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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太殘忍?
如花公子看見愁的目光頓時不一樣了起來,就連先前與見愁相熟一些的薑問潮,也微微詫異了一下。
反倒是小金和左流沒覺得有什麼,隻對見愁所說的“方法”感到好奇。
小金眨巴眨巴眼:“到底是什麼方法啊?”
“豎著剖開全身,放血,或者焚毀。”
其實若是橫著切到某個核心的位置,約莫也會死。
隻是見愁畢竟沒有親手做過,隻是曾聽村中的老農提起,而且他們麵對的其實不是一條蚯蚓,而是一頭“黑龍”。
如今要問有關蚯蚓的事情,見愁隻好說了幾個把握比較大的辦法。
說完,她便笑看向了小金和左流。
在聽見“焚毀”這兩個字的時候,小金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左流也是嘴角一抽:“這麼殘忍?”
“是啊,這也太可憐了吧……”
小金生長的環境比較單純,並未染上外麵修士的種種殺伐戾氣,沒來左三千小會之前跟一隻小鳥都能嘮上半天的嗑,所以在知道黑龍乃是原來一條可憐蚯蚓的情況下,有些狠不下心來。
如花公子一聲嗤笑,臉上帶著幾分皮笑肉不笑,雖看起來妖妖豔豔,卻叫人有些背後發涼。
帶著一絲輕嘲的目光,掃過他二人,落到了見愁的身上。
“空海獵龍,不獵如何能通關過試?天下蒼生,適者生存,且弱肉強食。有這一份善心,你們怎麼不去北域禪宗呢?這樣連肉都不用吃,更不用殺生了。”
“……”
左流與小金同時噎住。
這話說得實在不算是很客氣,見愁聽了也微微皺眉。
眾人隻以為下一刻便要為如花公子這一句話劍拔弩張起來,誰料想,隻片刻後,見愁那擰緊的眉頭便鬆開了,眼角眉梢一片平和,甚至帶了幾分笑意,誠懇道:“如花公子所言甚是,原不該有什麼善心,倒是我著相了。”
……認錯倒是挺快。
其實如花公子也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了,在見愁擰眉的那一瞬間,已經在想他們這五人組會不會直接分道揚鑣,哪裡想到見愁下一刻便改了口,竟這般“從善如流”。
一時間,他怔了片刻,隨即看著見愁的目光卻充滿了一種難言的喜悅與曖昧:“見愁道友是個妙人。”
“……”
左流與小金再次同時抖了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薑問潮注視著如花公子的目光也頓時奇異了起來。
反倒是見愁,似乎早對如花公子種種奇葩的言行有所了解,聞言竟然鎮定自若,回道:“妙人不敢當,倒是爛俗的伎倆又想到不少。”
“哦?”
見愁說是爛俗的伎倆,可眾人卻不敢這樣以為。
事關獵龍抽筋,如花公子等人可不敢怠慢,見愁此言一出,立刻追問道:“看來見愁道友是有什麼想法了。”
想法,當然是有的。
她看向了如花公子的海盤,手指在那一條還在前行的黑龍周圍畫了個圈,道:“龍在海中,速度極快,為速戰速決,我們不如將黑龍困在一個範圍內,再甕中捉鱉。”
此言一出,如花公子頓時一愣。
“怎麼了?”
見愁還以為自己的計策有哪裡不妥,正想要說後麵的話,見他表情不對,又停了下來,開口問道。
如花公子微微挑了細長的眉尾,帶著幾分探尋看她:“沒什麼,隻覺得見愁道友的想法,與尋常人不一樣。”
與尋常人不一樣?
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愁一時有些不很明白,一轉頭便發現薑問潮也用有些奇異的目光看著自己,立時想要開口問什麼。
可下一刻,又頓時醒悟:她知道了。
十九洲修士,不說修為高低,每一個都是遠超凡人的所在,偏愛單打獨鬥。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蟻多咬死象”這種說法其實根本不存在。
凡人的排兵布陣等兵家思維,在十九洲並不流行。
見愁眼下提出的“先圍後打”,在眾人看來,其實偏向萬無一失的小心,並且透著一種全盤布局的味道,與他們平時相熟的一些戰鬥模式完全迥異。
所以儘管見愁還未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眾人已經隱約猜到她的意思,才有那奇異眼神的注視。
想清楚這一層,心底的疑惑便算是解開了。
見愁笑道:“叫諸位道友見笑了,我從人間孤島而來,兵家陣法,耳濡目染,一時半會兒怕是改不過來。”
“無妨,薑某倒是覺得正好。”薑問潮一笑,與如花公子對望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底那一種奇怪的佩服,“雖則與尋常修士的想法不一樣,不過應該會很有意思,還請見愁道友繼續。”
如花公子點了點頭,讚同了薑問潮的說法。
小金哢嚓哢嚓吃著西瓜,一雙眼底也露出期待來,左流更是兩眼發光。
這一下,倒是見愁心下有些無言了。
昆吾山腳下,眾人也都好奇了起來。
因為未修煉的凡人力量偏弱,所以大多數的凡人以數量取勝,在拚“數量”上也就有了眾多的方法,其實自然有其獨到之處,隻是修士講究一個“獨”字,往往是知道凡人那一套卻基本不用,因而也根本沒有使用的意識。
乍一見有人要玩新東西,頓時人人關注起來。
“既然大家同意,那我便繼續。”
昔日見愁隻見過謝不臣在棋盤之上推衍,她進屋的時候偶爾會因好奇看一眼,他也就隨口講上那麼幾句,其姿態從容淡定,倒有一種天下事都在他鼓掌之間的味道。
不過此刻,事情落到她這裡,自然多幾分生疏味道。
好在她如今好歹頂了個崖山大師伯的名頭,論輩分論名聲甚至是論此刻的戰力,都不在諸人之下,儘管生疏,說話卻有幾分底氣,倒沒讓人聽出什麼異常來。
“困住黑龍,範圍不能很大,以陣法為佳。不知諸位道友可通陣法?”
小金懵懂地搖了搖頭。
左流狂擦冷汗:“這個……我野路子出身,不會。”
薑問潮道:“我所學不雜,隻算是粗通皮毛。”
說完,他看向了如花公子。
如花公子頓時妖嬈地笑了起來,慵懶地瞧向見愁,眼底一片的瀲灩,簡直像是要勾引誰一樣。
“這十九洲,但凡尋常人會的,我都會。陣法嘛,略通一二,不過想來足夠應付今日之事了。”
“……”
這到底算是謙虛呢,還是自負呢?
聽如花公子這話,所學不僅駁雜,並且造詣隻怕還在尋常人之上。