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您豐神俊朗玉樹臨風眉清目秀翩翩君子,小詞一套一套的。
封鬱就這麼瞧著她,一言不發。
半晌花漵才打了個哈欠,想著以太子的身份,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索性就這麼算了,她看著封鬱那暖溶溶的床榻,往上頭一拱,便昏昏然有些想睡著。
封鬱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直接起身去沐浴,等回來的時候,就見花漵正雙眸亮晶晶的看著他。
“想了?”他問。
花漵被他氣的一噎,不過是進宮覺得刺激罷了,她一介花娘,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夠進宮瞧瞧。
故而心中激動,哪裡還睡得著。
但他來了就是問是不是想了,她顧著臉頰,紅潤潤的臉頰含情:“斷頭飯總得吃。”
說著她伸出腿,直接勾在他腰上,膽大的不像話。
封鬱擰了一把她豐潤的臉頰,虎著臉道:“如今越發不怕孤了。”
這是一個非常新奇的體驗,他勾住她腿,免得落下去,看著她桃花春水一般的雙眸,他傾身,覆在她身上,離了星點距離,在她臉頰上慢悠悠的啜吻。
“既是斷頭飯,少不得吃個痛快。”
他說的意味深長。
花漵不自在的想要收回腿,總覺得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頓斷頭飯,果然吃的痛快。
她哼哼唧唧的往被窩裡頭躲,不肯再跟他胡鬨,看著他精壯的胸膛上儘數都是汗珠,就連蒼白的臉頰也變得潮紅起來,不由得假模假樣的勸。
“您養生為要,此等耗費精血的事,還是不能來。”
封鬱慢條斯理的壓過來,雙臂支在她身側,複又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淺笑著道:“求孤。”
花漵雙腿酸軟無力,著實沒有一點勁了。
看著他興致勃勃,好像還能再來一場,登時蔫噠噠的,軟語溫聲道:“求求殿下啦。”
她聲音嬌媚,這般軟了嗓,更是酥到人骨頭裡去。
若她願意哄人,那是誰也抵不過的。
花漵素白的手指攪在一起,著實有些扛不住,說起話來,便愈加軟綿起來。
偏偏她方才用了嗓,這會兒有些沙啞,便愈加好聽。
性感嫵媚。
封鬱伸手捏住她下巴,低聲道:“是你故意勾引孤的。”
然後又覆了上來。
花漵:……
此人著實厚顏無恥。
第二日一大早,她抖著麵條一樣的腿,起身蹙著眉尖,不高興道:“你說今兒要進宮,為何還胡鬨?”
她進宮不能走路,不等著被人欺負。
想想原先的太子妃都能踩在太子頭上作威作福,更彆提還有她的靠山鄭貴妃了。
想想等會兒要去見鄭貴妃,她就覺得刺激。
要是被對方打了罵了,她用什麼姿勢哭,才能不被罰的更重。
唏噓。
簡直就是可憐的小白菜。
封鬱就看著她麵色變化,跟個傻子一樣。
直接揮了揮手:“備轎。”
花漵怔住,很想勸他,都已經落到這種地步了,還不是要老老實實窩著,但這麼一想,左右都最後一哆嗦了,自然要舒坦些才是。
“大妝。”她道。
左右不能墮了太子的威名。
她原就生的好看,將太子給她那些裝備上身之後,就連封鬱也看呆了。
“你倒是會捯飭。”他道。
“這素麵朝天和精心裝扮,能一樣嗎?”她斜睨他一眼,慢悠悠的攬鏡自照,很是自得自己的相貌。
她就喜歡漂漂亮亮的,華服錦衣。
封鬱看了她一眼,難得誇讚:“嗯,是好看。”
說著揮揮手,示意一起走。
花漵瞧著他穿著素青的緞子,瞧著跟書生似得,往常的蒼白陰翳消退,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她蹙了蹙眉尖,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
若真是有什麼事,那不可能說這般情態,總覺得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新皇是誰?”她問。
封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輕笑著道:“你猜呢。”
花漵扳著指頭猜,在小院裡頭呆了這麼久,要說沒點政治素養那是不可能的。
最起碼對幾個皇子的了解,她還是一清二楚。
“二皇子?”她自己先搖搖頭,若是二皇子,以兩人之間的恩怨,定然不可能說這般輕鬆。
“三皇子?”她糾結的不成樣子。
封鬱抿著嘴,側眸望著他:“怎麼就不猜孤?”
花漵沒忍住笑了,這人怎的這般。
“嗯呐,是您。”她漫不經心的回,一點都沒往心上放,畢竟聽著就覺得不大靠譜。
一路往宮裡頭走,滿城素縞,皆是白幡紙錢。
眾人麵色淒然,看著跟皇上真的是她們的什麼似得,花漵看了也覺得心中淒然,忍不住紅了眼眶。
也不知等她死後,會不會有人給她收屍,也給她素縞白幡的祭奠一下。
左右沒有這帝王好。
她死了也白死。
花漵這麼一想,靠在封鬱肩頭,癟著嘴就有些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
封鬱垂眸看她,有些嫌棄:“做什麼?”
花漵就鼓著一泡淚,可憐巴巴道:“等會兒就要死了嗎?”
封鬱:……
他敷衍的嗯了一聲,有些懶得搭理她。
方才見她興致勃勃的打扮,誰知道竟然是為了安穩赴死。
讓她保持這種心態挺好的,省得她喜氣洋洋的露餡了。
等到了宮裡,她仍舊眼圈紅紅,像是悲傷至極,眾人原本想要恭喜的話,登時噎在喉頭,出不來了。
到了宮門口,她見眾人神色悲戚,一臉哀傷的看著他們,心中不禁悲傷更甚。
嗚嗚嗚,看來眾人都知道,她的死期到了,這才如此行徑。
花漵悲傷的不能自已,看到太子妃那端方妍麗的臉頰,不由得瞪圓了眼睛。
不禁唏噓,若是她也能隨意的踹掉太子,這會兒她就不用死了。
她又看了一眼。
太子蒙住了她的眼。
花漵就想,說不得就是擔心太子妃太過囂張,而讓她心裡難受。一邊想著他還挺體貼,一邊想著沒必要。
誰知道就聽見撲通一聲,她覺得麵前跪了什麼人。
就挺突然的。
她有些好奇的眨眨眼,不知道怎麼回事。
左右都是個死,不若早死些。
周圍一片寂靜,隻有撲通撲通下跪的聲音,她想著,莫不是自己也要跪。
反正都是個死,她有些不想跪。
太子沒有跪,她也不跪。
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這樣的情景,讓她有些心慌,新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威勢如此驚人。
“咳。”封鬱清了清嗓子。
這輕輕的聲音,卻像炸雷般在她耳邊響起。
花漵抿了抿嘴,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情形,捂著她的眼睛不讓看,算是什麼事。
她不停的眨眼睛,看不到東西,讓她心慌極了。
想了想,左右都要死了,那就不要委屈自己,她直接雙手掰開太子的手,睜眼一看,登時怔在原地。
她不曾想過,這在座的各位都跪著,唯獨她和封鬱在立著。
花漵的心,砰砰砰的跳。
早間的猜測,不禁浮上心頭,難不成新皇是他,所以他才這般有恃無恐。
見她睜開眼睛,跪在地上的太子妃目眥欲裂,這麼一個賤婢,竟要她來跪。
她雙臂掙動,就要立起來,卻被身旁兩側的奴婢強行又按了下去。
鄭雪嬌素來強勢傲慢,何曾這般低聲下氣。
看著她被按在地上,花漵細細的眉尖輕蹙,她側眸望向神情莫辯的封鬱。
時下講究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折了鄭氏的麵子,就是折他的麵子,但看著他這樣子,好像一點為對方張目的意思都沒有。
花漵想,難不成她的猜測是錯的,太子並不是新皇。
索性垂眸斂神,什麼也不看了。
封鬱不願意告訴她,她便什麼都不知道,在這裡猜來猜去也沒有意思。
花漵的手被牽起,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所到之處,眾人皆俯首跪下,姿態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