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形成這樣的習慣,主要是因為史上曾有一次不限性彆的賽詩會,罕見的出現了未有一個才女入選的情況。出現了這麼一個場麵,賽詩會上無論男女都沒有了興致,聲勢浩大的賽詩會倉促結束。
自那時起,隻要是男女同時參與的賽詩會,都會分開審閱。男子與男子對比,女子與女子對比,選出相應的數目來。
雖然崇國風氣較為開放,但女子的隨身之物也仍在君子避諱之列。
鬱承淵雖說對君子之風不以為意,但也沒有隨意窺視女子私人物品的癖好。
尤其是,在覺得沒有必要的情況下。絲帕不是特例,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台上的女子早晚將詩文念誦出來,少有人會多此一舉,提前去窺探。
若非穆欣弄了這麼一出,鬱承淵也未曾懷疑絲帕上有什麼玄機。
隻是意外倒也罷了,如果是穆欣提前做的準備。穆欣的心機,恐怕比她兄長還要高出一籌。
穆家,依舊不能小覷。
思緒百轉,現實也不過一瞬。
鬱承淵看了身側的穆靳一眼,見穆靳似乎在認真的聽台上的人誦讀詩文,也沉下心去。
兩人像最開始時那樣,隻聽眾人交談,並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有了之前那場意外,也再沒有人會主動提議讓他開口。
文人的二十首詩詞也鑒賞結束,眼看著一場賽詩會落下帷幕。
穆澤衝著王瑞擺了擺手,從他手中拿回了一些紙張。“有幾位兄台,來得晚一些,錯過了最開始的詩文選取。這幾篇詩文都在我手上,諸位覺得應當如何處理?”
心知鬱承淵的詩文也在其中,穆澤不敢忽略。但如果說直接讓人鑒賞、點評,他也沒這個膽量。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讓鬱承淵自己做決定。
這句話看似在詢問眾人,事實上隻是穆澤在詢問鬱承淵而已。
“此次賽詩會雖說是臨時舉行,但也是一早便發出了訊息。京師就那麼大,真心想要參與賽詩會的人,已經儘早趕過來。來遲的人,顯然對賽詩會本不怎麼在意。”
鬱承淵將手中的杯盞放下,他對賽詩會便不怎麼在意。“不在意賽詩會的人,又怎會在意被公開鑒賞的殊榮。”
在意不在意隻是借口,鬱承淵的確不願自己的作品被公開鑒賞。自然不是他的作品見不得人,而是這些人沒有這個殊榮讓他親自誦讀。
“此言極是。”穆澤瞬間了悟了鬱承淵的意思,對此並不意外。他直接便順著鬱承淵的意思開口,“既然如此,賽詩會到此便正式結束。多謝諸位兄台給穆某顏麵,參加此次賽詩會。”
“澤兄太客氣了。”他話音剛落便有人附和。
“若日後澤兄再舉辦賽詩會,一定要通知一聲。”
……
文人們陸陸續續下船,柳譽也隨穆靳兩人一起離開。
不多時,遊船上便隻剩下幾人。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關文康看了一眼已經快要暗下來的天色,笑容有幾分曖昧。
他自然不似其他文人一樣歸家,事實上作為有名的浪子,他在這京師本就居無定所,在青樓歌院呆的時間最多。
“文康兄且慢。”穆澤連忙攔下關文康。“程兄和穆兄的詩詞,你一定過了眼吧?!”
“我審閱詩詞後,方才讓兩人入場。”關文康雖然很想瞞下詩詞的內容,但審閱詩詞的時候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他過目不忘的能力又有不少人知曉,根本無法推脫。
“程兄的批判一針見血,詩文修養定然高深莫測。我有些好奇,勞煩文康幫我默出來。”穆澤一副對詩詞極為感興趣的模樣,半句未提兩人的身份。
關文康點了點頭,重新走回船艙,“舉手之勞。”
“我為關少爺研磨。”王瑞也是異常積極。
“好了。”關文康將詩詞寫出來,卻沒有開口說是哪篇詩文是誰寫就的。
兩首詩一上一下,本就沒標注作者。關文康之前之所以能猜出作者是誰,更多的是看兩人的氣質、筆鋒與詩文風格。他倒是期望穆澤他們會將兩首詩的作者混淆,不過兩人風格鮮明,這個可能性極小。
穆澤的確沒有混淆這兩首詩的作者,實在是以鬱承淵的性格,很難將他和清新雅致之風聯係起來。
更何況,他們知曉穆靳是鬱承淵的師尊。
鬱承淵剛剛拜師,對穆靳有幾分討好意味,雖說讓人驚訝但也能夠接受。如果穆靳去迎合鬱承淵,他們反倒才會驚愕。
一旁的穆欣,看著兩篇詩文若有所思。
她原本以為,鬱承淵拜師穆靳,真的隻是為了留下一個宗師。如今看這詩文的內容,鬱承淵對穆靳的尊重多少有幾分真意。穆靳,比她想象中的要瀟灑太多。做他所珍視之人,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