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承淵視線落在老婦人身上,像是在認真傾聽。
“小夥子,雖說你這次錯過了神跡,但也彆灰心。隻要你從今日起和我們一樣一心向佛,說不準日後也能有看到神跡的機會。”老婦人描述完神跡,還不忘語重心長的開口。
鬱承淵點了點頭,隨後看了老婦人一眼。“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小夥子你儘管說!”老婦人對鬱承淵的印象顯然不錯。
“老人家你願意告知我神跡我自是感激,大家日後若是都如此這般傳揚也不知是好是壞。”鬱承淵說到這裡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不用老婦人反駁,一旁一個武者高聲喊了一句。“怎麼說話呢!傳揚神跡讓人信仰我佛怎麼會是壞!我佛定能感應到我們的虔誠之心,想必會有更多獎賞降下!”
周圍的人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看向鬱承淵的視線有幾分不善。剛剛經曆了一場神跡的他們,可以說的是佛門最忠誠的信徒。有人說宣傳佛門神跡不好,那豈不是在說佛門不好?
“程兄弟。”佟銳也有些擔憂。他沒有像百姓們對佛門那麼熱切,但顯然也對其有了一定認同。實在是那神跡,讓人無法不認同。
“這位兄台既然是一位武者,想必也知道武者等級再高,所能調動的力量也有限度,可以調動天地之力的宗師亦在此列。”鬱承淵看向剛剛說話的武者,“我們神話中的神佛極為強大,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力量的極限?”
“有極限又怎麼了?那可是神佛!”這位武者性格顯然很直,沒有領會鬱承淵的意思。
“如果力量有限,神跡福澤肯定也是有限的。信徒們太多,誰能得到福澤、誰得不到福澤就不好說了。”佟銳看了鬱承淵一眼,眼眸中有幾分驚歎。若不是現在有那麼多人在場,他肯定要向鬱承淵比個大拇指。
佟銳之前接到命令,引導營地的輿論。若是可以打哈哈掩飾過去就掩飾一下,如果不能掩飾就往好的地方引導。但是沒人告訴他,如果是神跡該怎麼做。
他之所以懷疑自己在做夢,也有之前接到命令的原因在。如果他不是做夢,那豈不是說明大人和佛陀可能有些關係,可以提前探知?!
不過彆管是夢裡夢外,既然接下了任務,一定要做!
這佛陀異象對他們的確有好處,百姓們也不會有什麼針對朝堂的輿論。但若是讓彆國確定了他們國內有佛陀存在,那樂子可就大了。
神話故事有很多,之前多數都是假的。對外說佛陀臨世,他們第一個想法肯定是不信。
但江南那麼多人,如果統一口徑,再以他們身上災病全部消失的事實來證明……定然會有人會信。
隻要有一個身居高位的人相信,就會為他們崇國帶來些麻煩。
佟銳也在想,要怎麼避免這些人將消息傳出。
不需要所有人都改口,隻需要大部分人都願意隱藏起來,其他人在周遭的牽扯之下,也不會翻起什麼風浪。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在鬱承淵出現之前,佟銳並想到什麼可靠的辦法。
此時看鬱承淵雲淡風輕將他煩惱的事的解決了,他頓時心生崇拜。
“這……”武者一聽佟銳的話,微微愣了愣。隨後他便漲紅了臉,指著鬱承淵開口,“你不要危言聳聽。”
鬱承淵搖了搖頭,“我隻提醒一句,究竟如何還是你們來決定。”
如果鬱承淵堅持,其餘人不一定願意相信。他表現的那麼隨意,一副根本不在意這些人怎麼做的樣子,反倒讓周遭的百姓忍不住心思。
“我覺得小夥子說的有一定道理。”最開始與鬱承淵交談的老婦人忍不住開口了,“我們剛剛都看到了佛陀,佛陀籠罩的範圍並不廣。”
“我剛剛就想說了,那金光隻散落在我們營地這邊!”聲音從人群後方傳出。
“真的假的?!”還有人不願意相信。
佟銳說了一句,“真假還不好判斷?差個武者去一趟旁邊的郡縣不就水落石出了嗎?直接走官道,也就三五日的路程。”
剛剛反駁鬱承淵的武者主動站出來,“我去!”
“你小子到那裡可不要直接問‘你們得沒得到佛陀的恩澤’,去找個醫館問問這兩日的病人多不多,就穩妥了!”老婦人連忙開口。
“我懂了!”那武者說去就去,已經走出了人群。
“小夥子多謝你提醒了。”老婦人掃了一眼人群,“大家應該都知道怎麼做了,是吧?!”
“知道知道!”出於對佛陀的尊敬,他們自然不會開口說不宣傳神跡,不過看麵色便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
鬱承淵將眾人的麵色收入眼底,心下滿意。
引導輿論之事,鬱承淵原沒想過親自下場。不過世事無常,他反倒成了最適合開口的那個。事關緊要,鬱承淵當然不會因為自持身份而延誤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