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1 / 2)

第二日一大早,柳縣令便被嚴威傳召。

“下官見過巡撫大人。”柳縣令向嚴威施了一禮。

“不必多禮。”嚴威走到柳縣令身前,“你可知我召你來是為何事?”

柳縣令思索了片刻,“下官不知,還請大人明言。”

嚴威卻沒有直言召柳縣令前來的目的,反是麵容一肅。“柳元忠,你乃是朝廷命官。上得聖上信任,下有萬民擁促,方能為一縣之長。在其位,應時時想著為聖上分憂,為百姓謀福,不可因私情而誤。”

“下官不敢!”柳縣令連忙又施了一禮,麵色有些驚惶,眼底更多卻是疑惑。

“下官雖無大能,亦不敢忘本職。在位數年之間,不說造福一方百姓,但從未用本職謀取私利,還請嚴大人明鑒!”

這位嚴大人在未揭露身份之前,看起來倒是很好相處。揭露身份第一日,便讓人感受到了他的雷厲風行。

安排好賑災的車隊,嚴大人第一時間便發落了幾位縣令。雖然沒有嚴明剝奪身份,隻是閉關思過。但誰都知道,這些人進去的時候是縣令,出來的時候再是什麼身份就不好說了。

如今這位大人將槍頭對準了自己,由不得柳縣令不驚懼。他左思右想,也不知自己到底何處做得不對。

身為縣令這些年,他有很多策略想要施行,卻因種種原因束手束腳,沒有為百姓創造多少福利。但總體來說,也算是中規中矩,挑不出什麼錯處。這些時日賑災,他更是儘心儘力。雖然幾次將注壓在柳譽身上頗為冒險,但結果令人驚喜。而且幾次的出發點都是為了百姓,不至於沾染麻煩。

柳元忠自覺,這些年無愧於心。

“你在任期間的確無錯,賑災之事更是可圈可點。”嚴威看了柳縣令一眼,“否則我今日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直接把你和其他縣令一起圈了就是。”

“下官惶恐。”柳縣令聲音更低了幾分。

嚴威轉身不著痕跡的與靜立在主座旁的鬱承淵對視了一眼,他走回到主座前卻並未落座。手按在身前的桌麵上,微微俯身看著下方的柳縣令。“在軍中謊報軍情、延誤軍機乃是大忌!今時雖不是兩軍作戰,但比之更甚。每拖延一日,便會讓百姓遭受新的痛楚,多上數百名百姓受難。”

“巡撫大人此言怎講?”柳縣令連忙反駁,“下官從未延誤救災時機,也更未謊報實情啊!”

“柳縣令還請慎言!好好想想如今還在受苦受難的百姓。”

嚴威聲音低沉了兩分,“隻要身染瘟疫,便要一日經曆一種病痛,在短短一日之間的感受到從患病初到病重的絕望。病重卻也不得解脫,第二日會再次開始新的病痛體驗……如今已經是第三日!他們能堅持幾日?!縱然身體能扛得住,他們的心性當真能忍受得住這種折磨?”

微微低沉的聲音,讓他的話語顯得更為殘酷,也成功的掩蓋了他心中的兩分不忍。

“下官……”柳縣令的聲音已有幾分喑啞。“下官當真不敢有任何隱瞞啊!”

“不敢有任何隱瞞,那柳案首之事何解?”嚴威微微眯起眼睛。

柳縣令麵上有一瞬間的愣神,“柳案首……”

“莫非柳縣令你也對本大人說一切隻是偶然?!”嚴威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你真當我們朝廷的監察都是擺設,還是覺得我們都是傻子,可以對一切視而不見?!”

“下官不敢!”柳縣令聽到‘監察’兩個字頓時有幾分恍然。

“柳案首當日要求我更改遷移百姓的方法,是覺得另一種方式更為安全。雖說施行起來更加麻煩,也更為耗費食物。但為了安全麻煩一點,在他看來不算什麼。有藥膳方子在,食物也不需要擔憂。因為柳案首十分堅持,又以藥膳方子相脅,下官也不敢太過違逆,才促使了這種遷移方法。”

柳縣令說到這裡看了嚴威一眼,從他的神色之上也看不出他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一時心下做苦。這消息大抵是不能讓這位大人滿意的,營地裡的人早就知曉了。他所能補充的隻有,柳案首當時非常堅持。

嚴威開口詢問。“他有多麼堅持?”

“他當時似乎說了,他這樣做自有深意。”柳縣令忙道,“不過這可能是推脫之詞,也可能是他從什麼地方了解到了豐和水門不夠穩固。我覺得後一種可能性更大,柳案首不是一個喜歡推脫的人。”

柳譽之前也曾對他們介紹過嚴威的一些情況,這消息柳縣令之前並不知曉,柳譽卻能有所耳聞,消息明顯要比他們靈通不少。

“繼續。”嚴威手指敲了敲桌麵。

柳縣令麵上有幾分憂色,“大人應該更在意那藥膳方子的來源,這個下官當真不了解!柳案首提到藥膳的時候,我也派人調查過,但並沒有什麼收獲。他的確有一頓時間經常購買一些藥草之類,但不像是為懂醫術的人買的。那些藥草在他家裡停留兩三日,便會原封不動的被捐回藥房,讓藥房代為施善於民。”

“如果是懂醫術的人購買草藥,不可能會買回去不做任何處理就送回來,連炮製都不做!據說其中有不少草藥因為這一來一回失去了不少效用,為此藥房的坐鎮大夫可沒少歎息……”

柳縣令又仔細想了想,低聲開口,“我知道的就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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