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想了想搖搖頭說:“啥癌不癌的,就是人老了牙口鬆動了,牙齦有點出血,上火上的!”
白慈輕輕搖頭,問道:“老伯你是不是常有潰瘍的困擾。”
“這個倒是有,我這個嘴巴啊老是上火,起了口腔潰瘍它好不徹底,影響我喝酒吃飯!”老頭兒扯著嗓子嚷嚷,還要把嘴巴扯開給大家看。
鄭曉娜無奈皺眉道:“爸你嘴裡的潰瘍好不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啊?我帶你去醫院看啊!”
老頭一瞪眼:“去什麼醫院,就嘴裡長個潰瘍,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病,我多喝兩口水就好了。誰不上個火生個瘡了,就咱家錢多非得去看?”
聽到這兒,直播間內的觀眾們和鄭曉娜本人幾乎可以確定,白慈說的是真的。
鄭曉娜又問這種症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老頭說自己也記不清了。
反正有半年多快一年,嘴裡一直很容易長瘡,好了兩天又長。
一開始他還忌口喝水,後麵煩了又覺得疼是疼了點但也沒到不能忍的地步,每天照樣喝酒吃辣,不管它了。
他自己根本就沒覺得,這是一個病。
【嘖,看這老頭子就想起我家那位,一模一樣有病不去醫院,非說在家躺兩天就好了,讓人冒火哦。】
【這要不是白慈看出來了,老頭子再拖一兩年恐怕也不告訴家裡人,怕不是要拖成晚期!】
老頭還在倔,白慈語氣平淡說道:
“老伯,你是知道自己脾胃不好容易脹氣打嗝的,你又抽煙喝酒嘴巴裡更容易滋生細菌,也是你病症的主要原因。你不要看現在沒什麼大問題,拖到中晚期你嘴裡的黏膜會全部潰爛,到時候你的腮部都要被切除。”
他表情內斂卻認真,把老頭唬得一愣一愣的,連輪椅上的老伴兒都開始慌了,抬起手就狠狠拍打了他兩下:
“你個死老頭子倔什麼,去醫院看病你能死?”
老伯舔了舔口腔裡的瘡口,刺刺的疼痛讓他心中一陣發虛,“那好吧,就去看一眼……”
白慈‘嗯’了一聲點點頭道:“你們不用太過擔心,口腔癌發現地早可以通過吃藥和控製飲食抑製,治療良好就不會影響正常生活。”
鄭曉娜神情感激,千恩萬謝:
“謝謝小白大師,我爸這個人最不喜歡去醫院,要不是你看出來他有癌症早期,我們真的……”
白慈點了下頭,對大劉說道:“我說完了。”
他說完之後,荀以頃便走了出來,亮出了題板:
「有一個兄弟姐妹,但是不知所蹤、生死不明。」
荀以頃直言道:“我比較擅長武法和驅邪,看手相的話隻能看出一些大概,我看到兩個老人的手掌心中都有一條斷紋,同時鄭女士的手心裡也有一條短短的橫紋,而這位先生卻沒有。”
“這說明兩位老人的另一個孩子、同時是鄭女士的兄弟姐妹,已經離開你們身邊很久了,他和你們沒有親緣。”
幾乎是荀以頃說到這兒,輪椅上的老太太就要哭了。
剛才還吹胡子瞪眼的老頭兒也神情低沉,摩挲著手掌不說話。
大劉問道:“是這樣嗎鄭女士?”
鄭曉娜苦笑道:“確實是這樣的,這也是我們登上這個節目的原因,我們一家人是來尋親的。”
大劉:“荀以頃選手有沒有看到更具體的信息?”
荀以頃緩緩搖頭,“很抱歉,從他們三人的手相上我看不到一丁點聯係,我無法確定這個人是否還活著。”
說完他就退到了一旁,視線看了一圈周圍的選手,尤其是神情淡然的顧之桑。
師父讓他上節目之前,他是玄門年輕一代中的天之驕子,才三十餘年便達到了‘玄’四階的等級,數次比試中都用武法打敗了其他同輩人。
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來一個可笑的、班門弄斧的網絡節目,拿下‘最強玄師’不是輕輕鬆鬆麼。
哪怕看到了奚海紅也來了,他也毫無懼意。但連續幾期吃癟,讓他大受打擊、難以接受。
他隻能安慰自己顧之桑也就是會算命看相,真打起來未必打得過自己。
然而當他知道顧之桑以一己之力打傷了玄門八個人,還很有可能是和師父一樣的等級後,他徹底陷入了沉默,選擇閉關。
足足三天之後他才走出來,這一次荀以頃能感覺到自己心性上的蛻變。
他可以坦然地承認,自己確實不如彆人,可以接受自己並沒有想象的那麼有天賦。
荀以頃本以為這個結果會很難受,可當他說出口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卡了許久的道行略有鬆動,或許很快能再升一個階段。
他下去後,禾羋塗走到了場地中央。
今日的泰籍降頭師穿了一件長褂,難得一見地沒有帶著笑眼,而是麵色有些沉重。
此時輪椅上的老太太還因為那句‘生死無法確定’悲痛不已,不停拍著輪椅哭泣。
鄭曉娜強撐著笑意,看向禾羋塗。
然而禾羋塗抬起的電子板上卻寫著‘棄權’兩個字。
這是他第一次選擇放棄,直播間裡的觀眾們、甚至是其他選手都有些驚訝。
大劉問道:“禾羋塗選手為何直接棄權了?難道你看不出什麼東西麼?”
禾羋塗緩緩搖頭,抿唇道:“我沒看。”
被問到為什麼的時候,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鄭曉娜和她的父母,說道:
“在這家人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種……很難以言訴的力量,我的信仰在告誡我,這是不可觸碰之物。一旦我非要去解讀,我會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大劉茫然了:“你的意思是,這家人的身上有邪靈?”
“不。”
禾羋塗直接否認了,“不可觸碰之物不在他們的身上,也不是鬼,更多的是……一種聯係,我無法用語言同你們描述這種感覺。但我要勸告你們的是,如果這和你們失去的親人有關,我的建議是不要再去尋找了。”
眾人一片嘩然:
【??這個人在說什麼屁話,人家一家子千裡尋親,他看不出來東西也就罷了,還讓人家彆找了,我真的無語能不能彆這麼潑冷水啊!】
【我看他就是沒本事看出來,又不好意思像其他選手那樣大大方方承認,非要打腫臉充胖子,諏點高深莫測的話來掩飾自己的無能。】
【直播間裡某些黑的惡意能不能彆這麼大,禾羋塗在泰國那邊都是有名的玄師,之前也有算得非常準的時候,他對這種陰邪的東西感應特彆靈敏,我相信他的判斷!】
【……】
所有人中唯有顧之桑略一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禾羋塗。
她若有所思,到底沒說什麼。
下一位選手奚海紅也並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所有選手中,就隻剩下顧之桑和黛西這兩個人沒有發言。
而她們兩人也是網上唯一有爭論誰更強大的兩人,雖然支持黛西的人非常微薄;
他們認為黛西是所有選手中/共情能力最強大的女巫,說出來的話更能治愈求助人的內心。
就在黛西自己也自覺打算主動站出來的時候,顧之桑先邁出了一步。
她揚了揚手中的電子板,語氣平和:“我先來吧。”
對上黛西有些詫異的目光,她淺淡一笑,亮出了題板上的答案:
「90年出生,生身地位於夏國東北部大平原,於7歲那年跟隨父母親人外出時走丟。
走失地點——就在南省山區,在腳下這塊土地。」
看到她電子板上的內容,鄭曉娜一下捂住了嘴巴,眼眶漸漸紅了。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時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一旁的愛人攬住了她的肩膀輕輕安撫。
半晌她抹去了眼角的眼淚,緊緊盯著顧之桑:
“大師,您、您都算出來了對嗎?!全都是對的,這就是豔豔的信息,我絕對不會記錯!”
顧之桑:“她叫豔豔?應該很符合她的外貌吧,但是這對於她來說並不算一個好名字。”
“她是你的妹妹。”
鄭曉娜哽咽道:“沒錯,我妹妹叫鄭曉豔,出生的時間和老家地點都和您算得完全符合,她比我小五歲,的確是七歲那年在這邊走丟了。
從小我這個妹妹就可愛好看,跟洋娃娃似的,我以前特彆不喜歡和她拍照片,覺得這臭丫頭太漂亮了,也不喜歡和她一起玩兒……”
“當時我爸媽在這邊找了一個多月,人都要瘋了可怎麼都找不到,報警也完全沒有辦法,警察和附近的鄉親都說這邊拐子多,還臨近混亂的小國。豔豔她一定是、是被邊境拐子迷暈了賣到境外,找不回來了。”
說著她抽噎的幅度更大了。
顧之桑語氣頓了頓,說道:“這些信息都是我從你們一家人的麵相中看到的,不過有一點你們可以放心,這個女生她還活著。”
鄭曉娜一家人聞言猛地抬起頭,著急追問道:“真的嗎大師?豔豔、豔豔她還活著?!那她現在在哪兒呢?”
顧之桑:“不知道。”
鄭曉娜一家/觀眾們:?!
她直言說道:“我隻能確定她還活著,並且沒有被送到境外,還在夏國和南省之內,但具體位置暫時算不出來。”
聞言鄭曉娜一家人有些失望,觀眾們也格外意外。
在他們看來,隻要顧之桑出手就沒有看不出、解決不了的事情。
顧之桑神色如常,離開了中間場地。
她其實心情有些壓抑,因為自從踏上這片土地,她就感覺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阻撓、蒙蔽著自己的五感。
通過剛剛的算卦她可以確定一點,這個南省山區是一片完全隔離於天道之外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