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流出來的血是剔除掉的穆家血脈?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若劃傷手,流這麼一灘血,說自己和穆家再無關係,你們便能繞過我?”穆澤打心裡不信。
“本不是向你們證明什麼,隻求心境坦然。”穆靳看向穆澤,“你若是想要證明,我也能夠證明。天地無法說謊,可求個天地公證。”
穆靳話音剛落,天邊閃過穆靳掌心流血的畫麵,眾人的腦海中也多出了一道剔除血脈的訊息。
穆澤的唇·瓣抖了抖,再無法言語。他忍不住看向蒼穹,眼眸中有幾分不甘。為何這天地對穆靳這般庇護,隻他一句話便願意跳出來做公證?
穆靳同樣忍不住看向蒼穹。
他剔除穆家血脈不隻因為對穆家的不喜,更是有意試探這個世界的天地規則,試探的結果讓他受寵若驚。
穆靳說了‘天地無法說謊,可求個天地公證’。事實上他還沒有開始求,求天地公證要用術法上達天聽。但這一句話之後,公證便有了結果。
莫非,新生的世界對可以打破世界壁壘的人,都是這般優待?!
鬱承淵從未懷疑穆靳說謊,對穆靳引動天象的情形也習以為常。他沒有在意突然出現的天象和腦海中的訊息,視線緊盯著穆靳那略顯蒼白的麵龐。“師尊,您吃一顆滋補血氣的丹藥。”
穆靳將丹藥吞下,還有心思點評。“藥材隻發揮了八成作用,你的煉丹術應再練習一下。”
“我一定勤加練習。”鬱承淵看著穆靳的麵色恢複,心下這才放鬆下來。
“穆靳,我知你恨穆華榮,也恨我這個占據你母親身份的人。穆家的其他人卻並未招惹你,何必要趕儘殺絕?”穆華榮如今的妻子林婉容在一旁看了許久,這才站了出來。
“我不求你放過我們的性命,隻求你不要牽連無辜。你應知你生母是個愛情至上的女子,她死後未入穆家祖祠必會覺得遺憾。若你對穆家趕儘殺絕,穆華榮不可能應允你母親入穆家祖祠。若你願意為穆家留下血脈,穆華榮也會如了你母親的願。”
林婉容從未想過為自己求一線生機,她自始至終在意的都是自己的子女。若滿門抄斬,她的子女一個都逃不掉。
“穆家祖祠?將你們穆家滿門抄斬之後,朕自會安排祖祠。”鬱承淵的意思很是明確,穆家人都死絕,入不入祖祠就不是穆家人說了算了。眼前這些穆家人能不能入祖祠,還要看他的心情。
“陛下的確可直接將人葬入祖祠,但直接葬入和穆家人親自迎入怎會一樣?既然仙神是存在的,鬼怪必然也會存在。傳說中的黃泉、輪回,又有誰知真假?”
林婉容既然以祖祠作為籌碼,自然想過這一點。“若陛下強行將帝師生·母安葬於穆家祖祠,說不定是將綿羊扔進了狼群,屆時會是怎樣的場景,誰又能預料?”
“黃泉、輪回現在或許會有,但五年前並不存在,鬼怪也一樣。”穆靳看了林婉容一眼,“你的籌碼根本不存在。”
林婉容下意識的開口。“你怎麼會知道?”
隨後她便想到,穆靳是死過一次的人。他身死後雖很快便又活了過來,但的確有一瞬失去了呼吸。
那一瞬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清楚。他很可能在那一瞬得知了一些訊息,否則不可能這般篤定。
“既是如此,我便無話可說。黃泉路上有那麼多人作陪,倒是不顯孤獨。”林婉容言語上十分灑脫,看起來卻像是一瞬間老了十幾歲。她看向穆澤和穆欣的視線,隱隱浮現出·水光。
“師尊,您可還有什麼話要說?”鬱承淵早看穆家人不順眼了,但仍是詢問了穆靳一句。
穆靳搖了搖頭。
鬱承淵直接開口,“將他們都拖下去,暫且關押,擇日處置。”
“是。”侍衛們直接應下。
眾人下意識的看著被人拖出去的穆華榮,眼神頗有幾分微妙。
眼前這個狼狽萬分的穆華榮,居然會是穆靳的親生父親。穆華榮真是硬生生的將一把好牌打到稀爛,卻又實在讓人生不起半分同情,隻覺得他是自作自受。
穆靳也同樣在看穆華榮,心下一片豁達。他與這個世界唯一的因果也已經斷絕,自此再無束縛。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穆靳周遭的靈氣便出現了波動。
鬱承淵知穆靳突破的太過突然,不適合再尋他地突破,忙開口道。“師尊,我與空冥狼為你護法!”
穆靳隨手在身邊立下了一個結界,開始突破。
衝過來想要為穆靳護法的空冥狼一頭撞在了結界上,下意識伸出爪子摸了摸結界,圓潤的眼眸中幾分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