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山沉默了一瞬,隨後開口,聲音帶上了明顯的喑啞。“鐘大夫,請。”
“我自己走就行了。”鐘大夫收拾好銀針,掃了兩人一眼,忍不住再次開口。
“兩位還請節哀。不如想想謹少爺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若是能踐行一二,也不枉一場主仆之情。”
“多謝鐘大夫,我們記下了。”福安開口應下。
兩人目送鐘大夫離開,於山將‘穆謹歸天’的噩耗散播出去,隨後帶著侍從回到房間。
於山安排侍從將浴桶放下,關上門窗。
視角不經意間掃過床榻上的屍體,他覺得房間似乎都變得陰冷了起來,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福哥,我們現在就為謹少爺沐浴更衣?”
“行了。”福安麵上的悲痛收斂了起來,“我們為少爺換身行裝,隨後洗洗這一身晦氣。”
“這不太好吧?我們服侍謹少爺那麼久了,也不差這一次,不如……”於山看了一眼穆謹,麵上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但心下多少有幾分不自在。
“人都已經死了,再細致又有何用,門窗一關又有誰知道何人在洗漱?瞧你那點出息,當真不知道夫人看上你哪一點了。”
福安見於山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也知道第一次做這種事,能有這般表現已經是不錯。世人心中對逝者多少有幾分敬畏,若非他之前也曾經手過幾次,也做不出如今的淡定。
福安雖然麵上一副嫌棄的模樣,嘴上卻忍不住開口寬慰。
“你也知道謹少爺的病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治無可治。他從記事起都在痛苦中度過,每日淩晨傍晚呻·吟聲不斷。我們這也是讓謹少爺脫離苦海,希望他下一世能夠投個好人家。”
於山自然知道福安是在安慰他,但他聽到這句話,心下的不自在當真開始散去。“福哥,不知謹少爺的喪禮應當如何安排?京師那邊……”
福安不等於山說完便給出了答案。
“大人與夫人自是想來為謹少爺送行的,隻可惜京城路遠,大人身居高位不可因私廢公。夫人雖然有心前來,但兩位少爺如今尚且年幼,正是離不開母親的時候,怕是也無法前來。”
“這麼說謹少爺的喪事要由老宅的人舉行了。”於山看向穆謹的視線也忍不住帶上了兩分憐憫。
生為穆家嫡子,如今穆家也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誰能想到他這樣的身份會生的憋屈,死的沉寂,當真在這世間連一朵浪花都沒能翻起來。
“應該是這樣,具體還要等老爺夫人的安排。”福安看了一眼穆謹,“先將謹少爺入殮,我這便傳信京師。”
“嗯。”於山與福安為穆謹換了一身衣物,洗漱了一番,隨後便開始忙碌了起來,對外依舊是一副忠仆的模樣。
偌大的穆家老宅,掛滿了白幔,哭泣聲不斷。不過幾個時辰,穆家嫡長子穆謹身死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江安城。
隨後穆家偌大的喪禮更是證實了這一點,那規格宏大的喪禮,讓不少人感慨穆家嫡長子穆謹的‘受寵’程度,更是為他的身死平添了幾分惋惜。
連死後不入祖祠,葬在荒野都成了‘殊榮’。
崇國人最是講究落葉歸根,很少有人不入祖祠。縱然是本人願意,家族也不會允許。穆家接連兩代,出現了特例。
第一位是穆家的第一位主母,那是一位如水的江南女子。有著江南女子的溫柔,也有著江南女子的多情。她葬在了與愛人的邂逅之處,將‘愛’永恒的刻入碑銘。
另一位便是這位穆家的大少爺,他則是‘孝’字當頭。生前留言不入祖祠,隻求伴在生·母左右。
‘孝’?
很多人都忽略了,那位穆家主母去世的時候,穆家嫡長子穆謹隻有兩、三歲。若不是天生聰慧,少有人能夠在那時便知事。
二十餘年過去,縱有幾分模糊的印象,又能剩下多少感情?
所有的訊息,都是由生者來引導。有不少的事實,總是會被人心埋沒。若非有人探究,便會被歲月遮掩,屆時虛假也就成了‘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狗帶,墳都立了,此文完結~
哈哈哈,皮一下,彆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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