滿,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做出這種形態,沒得惹人難受。
段雲淩強笑了笑,心中有一股沒頂的恐懼,總覺得有什麼將要離他遠去。
他再也忍耐不住,在川兒的攙扶下,往主院去了。
那裡有他的覺覺。
想到這裡,他腳步不禁急促幾分,想要看他的覺覺,想要摸他的覺覺,想要抱抱他的覺覺。
想想親親他捧在手心裡的覺覺。
越到此刻,他就越是慶幸,那日雪白的杏花擠擠挨挨,落在覺覺的頭上肩上,襯得她跟九天玄女下凡似得,光是多看兩眼,就覺得目眩。
更加慶幸的是,縱然他覺得不對,卻還是在她說仰慕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下。
他的覺覺。
光是這麼想一想,就覺得心中十分甜蜜。
段雲淩努力忽略心中的不祥感,這大喜日子,他有這樣的想法,著實有些不應該。
但——迎親路上那驚馬,在他腦海中不停的放大。
這麼一想,段雲淩不禁加快腳步往內室去,他的覺覺穿著嫁衣,端端正正的坐在喜床上。
明明是一副最令人心安的畫麵,看在他眼裡,陰沉沉的像是陰間惡鬼。
段雲淩抿了抿嘴,臨到頭上,他反而不怕了,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在穿著嫁衣的新娘麵前站定,垂眸看向那雙執著喜帕的手。
隻露出兩根尾指。
然而這一看,卻讓他目眥欲裂。
覺覺的手,精致俊秀,宛若白玉雕成,骨節修長白皙,還透著淡淡的粉,他素來瞧著眼饞,偷偷的望了不知道多少眼。
他一直惦記著,能夠親親這雙手,能夠將這雙手緊緊的握在自己手中。
他甚至偷偷的比劃過,他的手掌比較大,應當能將覺覺的手包裹,不露分毫。
段雲淩想給花漵遮風擋雨,叫她不受人世間侵擾。
“啪。”金絲銀線織就的蓋頭,上頭綴滿了珍珠,這會兒被人粗暴的揭下扔在地上。
端坐在喜床上的女人,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小臉。
段雲淩臉色發青,這不是他的覺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