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周傳景卻沒有這個自信,有丹藥這類物品做誘餌武者們能發揮出百分之二百的實力。崇國向來重武,文臣中的武者不在少數。文臣大部分武學資質都不高,越是不高對能夠增加資質的丹藥才更為渴求。那些一心習武的將領,更不用多言。
同樣因這些誘餌的緣故,那些小國的姿態也會更低,對崇國提出的要求容忍度也會更大。鬱承淵應付這些小國所需的時間,也比他想象中的低太多。
處理完國內和那些小國的問題,鬱承淵若再想擴增領土,首當其衝的便是臨近的周國。
沒有這些東西周國有足夠的緩衝時間,還有一絲勝算。現在,他隻能期待鬱承淵能晚些興起擴張的心思。
“師尊。”鬱承淵突然開口,打斷了台下人的思慮。
不知什麼時候崔子民幾人已退下,鬱承淵沒有宣布典禮結束,反倒起身站在主座之前。
“何事。”穆靳也有那麼一絲意外。他此時也覺察到,之前誤解了鬱承淵對典禮重視的因由。鬱承淵舉行這個典禮,顯然不是為了彰顯崇國的強大震懾諸國使者,或者說不隻有這一個目的。
“我拜師之時,您顧忌我帝王身份,並未多加約束。”鬱承淵極為鄭重的朝著穆靳施了一禮,“今日願以天地為證,以諸臣為鑒,立下誓約。”
穆靳聽到鬱承淵提到‘誓約’二字便站起身來,“鬱承淵,你可知誓約代表的含義。”
鬱承淵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立誓。“我,鬱承淵,此一生可負儘天下人,萬不可有負穆靳。若違誓約……”
這已經不是鬱承淵第一次說這句話,不過一次是承諾,這次卻是誓約。
“足夠了。”穆靳再次開口,“你的心意我領了,沒必要立誓。”
他說著看了一眼蹲坐在左副座桌案上的空冥狼,鬱承淵表現的太過鄭重,顯然不是不知誓約的意思,而是明知卻仍堅持立誓。
穆靳將兩人的接觸當做一場合作,既然是合作自然可以隨時解除,從未有過束縛鬱承淵一生的想法。
日後鬱承淵哪怕知曉真·相之後有所憤懣,但因他這些時日提供的助力,兩人之間縱有摩擦也不會發展為生死之敵。
如果鬱承淵真立了誓言,樂子就大了。在誓言的約束下,鬱承淵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如此一來心下的憤懣無法發泄,很是影響道心,足以徹徹底底毀掉一個天資卓越的修者。
穆靳對鬱承淵雖沒有太過深厚的感情,但對這個配合他的合作者多少有兩分好感,當然不願眼睜睜的看著鬱承淵自絕前路。
“您不信我。”鬱承淵似是在詢問,語氣卻帶著莫名的篤定。
穆靳聽此一言,麵上的笑意收斂。‘存疑’這一方麵,穆靳絕對能超過大部分帝王。他對所有人都有著防備,區彆隻是防備的多寡。但他阻止鬱承淵,和信不信沒有什麼關係。
“我深知立誓的意義,也有信心不會違誓。若真有那麼一日,也是自食其果。”鬱承淵緊緊的盯著穆靳。
穆靳與鬱承淵對視一眼。“日後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
鬱承淵抬眼看向蒼穹。“的確,但我終不會後悔今日作為。誓此生不負於穆靳,違誓甘自斷道途,淪落凡塵。此誓可銘於道心,此生不悔。”
下一刻,驟然響起驚雷聲,一束紫色的雷電穿過大殿直接將鬱承淵籠罩起來,下一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鬱承淵卻覺得身上多了什麼,似是一種無形的束縛。但若不違背誓言,這束縛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若是違誓便會應誓。
“……”穆靳眼神微微一變,放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收斂。
銘於道心之誓,違誓不會有什麼天劫,也不會有外界的乾擾,隻會有來自於自我的譴責。這類人最後的結局,便是失去理智。對鬱承淵這樣驕傲的人來說,失去理智恐怕比的死亡更加難以接受。
正如穆靳沒想到鬱承淵會立誓,他同樣也沒想到鬱承淵會對自己那麼狠。若早知如此……握緊的手掌鬆開。
縱然早知如此,穆靳也不可能強行禁止鬱承淵立誓。鬱承淵若一心想要立誓,根本沒有人能阻止的了,穆靳總不可能時時盯著鬱承淵。
“陛下!”魏經綸等人也忍不住齊聲開口。
看到那道雷光之人,腦海中也有了關於誓言的定義,麵上也浮現出幾分驚色。
哪怕是將誓言透露給鬱承淵的空冥狼,此時也有些呆愣。顯然也沒有想到,鬱承淵會以自己的道途立誓。若是早知以道途為代價,空冥狼不可能不阻止。
“誓言加身,日後師尊可願信我?”鬱承淵勾了勾唇角。
“以道心誓來賭一個信任。”穆靳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賭徒。“值得?”
“自是值得。”鬱承淵不可能會有第二個答案,若他覺得不值得又怎會立誓。
“誓言做保,你也值得我信任。”隻要鬱承淵做出了違誓之事,穆靳便能有所感應。
隻是……這信任源自於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