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鬱承淵將周健的神色變化收入眼底。
前一刻還是一國君主, 下一刻便要成為崇國的臣子。這樣巨大的落差,很少有人能夠接受, 周健顯然便是這少數人中的一個。隻看心性這一項, 周健稱得上佼佼者。
鬱承淵對周健的表現很是滿意, 麵上卻絲毫不顯。“崇國向來不養閒人, 周愛卿要儘快熟悉各項事務, 不要讓朕失望。”
“是。”周健深知這個機會有多麼的難得。哪怕沒有鬱承淵的提醒,他也絕不會鬆懈。
周國投誠之事到此已經可以告一段落, 鬱承淵看向台下靜立的諸位大臣。“眾愛卿可還有事啟奏?”
“陛下,巫國國主率使節團已在殿外候了許久,請求召見!”守在殿前的侍衛將這句話說出口後,便覺得一陣輕鬆。
不是侍衛不懂得規矩,而是巫國使節團那邊催的太緊。若不是崇國國威深厚,巫國使節團說不定會直接闖入大殿。
魏經綸不由皺了皺眉, “陛下並未傳召, 巫國國主便守在大殿前, 此舉不合禮節。”
‘不合禮節’的說法都算是輕的!巫國疆域再怎麼狹小也是一國, 一國國主親自候在金鑾殿前請求一見,若不應允實在說不過去。
巫國國主幽蘭此舉,已經相當於在逼·迫鬱承淵一見。
“看來巫國國主有些急了。”鬱承淵語氣隨意, 心下卻幾多思量。
巫國兩日前到達崇國境內, 這兩日期間她們同樣不止一次提出過會麵請求。
鬱承淵一心研究穆靳設下的考驗, 沒有應允巫國的請求。
巫國應也聽聞了‘周國到達數日都未被接見’的消息, 前兩日表現的並不著急。
今日大抵是聽聞周國得了接見, 巫國國主便有些坐不住。
鬱承淵本以為巫國國主縱然耐心告捷,也不敢做讓崇國不喜的事,幽蘭的舉動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巫國國主敢這樣做,不是愚蠢,便是有什麼依仗。
能坐穩皇位的人,大多都不愚蠢。若幽蘭真是一個蠢的,幽諾恐怕也不會臣服於她。
那麼,隻可能是……
“陛下,您若是不願接見,臣便將他們請回使節館。”陶瑞柏言語間絲毫沒有給巫國留任何顏麵。在修者出世之前,巫國這樣的小國便入不了他的眼,如今更是如此。
“朕倒是想看看,巫國有什麼依仗。”鬱承淵看向殿外,“傳巫國國主進殿。”
“傳巫國國主進殿!”侍衛忙通傳了一句。
“幽蘭見過陛下!”巫國國主幽蘭進殿後便對鬱承淵一拜。
她並未像巫國其他使節一般換上崇國常見的衣物,而是著一身巫國傳統服飾。身上的布料並不能完全將皮膚遮掩住,銀色的飾品交織在布料與皮膚的間隙,更襯得她膚白如雪。
隨著她這盈盈一拜,不少被布料遮掩下的皮膚都露了出來。那被布料遮掩下的皮膚上,用金粉繪製著些奇妙的文字。在這些文字的映襯之下,縱然大·片大·片的皮膚裸·露在外,也不顯色情。配著那銀鈴叮當叮當的聲響,反倒多出幾分莊重之感,仿佛在進行某個極為神聖的儀式。
這樣清涼的打扮可以將一個女子的曼妙身材完美的展現出來,場上不少大臣看向幽蘭的視線都忍不住帶上了欣賞之色。
鬱承淵的眉頭不由微微一皺,下意識看向身旁不遠處的穆靳。
穆靳察覺到鬱承淵的視線,與他對視了一眼。
鬱承淵見穆靳沒有‘沉迷美色’便放下心來,再看向那維持禮節的幽蘭,“免禮。”
“謝陛下!”隨著幽蘭的起身,皮膚上金色的文字被遮掩了起來,更多雪白的皮膚被隱藏在衣物之內,無端多了幾分和她裝扮不相符的典雅。
“巫國國主此來所謂何事?”鬱承淵並非是明知故問。
之前他還有幾分篤定巫國會上交域圖並入崇國,今日巫國國主的舉動卻讓這件事有了幾分不確定。雖然幽蘭將域圖帶在身側,但她到底有什麼目的還不好說。
“幽蘭此來是為上交域圖!今日之後巫國疆域便可並入崇國,日後還請陛下憐惜巫族子民。”幽蘭說著從小腹上方抽·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銀片,正是巫國的域圖。
這域圖本是銀片雕刻,放置在她身前幾乎和衣物融入一體,難以察覺。此時這銀片從腰間抽·出,幽蘭身上的衣物變得更為暴露了幾分,露出了肚臍。她肚臍周遭的金色紋路,也顯露於人前。
那紋路宛如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若不仔細看就像是真的一般。整隻蝴蝶都由細小的文字組成,更讓它多出幾分神秘。
幽蘭似是完全不在意自己衣著的變化,手捧著域圖一步步向前,距離禦案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